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地主家傻儿子呀!
大家都不想说他。
“那你们可看清楚,你朋友未婚妻,是不是小和尚给的画像中人?”渡夏抓住关键点问道。
“额……”木十三脸色涨红,“当时全是白花花一片,我就直接闭上眼了,要不是余志喊他未婚妻名字,我都不知道那白花花两个人,是他未婚妻。”
余志就是木十三那个半路遇上的好朋友。
渡夏看向君行,君行也涨红了脸,“我……我也没看……”
还真是两个清纯大男孩啊!
夜蛮抱怀打量着两人,“所以你俩就是出去挨顿打,什么事也没办!”
两个大男孩很尴尬的站在那里,挠头也不是,笑也不是。
“没事,人没事就好。”渡夏安慰道,“大师要去找小师父,我们一起去吧。”
君行听到要去找师叔祖,顿时眼睛亮了,“好呀(≧▽≦)”
木十三摸摸自己干涸的鼻血,也没反驳,他觉得小和尚是最好的人,要不是小和尚让君行跟着自己,他可能就折在那里了。
原来他以为的真心朋友,左不过是见财起意,图谋他口袋罢了。
然后他们便悄摸走了。
沈绒溪给玄一仙尊留的敛息阵,这下用上了。
不能在城内御空,他们只能悄摸离开,自然不能让人发现。
—
沈绒溪打开了封印大阵,他们五个人直接穿过了阵中,落入了封印中的世界。
这是一片腥臭又阴森的地方。
沈绒溪有一种错觉,就好像是现世人对地下秦皇陵的描述。
广袤,又沉重。
他们视线向前,看到的是无尽的甬道,一起走向这条路的终点,不知几时,终于看到了尽头,是高悬的阶梯,高高的阶梯之上,是一个坐在巨大石椅上的人,那人被三十六道铁索贯穿身体,那人尸身不腐,全身覆盖冰霜,那层霜,便是霎雪蝶的粉末。
沈绒溪再往前一步,这地宫的灯火瞬亮,仔细看向光两处,那不是火的光泽,扑朔迷离的是霎雪蝶白亮的粉末光华。
蝴蝶扇动翅膀,冲向那高台之上的男人,男人被蝴蝶包裹,只剩一片亮白环绕。
“这是……养蝶的尸体……”宋稚很震惊。
居然有人在这里养尸体。
打造地宫就是为了养尸!?
圣佛琉璃盏有异动,沈绒溪感受到了圣佛琉璃盏的情绪,“那老头说,蝴蝶是百年前才开始养的,但是蝴蝶能过来,他却无法靠近那尸体,所以无法取解药,或许主人你能取解药。”
“我想,我需要知道全部事情!”沈绒溪很冷静的看着那三十六道锁链,锁住的,是怎样的一个人。
锁链上的符箓,阴毒至极,是换命的符箓!
圣佛琉璃盏共享自己的身体所存放之魂的所有记忆给沈绒溪。
沈绒溪看向高台之上的人,只觉荒唐。
竟有人会被这般对待。
“老伯,这些年,你很难过吧。”沈绒溪看向圣佛琉璃盏,满眼慈悲。
老伯虚化的魂体显现,直接跪了下来,他跪在圣佛琉璃盏之上,他现在能有的形态,是很小很小的。
他老泪纵横,“道长,救救我儿吧,她命苦啊……”
他从没想过,真的有人能救自己的孩子,他知道自己孩子活不过来了,但是就算活不过来,那也应该转世投胎啊,怎么可以被人用这么阴毒的方式压在这恶心的地宫,永世不得超生呢……
沈绒溪安抚了老伯,“这世间有何人值得相信,明明是同乡,同村,却也不可信。”
她手持玄火绫,伸手往前送,玄火绫缠住那锁链,然后她便跟着玄火绫的力道跃上前去,宋稚想跟着跑过去,却被玄龟拦住了,“前面全是阵法机关,让她来吧!”
宋稚茫然,看了眼玄龟,又看向沈绒溪,“那师叔祖不会有事吧?”
“不会。”玄龟幽幽说道,他是自始至终都对沈绒溪的能力迷之自信。
沈绒溪落到高台之上,站在了其中一根铁链之上,脚尖轻落,铁链发出响声。
她压在阵法之上,直接划开自己的掌心。
这是她第二次以血引阵,第一次是在天启,为了封印那枚玉佩。
这次是为了给自己身下之人,一个解脱。
其实还有一次是用血困住魔心,但是那次用的血,少的几乎可以不提。
血阵启,玄光大胜,霎雪蝶纷纷离开尸体,在空中悬浮,血阵落在三十六根链条之上,出现裂痕,沈绒溪脚尖用力,足下所踩的这根链条因重力而断,剩下的链条也扛不住阵法的压力,纷纷断裂。
“师……”宋稚看着高台爆炸,急得想要过去,却被长生拉住了,然后就看见师叔祖从高台一跃而下,踩在了地面上。
“不是有……阵法吗?”宋稚紧张的不行,看着师叔祖没事,居然就那么平静的向自己走来,才幽幽问玄龟。
“你不信你踩个试试。”玄龟看向宋稚。
那算了,信你信你还不行吗……
她对阵法确实没有那么深的造诣。
宋稚着急的看着师叔祖,见师叔祖幽幽迈着步子,闲庭信步,慢慢靠近。
走到了宋稚身边,再回头,就见那被束缚在身体里的灵魂,突破桎梏,冲了出来。
那一瞬,犹如凤凰涅盘。
那魂体身形挺拔俊逸,微微歪头,看向目之所及的一切。
“咦?”魂体有些茫然。
宋稚也有些茫然。
“这男人长的好好看啊……”她小声跟师叔祖说道。
“她是女孩子!”沈绒溪纠正宋稚。
宋稚整个都懵掉了,再次看向那高台之上的魂体,像是想要确定一般。
高台之上青衫长袍的人,从台阶慢慢走下来,她的英姿,真的很有风骨。
走下高台之后,才看着几人,然后拱手行礼,“谢大师相救。”
声音也很清脆,真的难辨雌雄。
但是就是极好看的人。
“大师若是寻霎雪蝶的解药,可将我尸体带走。”她看着面前几人,笑得坦然。
似乎早就接受了自己这般的结果。
“你不恨吗?”沈绒溪问她。
“那你恨吗?”她笑问沈绒溪。
就好像她一早就知道自己跟沈绒溪,是一种人一般。
沈绒溪微微蹙眉,“我们又不同。”
“我被镇压数千年,自学了很多法术,大师想学吗,我可以教你。”她依旧笑着,有种看透一切的淡然感。
沈绒溪静静看着女子,似乎知道女子这话里隐喻什么,或许她能看破他人命格,却也没多问,而是换了话题,“我可以送你去冥界。”
“大师,你用血为我打开换命阵,你的血已融入我的神魂,你的功德也分给了我许多,我不用轮回了,我可以当个地仙。”她似乎很开心一般。
她应当是开心的,毕竟她被封印了太久了,“我也没什么能帮得上大师的,只有一言相告,小心上面!”她说着,手指了指上面,她多的说不出。
她的命还是太单薄,承担不起替沈绒溪这般命格之人解命的风险。
毕竟天机不可泄。
因为沈绒溪的血,融进她的灵魂,她强烈的感知到沈绒溪有一劫,但是作为能救她的大师,应该不需要她一个连封印都打不开的人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