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西门;
闵王急急搀起一位金甲将军,神情很是愉悦。
身后站立的文武大臣,望着一辆辆木轮车被拉入皇城,脸上的笑容如绽放的花朵,再也掩盖不住。
东都作为朝廷的财政中心,那可关系着国之根基。
自从越王反叛;
早有大臣上奏,欲将东都的库银转入京城,可皇城最近频频出事,此事也就被搁置。
不想终究还是出事,幸好没有太大的损失,今日库银顺利抵京,实乃朝廷之福, 天下大幸!
“路上没遇到什么事吧?”
闵王与金甲将军并肩而立,轻声地问道。
“回王爷,倒没遇到什么大事,可暗中有不少人跟随,但有朝廷密令,我等只管快马加鞭赶回京师,所以并未太多理会。”
金甲将军微微躬身说道。
虽与闵王并肩而立,可身影始终稍稍退后一步,神情很是恭敬。
这是皇城重地,还不是他一个大将军可以放肆的地方!
“那些都是江湖之人,是受人所托,暗中协助你们的。”
闵王微微垂首说道。
“噢?没想到王爷还结识江湖中人!”
金甲将军显得有些惊讶。
闵王掌管军机,那可是日理万机,久不出皇城,没想到交识如此之广。
“本王哪有那般能耐,只是认识一位很有意思的家伙而已!”
闵王微微一笑,眼前似乎浮现出一道白色身影。
这次东都的库银能安然运达京城,那家伙费不少心吧!
“唉!背后说人坏话,可有失大王爷的风范。”
白色的身影猛然出现在身后,只是脸上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怎么神出鬼没的,真是不经念叨!”
闵王微笑着缓缓转身,从听到声音就知道身后是何人。
“我不神出鬼没,怎会知道堂堂的闵王爷,也会在背后说人坏话。”
李逍遥缓缓走来,那丝诡笑让人有些惊慌。
从药铺出来;
本想快速进宫,一晚上未归,只怕很多人无比的担忧,不想在大街看到大批的兵马进城,直奔皇宫。
他猜想应该是东都的库银送到,虽说已到京城,可心中还是不安,所以尾随而来,也算暗中守护一番吧!
现在库银入了国库,也算一件幸事,却刚好听到有人在讲他的坏话。
“这话说的,本王哪敢说你的坏话,夸你呢!”
望着缓缓走来的少年,闵王的心中很是喜悦,也无比的庆幸。
皇家欠这家伙的,似乎越来越多了!
“王爷,这位是……”
金甲将军躬身问道,神色很是疑惑。
与闵王相知多年,可从来没见过如此对待一个人,何况还是这么年轻的一位少年。
“来,本王给张大将军引见,这位是李少侠李逍遥。”
闵王微笑着,神情大好。
“他可是太后身边的红人,手持皇上金令。”
微微俯身,轻声说道。
虽然这在整个皇城已不是什么秘密,可也无人敢明目张胆的提起,那可是要惹祸上身的。
“噢?他就是李逍遥?”
金甲将军微微一愣,神情有些震动,看来是听过这个名字。
“张大将军认识他?”
闵王的神色有些怪异,心中很是疑惑。
“回王爷,如今在东都,不少的朝廷之人都听过这个名字,只是从未见过真容。”
微微躬身,可那震撼的神色,却久未散去。
“他在东都也这么有名的吗?看来要劳烦大将军好好跟本王说说了。”
“是,末将领命!”
“我还在呢!就这么议论我不太好吧?”
李逍遥缓缓一笑,虽然神情很是平淡,可内心出现一丝疑惑。
观看闵王的神色,这位金甲将军必是相熟之人,而且交情不浅,可他看着怎么有点熟悉的感觉呢?
刚毅的面容,浓眉大眼,留着稍许的胡须,很具威严之像,年纪与闵王相仿,金甲罩身,与镇北公的战甲很是相像。
面容是陌生的;
这一点他是十分肯定,熟悉的感觉来自金甲将军身上的气息,很淡很微妙。
“别这么小气,这是张定张大将军,是东都兵马司的统帅,也是本王幼时的好友。”
“统帅?统领东都兵马司的不是绪王爷吗?”
“呵呵,八皇弟是掌管兵马司,这位张大将军才是统领兵马司!”
闵王上前一步,俯身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如今的皇城;
确实没什么可隐瞒这少年的了,而且今后还要许多仰仗于他,应该让他知道一些朝廷的隐秘之事。
“呵呵,明白!明白!”
虽然面带轻笑,可心中很是无奈。
这座皇城一点也不比江湖简单,其中的手段比江湖有过之而不及啊!
“禀王爷,库银已全部入库,请王爷查验。”
一位禁卫军快步奔来,躬身喊道。
“好,走,我们一同去看看!”
闵王神情爽朗,今日格外的喜悦。
“我就不去了,我要去慈寿宫一趟。”
“本王知道有人担忧,不耽误多少时间,不然先让菊儿过去知会一声不就行了!”
“那是国库重地,我去不合适吧?”
“你没进去过吗?”
