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如他在江南说的那样,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往上爬的人。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就算朝廷官员少了近一半,也不会伤到大乾根本,更何况还都是些贪赃枉法的蛀虫。
朝廷也是时候换一波新鲜血液了,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
等名单上的大臣都被夜翎卫带走后,小皇帝又总结了一番,警醒剩下的官员后,早朝也就散了。
而这些剩下的大臣,都是心有余悸。
谁又能想到一次平常的早朝,会是一场鸿门宴啊?
早上还好好的,回不去了……
很多体弱的大臣从太和殿出来,劫后余生的感觉,导致双腿直打摆子。
大多都是相互搀扶着向宫外走去。
而于非下朝后,又被小皇帝叫到御书房聊了一会天,让他多多注意身体。
等出来时,天空已经下起了大雪。
整个宫廷都笼罩在雪幕中,雾蒙蒙的别有一番趣味。
见他出来,那些相互搀扶着的官员也都纷纷侧目,甚至有一些吓得直接让开道路,生怕惹到这位活阎王。
对此,于非只能无奈一笑,作为夜翎卫指挥使,本身就站在朝臣的对立面。
不过正如王京说的,只要无愧于心,他就绝对不会后悔。
想到此,于非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整了整蟒袍,独自一人,步履坚定的向宫门外走去……
……
……
不久后,于非无碍的消息也在京城传开。
而伴随着的,则是京城那些被抄家问斩的大臣家眷的哭喊声。
几天后……
大乾西南方向的秦地……
秦王幕僚郑元良收到飞鸽传书,打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
拿着书信,匆匆跑到秦王府。
来到秦王的书房内,一时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秦王。
秦王赵磊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开口问道:“何事?”
郑元良硬着头皮道:“是,是京中的消息。”
赵磊放下毛笔,叹了口气,道:“看你那德行,显然又是坏消息对不对?”
见他沉默,赵磊伸出手:“拿来吧,本王如今已经是虱子多了不怕咬了,没什么好怕的了。”
郑元良只好把纸条递给了赵磊……
赵磊接过纸条低头一看,瞳孔顿时一缩,猛的站起身道:“姓于的没死?这怎么可能?”
郑元良神色难看道:“姓于的身上的毒早就解了,只是一直瞒着,暗中调查刺杀的幕后主使,听说还整了一个名单出来,就在前几日突然发难,把名单上的大臣全部给点了名,抄家的抄家,砍头的砍头,有近半的大臣遭了殃,而且,而且被抄家问斩的大多都是王爷的人。”
赵磊一拳砸在书案上,怒视着郑元良道:“你不是说,七花断肠散无人能解吗?”
郑元良额头渗出冷汗:“此毒的确无解,谁知道这人为何如此命硬……”
赵磊气得哗啦一声,把桌上的书本全部推到地上,做了回桌面清理大师。
他气的胸口上下起伏,过了好久才冷静下来。
沉声道:“也就是说姓于的查出了一些东西,而那个谣言,也很可能是姓于的散播的对不对?”
郑元良低头不语,显然秦王赵磊猜测的没错。
他沉默了片刻,皱眉道:“既然他查出了王爷是幕后主使,而且还查出了……他为何不直接禀明圣上?”
赵磊想了想冷笑道:“恐怕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郑元良也是聪明人,马上就明白了秦王话中的含义。
想想也是,他一个外臣,又怎么可能斗得过一个王爷?
就算告到皇帝那里,怕是也不会为了一个外臣,去动一个藩王。
就算皇帝答应,大臣们也会极力反对。
毕竟,秦王除了明面上拥有朝廷允许的一万五千人马的三卫外,私下里还圈养了五万私兵,甚至还有暗中私开的铁矿。
这股力量可不是想动就能动的。
于非那样聪明的人,显然也已经想到了这一层。
赵磊苦笑一声:“他虽然不敢动我,但身为夜翎卫指挥使,却敢对本王在京城培养的大臣动手,如今本王在朝廷苦心经营数载的努力,怕是全没了。”
郑元良也是露出肉疼之色,怒道:“都怪那位钱志平,若不是他刻意隐瞒还有个孩子这件事,又怎会出这么大的疏漏?又怎么可能让姓于的查到王爷身上?”
赵磊摇了摇头:“事已至此,再说这些有何用?”
他叹了口气,目光望向窗外,喃喃道:“他这样做,也是对本王的一次警告,以后怕是要不死不休了。”
郑元良咬牙道:“怕他作甚?一个小小的外臣真以为能跟王爷较量?”
赵磊自嘲的摇了摇头:“可他这样一个小小的外臣,不还是把本王在京城培养的耳目全部剪除了吗?”
他又突然想到,既然于非的毒早就解了,那花千渝这段时间与其住在一起岂不是……
想到某种可能,秦王赵磊额前的青筋直冒,双拳也握得咯吱响,感觉比自己失去京中的耳目还要难以接受。
他问道:“策北公主如今回去了吗?”
郑元良点头:“据沿路的探子来报,策北公主已经在几天前,启程回镇北关了。”
赵磊点点头,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沉思良久后,开口道:“明日本王要去镇北关一趟。”
“啊?王爷去镇北关作甚?”
秦王赵磊目光躲闪:“去处理一些私事。”
郑元良自然知道秦王口中的私事,肯定还是与策北公主有关。
他虽然不明白,策北公主如今已经失了身,自家王爷为何还对其念念不忘,但这想法却是不敢说出口的。
也只能抱拳称是。
于是乎,在翌日清晨,秦王赵磊便告别了母亲,登上了去往镇北关的马车。
车队刚走没多久,就听见后方传来马蹄声,郑元良回头一瞧,骑着马走到马车旁道:“王爷,是郡主。”
赵磊闻言让侍卫停下马车,有些无语的探出头去:“你这丫头又跟来作甚?”
此刻的小郡主赵莺儿与一年前相比,似乎也长高了不少,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
见哥哥质问自己,有些讪讪道:“听说哥哥又要去镇北关了?”
“你又是听谁说的?你是不是又偷听我与母亲的谈话了?”
赵莺儿哼了一声:“这个哥哥就别管,既然是去镇北关,那妹妹自然也要去,妹妹也有许久没见花姐姐了,自然也该去探望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