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缺往前走了几步，恭敬地说道：“是牧钦灶学长带的。”
\"喔，你说的是那个小道士啊。\"刘老头点了点头，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个小板凳，坐下才说道，
\"你们有什么想问，都可以问我。要知道，在这论起消息灵通，恐怕没人能比得上我这个看大门的老头子了。\"
\"为何偏偏选中我们？华夏大地，强者如林，为何要让我们这些刚刚步入大学校园的学生，去承担驻守地渊的重任？这岂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吗！\"
林一终于鼓起勇气，提出了他的疑惑。
这究竟是为什么？学生们满怀憧憬，成为顶尖中的顶尖，天骄中的天骄。
踏入武神武大这种圣地，不求名利双收或地位显赫，只渴望在这里不断磨砺，变得更加强大。
这有什么错？
然而，现实却是让他们去守卫地渊入口，即便是九品大宗师也难以独自胜任的工作。
为何要让他们这些本应有无限璀璨未来的学子来承担？这实在太过荒谬！
“因为这里是武神武大，自武神当年将学校迁址至此，就存了这样的心思。
为何偏偏是你们？
其实，总有人会去做，但并非非你们不可。
华夏大地，强者如林？哈哈哈哈哈，你怎么得来的这种认知？
你真正接触过这个世界么?课本里教你们的，你们就全部都信了？
在你们享受和平与繁荣之时，无数强者正默默以生命扞卫这份安宁，抵御着来自地渊的危险。
作为学生，你们拥有选择的自由，武神武大也不会强迫你们踏上这条充满牺牲的道路。
在你们选择报考之前，就应该能听到不少关于学校的负面消息。
你们没有选择相信的那些舆论，就是武神武大的第一道考核。
入学考核之际，考官也会反复提醒，在你们通过考核后，将选择权交到你们自己手中，这是第二道考核。
来学校的这段路程，100多个小时中，你们随时都可以放弃，这是第三道考核。
如今知道了真相的你们，仍然拥有选择不继续入学的权利。
我们还会提供帝心、魔娑、雷霆三项选择，任由你们挑选，作为对你们不辞辛苦赶来的奖励。”
林一陷入了沉思，他心中唯一的渴望是变得更强，对于功名利禄，他并无丝毫执念。
这一年里，他结识了吴白天，一个在思维深度、决策果敢以及坚持不懈方面均远胜于自己的人。
这激发了他内心深处的愿望——有朝一日能拥有足以超越吴白天的实力，让她也能以仰视的目光看待自己。
这样的愿望并不等同于选择放弃生命。他明明可以拥有更多的选择和充裕的时间来成长和发展。
吴白天对林一愣在原地的纠结，并未感到丝毫意外。
她深知，生长在和平年代的娇花，不可能理解和接受世界已悄然步入岌岌可危的境地。
更何况，倘若没有前世的经历，没有青城市的覆灭……
吴白天这种平庸之辈，也不可能领悟武神武大对她而言，究竟承载着怎样非凡的意义与重量。
从表面上看，我们似乎拥有众多的选择，然而，实际上没得选。
倾覆之下焉有完卵？
吴白天开口：“刘老，我想知道，历年入学到毕业的人数。”
“？”
刘老头显然没有预料到吴白天的问题，一瞬的迟疑后，才悠悠开口，那一串串的数字，被刘老头始终铭刻于心。
“今年——新历141年，毕业生23人，入学时，1231人
新历140年，毕业生12人，入学时，1189人
新历139年，毕业生19人，入学，1703人
新历138年，毕业生22人，入学，2155人
新历137年，毕业生20人，入学，1899人
……
新历113年，毕业生3087人，入学，人
新历……”
吴白天听到这时，礼貌制止了刘老：“刘老，所以28年前发生了什么大事么？
事实上，每个武大都必然有伤亡，新历113年之前的伤亡率虽然比起其他武大还是高些。
但显然也在可接受范围内，可113年后，毕业的学生就是断崖式的伤亡。”
刘老头被吴白天的问题再次问得一愣，这个小娃娃的提问让他感到十分意外。原本以为只是简单的毕业入学数据，没想到却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所在。
这时，刘老头突然沉默不语，他那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吴白天，缓缓问道：“那么，你决定要入学了吗？”
“要的。”吴白天毫不犹豫的点头，接着又补充道，“他们两个也是。”
“哈哈，你做的了他们的主？”刘老头只觉得这个小娃娃有趣，“他们分明慌得不行。”
刘老头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依旧能感受到，那两个少年那疯狂跳动的心跳，分明是后悔了才对。
岁月流转，目睹无数天资卓越者，尚未展翅高飞便已陨落，他心中的那份昔日豪情已逐渐消逝。
对于吸引他们步入学府的念头，亦随之淡去。
如今出现的那么有趣的娃娃，他更是不想多做挽留。
吴白天在烛光中扫了眼林一和元缺，笑了笑道：“自然是做得了主。刘老，我们是不是也要刻个石板？”
林一和元缺对此事始终保持着沉默，正如吴白天所言，任由她全权处理。
刘老对这个女娃娃的表现感到新奇，与她的坚定相比，那两位少年明显显得忐忑不安。
但即使如此，仍然将生死交托给了吴白天？
这莫名其妙的坚定，两个少年的生死交托，都让刘老内心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奇特感受。
“总有人要做，总有人要死！我没那么无私，变强了说不准我就跑了！”
吴白天神情坦然，说出的话，令林一两人皆是一松。
变强和逃跑又不冲突，只要跑的快，死亡就追不上！
刘老感受到两个少年平缓的心跳，眉头轻皱，不过一句话，就能有那么大的感染力？
“石板在走廊尽头，刻下就意味着你们入学了。”
刘老说着，从凳子上缓缓站起。
吴白天直接上前扶住了老人的左手，同时手指在老人的手臂上不轻不重的按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