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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贺震惊地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又看看正在打量小笛的南宫明,然后视线惶恐的落在已经喝完一人血的影煞身上。

这一瞬间,他竟不知是该恐惧南宫明的神鬼手段,还是该恐惧失去控制的影煞会不分敌我地屠杀。

就在元盛井打量手中的小笛时,底下忽然传来一阵惨叫声。

元盛井这才将目光转回他们身上,却看到那个毒怪物,正在和苏贺带来的死侍们打成一团。

确切说,是单方面的屠杀,那些死侍一看就知道,根本不是那毒怪物的对手。

他们被打得七上八下,七手八脚、七零八落……总之就是惨不忍睹。

苏贺见状咬咬牙,只能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打开后朝着南宫明砸去。

但还不等元盛井动手,书仪一刀便劈落了那个小瓶子。

苏贺朝着元盛井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后,一夹马腹就逃之夭夭了。

人都亲自上门了,元盛井又怎么会让他就这么走了呢?

那不得带一些特产回去?

所以,元盛井就给他、包括逃走的那几个暗卫身上,都放了一丝精神力。

等他腾出手了,也好去拜访一下三眼教,毕竟来而不往非礼也。

元盛井也没有忽视苏贺临走前,那意味深长的笑,不由将视线落在那掉在地上的瓶子上。

那个瓶子已经四分五裂了,看不清原本装了什么,但却让元盛井由心底涌上一股不安。

忽地,打斗声结束了,那群死侍反应快的已经和苏贺逃走了,反应慢的已经被影煞撕成了碎片。

当此时的影煞已经杀红了眼,他左右看看,发现已经没有活口了,便缓缓抬头,用嗜血的目光盯上了在门楼上的两人。

哪怕他们有一段距离,而且还是深夜,但在冷清的月光下,元盛井还是看清了他眼底那犹如盯猎物的目光。

这是个非常棘手的对手,不只是因为他浑身都是毒,还因为他好似并没有理智。

就连同行的三眼教之人,也无差别攻击,分明就是纯弑杀。

元盛井看了看手中的小笛,回头就看到了好不容易踩着梯子爬上围墙的齐汛:“齐先生。”

齐洵看向元盛井,就见他给自己抛来一支小笛,忙伸手接住。

“齐先生,你吹笛子试试,看能不能控制住这怪物。”

“好。”齐洵拿出一张帕子,将小笛擦了擦,才放到唇边吹奏了起来。

一开始,影煞的确受到了影响,动作变得一些迟滞。

不过元盛井并没有放松警惕,而是一直观察着这个毒怪物。

同时,也小心翼翼地放出精神力,想要去探查对方的具体情况。

毕竟对方全身都是毒,若是没有处理好,这些毒扩散开来,附近不说百里,至少也有十里之内都会被这毒物污染。

最好的办法,就是了解怎么控制他,或是让他恢复理智。

元盛井的精神力刚碰到怪物的,他就感到脑袋一晕,整个人都摇摇欲坠了起来,幸好书仪及时扶住了他。

一阵耳鸣之后,耳边就只剩下绝望的呐喊声:“杀了我、杀了我……”

元盛井缓了缓,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力。

他从未听过如此绝望的声音,那种绝望浓到黏稠,令人窒息的感觉,让他抽回精神力后,还感到心有余悸地害怕。

这个怪物看似已经失去了理智,但又保持着最后的一丝理智,却是在求死。

元盛井叹了一口气,还真是个烫手山芋。

忽地,影煞的动作逐渐不再受制,他的忽地暴跳而起,朝着元盛井和书仪冲了过来。

就在元盛井迎着他跃下,准备和他正面过招时,影煞忽地一转,一掌拍向了骑在墙头上吹笛子的齐洵。

齐洵一时不备,险些挨了一掌,多亏书仪及时出脚,将影煞踢开,但齐先生受惊后失去平衡,从墙头上掉了下去。

笛声也断了。

不过,现在的笛声已经不能对影煞起到作用了,最多就是让他听着心烦,所以他出手打断了那烦人的笛声。

影煞落地后,很快又调整好姿势,朝着元盛井再次攻来。

元盛井自然也不示弱,再次提剑迎上影煞的攻击。

当两人再次在半空中交手时,元盛井终于看清了影煞为什么能赤手空拳地挡住他的一剑。

他的手臂上裹着一层蛇鳞,因为夜色遮掩,并看不清那蛇鳞是他穿了什么,还是……从他的皮肤上长出来的。

但很坚硬,在和元盛井的剑锋撞击时,发出金属撞击特有的兵戈之声。

碰撞出冰冷的火花,照亮了两人之间一瞬,也让元盛井眼尖地发现,他胸口衣领之下的皮肤中,似乎还有什么在蠕动。

元盛井忍不住感到有些恶心,后退几步和影煞拉开了距离。

书仪手持双刀接力而上,秉持着绝不能让对手有喘息的理念,一刀又一刀地朝着影煞劈砍,且刀刀都目标清晰,只往致命处去。

但影煞的动作也很迅猛,不仅能灵活地格挡住书仪的袭击,还能寻找机会朝书仪还手。

眼看他一掌就要拍在书仪的身上,书仪来不及躲避,只能下意识横刀在胸前进行防守。

元盛井立即出手拉住书仪的脚,将她一把从影煞的攻击范围内拽开,另一只手中的软剑趁势刺出。

影煞也立即侧身去躲避,元盛井的剑依旧挑破了他胸前的衣物,也将影煞胸前的皮肤全部暴露于空气中。

只一眼,元盛井就忍不住想吐,他的身上全是蛊虫,五颜六色的蛊虫。

有些隐在皮肤之下,有些似乎是出来透气的,顺着他的毛孔钻出来,一半在皮肤之下,一半在皮肤层外,探头探脑的。

书仪见状也有些生理不适:“他难道是养蛊虫的容器吗?”

“难怪他一心求死。”就这样活着,还真是生不如死。

想必就是因为他身上的蛊虫,才让他求生不得,求死无能。

“我听说,遇到这样的蛊人,不能直接杀蛊人,得先杀母蛊,否则母蛊不死,这些子蛊失去宿主后,便会去自己找新宿主。”

元盛井闻言,才恍然明白苏贺留下的那个瓶子。

看来就是用来装母蛊的,还真是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