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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萱菱还是有些担心景元,不,不如说是觉得奇怪。

她很少会承认自己会担心谁。

在试探了景元几句却纷纷被敷衍或是转移话题后,萱菱开始烦躁了。

其实景元的表现并不明显,最起码除了青镞以外,其他很少有人能看出景元对待萱菱的回避。

只是萱菱始终觉得无论景元是心情不好亦或别的什么事才导致这么反常,在她看来景元都是默默忍受委屈的那一个。

景元的手段一向高明,心思也细腻,但面对的是萱菱,那就不一样了。

萱菱自认还是比较了解景元的,并且对于与人类之间的交流也越发得心应手了。

所以现在她不得不将重点再次放到了不久前想到的其中之一的可能,与呼雷一战后几个将军的会议。

萱菱和彦卿同排坐在竞锋舰赛场的前排VIp好位置,不过今日没有彦卿的比赛。

他是来看卢卡的,他似乎对卢卡很感兴趣。

赢下了这一场,下一场就是卢卡对战波提欧了。

那时才是真正的精彩。

可惜萱菱的心思没怎么放在比赛上,卢卡赢下比赛后,萱菱便直接发了消息询问怀炎在哪。

怀炎:哦?我以为殿下会再过几日才想起我,比预料中早了一些啊。

……

看来怀炎的确是知道点什么。

“彦卿,比赛结束就回去多陪陪景元吧。”萱菱抿抿唇,表情平淡。

“哎?可是彦卿还想着多练习一下……”彦卿注意到萱菱的神情并不似平常,平时哪怕不爱笑,也不会这么淡漠。

而且她的话……萱菱姐姐是在心疼将军最近太累了吗?

“好,彦卿知道了。”彦卿乖巧地应下,又突然觉得不太对,她的意思是自己并不打算去陪将军?

萱菱却没给他反问的机会,转身便离开了。

她甚至不打算浪费一点时间,转角拐入楼道时,在没人看见的角落倏然闪身消失了。

不夜侯——

萱菱凭空出现在二楼某间茶室门外,轻轻抬手敲了敲门。

“请进。”

萱菱进去时,茶室的侍者才刚上了一壶茶,以及几盘小菜。

而怀炎,已经站在窗口笑眯眯等待着她了。

明明她发信息给怀炎加上传过来的时间也不过几分钟,怀炎就像是随时做准备等待她的迟早到来。

侍者退下后,怀炎招呼萱菱坐下,萱菱现在却没那样的好兴致,斜靠着墙对他说:“说吧,你们联盟高层又是怎么说景元的?”

“哈哈哈!”怀炎爽朗地哈哈笑了几声,绕过桌椅也来到窗边离萱菱两步远的距离,两人将茶水晾在一边。

“景元这孩子自从接任将军以来,深谋远虑,即使偶有疏漏也会迅速补上,联盟内部有心之人对他的弹劾不过是欲加之罪,他应付得来,从不放在心上。”

所以,怀炎的意思是……景元并不是因为某些联盟高层对他的各种怀疑而心情不好,而是别的原因?

仔细想想,萱菱从匹诺康尼回来时,就一直在试图在联盟高层手中保护景元。

但景元表面装得委屈巴巴,却借这次呼雷的事件成功摆脱嫌疑,兵权暂交给飞霄,还肃清了心怀鬼胎的龙师。

景元对于工作上的事一向游刃有余。

“殿下想来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怀炎摸了摸胡子,继续说道,“身为帝弓七天将,他的确已经做得够好了。但如果是作为普通人,他却一直因为情之一字而身陷囹圄。”

“我的那番话,只不过是想让他及时止损,避免害己啊。”

萱菱缓缓转头看向怀炎,眉头微蹙,“原来是你对景元说了什么。说说吧,你到底说了什么?”

怀炎长长叹出一口气,没有及时回答,神情有些悲怆,不急不缓道:“殿下,人一旦当过一次老人,就没办法再去做年轻人了,会变得常常唉声叹气,考虑的也会更多一些。”

萱菱平静地抬眸,轻笑一声说道:“怀炎,我有一种能力,能够洞悉别人的内心。你知道我一般不会这么无聊的,但现在有必要试一下。”

“哈哈。”怀炎苍老的声音笑得开怀,完全没有被她威胁到的样子。

“动手吧殿下,你有那样的能力与资格,不需要征求我的意见。”怀炎将力道放在拐杖上,轻轻撑着,神情从容地闭上眼睛。

萱菱伸出右手,掌心出现晶亮的蓝光,她的手停在空中,与怀炎无声对峙了良久。

萱菱微眯双眸,终于,手中的亮光熄灭。

“哼。”

丢下轻蔑的冷哼后,萱菱离开了。

萱菱离开后不久,怀炎才睁开眼睛。

“即使是你,也会遇上这样称得上是危机的事啊。”怀炎又开始叹气。

萱菱终究没有选择出手,她尊重怀炎,尊重景元,所以不会去强迫他们做不想做的事。

才是下午,当开拓者带着卢卡训练完去金人巷撸串,然后发消息想把萱菱也捞出来的时候,萱菱已经在床上睡觉了。

躺是躺上了,却没睡着。

怀炎说得没错,景元的确很重感情,所以过去云上五骁的事情一定在他心中是拔不掉的刺。

萱菱从以前开始就不止一次地说过,以后会找一个地方好好睡一觉,直到所有认识的人都消失,再开始新的故事。

那时的景元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比起阴阳怪气的应星和丹枫,景元只能算是平静,就像是已经接受了那样的事实。

不知为何,现在的萱菱说不出那样的话,应该说是对景元说不出那样的话。

不过那也不是景元区别对待的理由吧,只要景元开口,她也可以留下来,长久地留下来。

敢对她摆脸色,景元一定是疯了。

但她竟然没法去责怪他。

她甚至觉得有些委屈和幽怨,怪那些让景元不开心的人和事,害得她也被连累了。

连累啊……她也没想到自己是这样的心情。

如果是从前,她可以居高临下,可以命令景元笑,可以命令他将一切都说出来。

她不会被任何人影响到心情与决定。她独行于仙舟,没有一丝软肋。

不,也许疯了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