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处长暗自懊恼,心想回头得吩咐蔡家明这禁闭室里也安个窃听器才行。
就在这时,只听“咣当”一声,那扇厚重的铸铁大门又突然打开。
宋光华笑嘻嘻送顾清风出门,他站在门内,一副“我可没越雷池半步”的吊儿郎当样:“我要求不高,一天一只烤鸡或者烤鸭,加瓶小酒酒就算是军门的谢礼。”
“...这个好说,我让徐处长亲自给你送,满意了吧。“顾清风侧目盯着徐处长。
徐处长有点尴尬了,他们俩这是玩那出?
不过既然有求于人家,就得有求人的态度不是?
于理徐处长还是颇为矜持的点了点头......
出了禁闭室,顾清风突然转身:“徐处长,还是带我去见见柴靖,我和他有点私人恩怨。”
这?
传闻顾清风对于得罪自己的人,可绝不心慈手软......
“放心,我绝不动手。”顾清风摸了摸鼻子,似是在掩饰些什么。
话都说到这份上,徐处长能不答应?
当即命令蔡站长带路。
柴靖并没有扣在分站的羁押室,而是关在一处地牢里。
地牢十分坚固,两旁都是花岗岩垒成了墙壁。
蔡站长提着玻璃灯罩的马灯走在前面:“路有点滑,二位小心脚下。”
哼!这蔡家明不愧是徐处长的狗腿子,知道徐处长要靠柴靖换回那中正剑,那还不得对柴靖严加看管?
几人拐过一个弯,又是一道铁门,蔡站长赶紧上前先行开锁:“处座,顾军门,这地牢一共有三道这样的铁门,主要是来关押身手不凡的嫌疑犯的。”
他那副讨好卖乖的嘴脸,徐处长却十分受用,嘴角都不由自主噙着些许笑意......
“蔡站长就是会办事。”顾清风三分嘲讽,七分不屑。
蔡站长什么场面没见过,就当没听出他话里话外的讥笑,微躬着身子,打开了第三道铁门。
顺着昏黄的马灯,地牢里的柴靖正倚在里面墙角的稻草堆,他低着头,也不知是睡了还是在想些什么。
“吱吱吱...”这时不知从哪里蹿出来几只大老鼠,也奇了怪了,只往徐处长身上撞。
吓得徐处长那肥胖的身躯直往墙边靠。
蔡站长赶紧举高马灯,掏出手枪,一枪一只。
一时狭窄的空间里,弥漫着血腥和湿霉气味。
要不是怕顾清风见了柴靖,闹出什么幺蛾子,徐处长还真有些后悔跟进来这个阴暗的地牢里。
这不纯纯的找罪受吗?
躺在戴娇娇的怀里,吃着她亲手剥的葡萄,吹着风扇,听着铜制大喇叭里的莺莺歌曲.....多好!
他一惊一乍的,除非是聋子听不到。
这时靠墙坐着的柴靖终于开口了:“哟,看来这老鼠都知道处座身上油水厚。”
“你...”当着顾清风的面,徐处长还得保留一些风度,否则非扇他几巴掌不可。
蔡家明手中的那串钥匙敲了敲铁栅门:“柴靖,你的共党嫌疑还没洗清,你还有理了?!”
“我...”柴靖本想说他之前打入共党地下党内部,这回打入日本特务机关,都是受戴老板之命。可国军上下都知道,戴老板与徐处长向来不和,要是让徐处长知道了自己是戴老板的人,那只怕就算是汪晓妮愿意拿中正剑来换回自己,徐处长也不见得会真的会信守承诺......
“别你呀,我的。今日是顾军门想见你。”蔡家明打开牢门。
柴靖手铐脚镣的,顾清风进来前,按惯例搜了他全身,手枪也暂时替他保管,顶破天,这柴靖只是受点皮肉伤。
也不知这柴靖是怎么招惹上这顾阎王的......
徐处长和蔡家明示意看守的特务带他们去旁边的休息室。
地牢里只剩下顾清风和柴靖两人。
“柴靖,为什么要三番两次想抢走囡囡?”顾清风面上十分平静,只是双手攥得紧紧的,仿佛只要碰一下,就会出拳。
柴靖晃了晃手铐:“把这个打开,我就告诉你。”
“还敢跟我谈条件?”顾清风眸光微凛,倏地退后几步,又疾步上前,右足猛然借力一蹬地面,整个人弹跳到了半空中,一个旋转,左足往柴靖脖颈上用力一勾,柴靖整个人都摔在花岗岩的墙壁上,又“啪”一下重重掉到了地上,扬起厚厚的尘埃。
柴靖只感全身骨头像散了架似的,干脆躺在地上喘着粗气:“顾军门,你也不过如此。”
“意思是我胜之不武?”顾清风走过去,睥睨着狼狈不堪的柴靖,眸光似冰椎,直直刺入人心:“对你这种人,不必讲什么武德。”
柴靖挣挣扎着站起来,背靠着墙壁:“我哪种人?我是囡囡的父亲!你说我有没有资格带她走?!”
父亲?
顾清风左脚尖在地上揉了揉:“囡囡可从未晓得有你这样一个父亲的存在!”
“囡囡很聪明,她会猜到我是谁的。”柴靖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渍,直视着顾清风,眸光里带着挑衅......
顾清风眉峰微皱,飞起又是一脚,踢在他右脸颊上,顿时满嘴都是鲜血涌出来......
竖起耳朵偷听的徐处长和蔡家明,因距离太远,听不清两人在争执行些什么,只得又悄悄往地牢方向挪动着。
这顾阎王,不是说好了绝不动手的吗。
可现下看来,柴靖被顾清风一脚伤得不轻......
等等,顾清风是脚踹的,人家承诺的是:绝不对柴靖动手。
这样细说下来顾清风也不算违约......
两人张望着前行,又同时缩回了脑袋.....
“咚”的一下,额头碰额头,差点没碰出个肿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