闵王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他有些难堪,这是要硬赶鸭子上架啊!
他明白闵王的心思,国库中还有不少的文武大臣,这是拿他震场子,其中的深意只怕还有很多。
这闵王鬼得很呢!
闵王大步走在前面,身后跟着金甲的将军和白衣的少年,沿途的护城军纷纷下跪俯拜,真可谓威风凛凛,霸气十足。
李逍遥带着满脸的不情愿,暗中偷偷观望着身旁的金甲将军。
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浓,就是想不到为何,难道自己有点神经质了吗?
“拜见闵王!”
还是那座幽暗的大殿,四周弥漫着一道古朴的气息,还有一丝腐朽的味道。
皇城重地,国库!
“都起来吧!”
整个大殿排满了一只只木箱,恐有几十之多,俱以封条封住,上有东都兵马司的字样。
一众文武躬身俯首站在一侧,没有王爷亲临,何人敢打开木箱。
“打开吧!”
闵王轻挥手臂,神情瞬间变得凝重。
“启封!”
金甲将军一声令下,一队皮甲军士快速上前,一张张封条被揭下,木箱随即被打开。
这批库银来自东都,且有东都兵马司护送,没见到真金白银之前,无人敢轻易插手,这是规矩!
轰……
众人只感觉眼前大亮,纷纷用手挡在眼前,突然而起的亮光,让人很是不适。
虽有一道斜阳照入大殿,可怎能挡住这耀眼的银光。
太亮了!
待到众人移开手掌,俱是被眼前的情景震撼。
木箱全部被打开,一锭锭银子闪着耀眼的光辉,整个大殿被照的一片雪白。
“呵呵!”
闵王微微轻笑着,缓缓走到一只木箱前,微微俯身拿起一锭银子。
形如元宝,重约五十,入手冰凉,却让人十分的安心。
轻轻翻开底部,赫然印着库银的字样,确定就是朝廷的官印。
在东都;
会有专人将各地送来的税银,重新炼化铸造,并会打上官家字样入库封存,就算有人偷出,如若不重新炼化,是很难花出去的。
官家的银子;
还没有任何店铺和银号敢收,这次东都的盗银,确实有些让人费解啊!
“清点!”
闵王轻声喊道,手中的库银缓缓放下。
入手的沉重感,让他确定是真银,一直悬浮的心总算落了地。
朝廷一年的税收几乎是固定的,除了支付日常的开销,还关乎着边疆的安宁。
如若没有军饷,多少戍边的军士都将会饿肚子,那可是会引起哗变的!
不少的大臣立即上前,配合军士清点记录,一时间忙得不亦乐乎,只要数目不差,这次东都的盗银之事,就算安稳度过,东都兵马司该当首功。
“张定,本王今晚在王府摆宴,为你接风洗尘。”
闵王轻轻拍着那身金甲,神情很是欣慰。
“末将不敢,怎好打扰王爷?”
“虽然分别多年,难道跟本王也生疏了不成?”
“末将不敢!”
金甲将军急急躬身,神色很是恭敬。
“好了,什么敢不敢的,晚点跟本王一起回府,还有你!”
微微转身,望着身旁有些痴呆的少年,微笑地说道。
“格老子的,这得是多少银子啊!”
白衣的少年还沉浸在痴迷之中,望着眼前的一片雪亮,眼睛都直了,嘴角还流出不知名的液体。
“这要是搬两箱回去,那聘礼不就有了吗?”
“喂,跟你说话呢!这银子没你的份!”
轻轻推着身旁的少年,那神情很是嫌弃。
幸亏没让他坐拥万贯家财,不然也定是一个守财奴无疑。
“我就看看也不行吗?”
一声嘀咕着,一脸的委屈之色。
天天忙上忙下,也没有人说给他一两银子。
“想要银子啊!本王倒是有个主意。”
轻轻凑在他的耳边,那声音无比的诱惑。
“怎讲?”
但凡提到银子,某人都会有很高的兴致。
“你手里不是有枚金令吗?如若将它抵押,最少能换两箱。”
“好主意,不如我抵押给王爷如何?”
虽然脸上带笑,可那双眼睛却仿佛喷出火焰一般。
“本王不缺银子,你可以抵押给他们!”
闵王微微抬首,还不忘用手指了指,前面那些忙着的红袍大臣。
“此事以后再说,王爷刚才说什么?”
李逍遥虽然恨的牙根疼,可当着这么多的文武大臣,也只好打碎牙咽下去。
总不能在这里,对一位亲王动粗吧,如果换个地方……
“本王今夜宴请张大将军,你来作陪!”
“啊?不去,没空!”
狠狠地低声说道,转身就想离开这里,太憋屈了。
“有五粮醇!”
“王爷不必麻烦,末将实在承受不起。”
金甲将军急急躬身,神色很是尴尬,能让闵王如此低声下气,心中已是气愤难忍。
“噢?这个可以有!”
白色身影猛然转身,眼中浮现一丝凌厉。
五粮醇虽香,可他对这位金甲将军更感兴趣。
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