这天卫萍下工回家,正埋头生火做饭呢,火还没生好,就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她赶忙走出来一看,哟,院里站着一位年长自己几岁的女子,那打扮和农村人可不一样,瞧着时髦得很,手里还提着一袋农村人见不着的礼物。
这时候荣雨娘也从屋里走出来,只见那女子满脸带笑地对荣雨娘说:“大大(河南某些地方管娘叫大大),我是小凤啊”
“啊,凤儿啊,快进屋”荣雨娘一瞧是小凤,连忙拉着她往屋里走。
进了屋,小凤坐下就说:“大大呀,我现在上班了,现在休假回来,特意回来看看俺大(dai)爷和您。要不是俺大爷救我,我哪能过上今天的日子呀”
说起这事儿,那还得回到 57 年的深秋初冬,河南那时候已经很冷了,早上起来哈气成霜,棉裤棉袄早就都穿上了。因为缺少吃的,小凤和她队上的李月一起在河边挖野菜。谁知道这小凤一不小心失足落水了,李月当时就吓傻了,扯着嗓子高喊:“救命啊”。
河边有她一个队的人在钓鱼,那人冷漠得很,只看了看河里的小凤,继续钓他的鱼。
就在这危急关头,正在河对岸挖蛤蟆皮棵的荣雨爹听见了救命声,扭头一看,心里“咯噔”一声,坏了,有人落水了!根本来不及细想,他满心只想着“救人要紧”,当即拔腿就往河边狂奔而去。等他赶到的时候,小凤就只剩两个小辫在河面飘着了。荣雨爹顾不上脱下他仅有的一身棉衣,“扑通”一声就跳进了冰冷刺骨的河里,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小凤给救了上来。
荣雨爹救人后,拖着湿漉漉且几乎冻僵的身子,步履蹒跚地往家走。此时,天色渐暗,寒风呼啸着席卷大地,路边枯黄的野草在风中瑟瑟发抖。阴沉的天空中,乌云密布,眼看一场冬雨就要来临。
他的牙齿止不住地打颤,身体也因寒冷而微微颤抖。但他的心里却很踏实,想着:“人救上来就好,冷点累点算啥。要是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在眼前消逝,那自己这辈子心里都不会安宁。”尽管寒风如冰刀般刮过他的脸庞,寒意直往骨头缝里钻,可他救人的坚定信念仿佛生出一股暖流,支撑着他一步一步地往家挪。
一进家门,荣雨娘和荣雨都吓坏了。荣雨娘赶紧找干净的衣服让他换上,嘴里念叨着:“你这不要命啦,这么冷的天。”荣雨则忙着去熬姜汤。荣雨爹哆哆嗦嗦地说:“总不能见死不救啊,一条人命呢。”
那天下午啊,小凤爹风风火火地就带着小凤来到了荣雨家,说是要感谢荣雨爹的救命之恩。
一进院子,小凤爹那脸上满是感激和愧疚,一个劲儿地说着:“真是对不住啊,我没看好闺女,要不是大哥出手相救,我这闺女可就没啦!”
荣雨娘赶忙把他们让进屋里,又是倒水又是拿凳子让他们坐。
小凤爹接着说:“我寻思着,让小凤认您二位做干爹干娘,以后咱就是一家人,您看成不?”
荣雨爹娘对视一眼,心里想着这也是好事,就点头应下了。
小凤这孩子乖巧得很,当即就跪在地上,给荣雨爹娘磕了头,甜甜地叫着:“大爷,大大!”
荣雨爹娘笑得合不拢嘴,连忙把小凤扶起来,拉到身边,仔细地端详着,嘴里说着:“好孩子,快起来,以后咱就是一家人啦。”
小凤爹从兜里掏出几个鸡蛋,还有一小袋白面,说:“家里也没啥好东西,这点心意您二位收下。”
荣雨爹赶忙推辞:“这可使不得,都是乡里乡亲的,救孩子那是应该的。”
小凤爹急了:“哪有什么应该,俺队上的人就在边上,他咋不救。没有什么应该。您一定要收下,您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
最后实在推脱不过,荣雨爹娘只好收下。
大家坐在一起,聊了好一会儿。小凤爹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还说以后家里有啥活,只管叫他来帮忙。
荣雨爹娘也安慰着小凤爹,让他别太放在心上,以后好好照顾小凤。
打那以后啊,小凤心里就一直记着这份恩情。她常常想起自己掉进河里时的绝望和恐惧,更忘不了荣雨爹毫不犹豫跳进冰冷河水救她的那一幕。从那时候起,小凤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打拼,过上好日子,不能辜负荣雨爹给的这条命。
这些年,小凤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可她心里有股劲儿,咬着牙坚持。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小凤有了工作,慢慢地,日子越过越好了。
这不,一有时间,小凤就会来看望救命恩人。每次来,都带好多东西,把荣雨家当成自己家一样。
卫萍在一旁听着她们说话,心里也是感慨万分,为荣雨爹的英勇救人感到骄傲。她心想:“俺爹这一救,不仅救了小凤的命,还成就了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荣雨娘拉着小凤的手,不停地说着:“孩子,你能有今天的出息,我们也高兴。看着你过得好,我们心里头踏实。”
小凤眼里噙满泪水,哽咽着说道:“大大,要不是俺大爷当年舍身相救,哪有我的今天啊!我这一辈子都没法忘记你们的大恩大德。往后我定会好好孝敬你们的。我每天都在心里头默默感激着俺大爷,寻思着要是没有他,我恐怕早就不在这世上了。”
荣雨爹连连摆手说道:“孩子,别这么讲,换做是谁碰到那种情况,都会挺身而出的。”
小凤赶忙摇头,急切地说道:“大爷,您这可是天大的恩情啊!我如今工作顺顺当当,生活也有滋有味,全是因为您给了我重新活一次的机会。我以后逢年过节必定回来看您和俺大大,但凡有啥需要我出力的地方,您千万别跟我客气,只管吱声。”
大家坐在一起,回忆着过去,展望着未来,屋子里充满了温馨和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