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周围的众人也陷入了一片混战。
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如汹涌澎湃的波涛,震耳欲聋。
刀剑碰撞,火星四溅,空气中,血腥味迅速弥漫开来,刺鼻的气息令人作呕。
仿佛一张无形的血网,将整座山林紧紧笼罩。
地上,鲜血汇聚成流,染红了泥土,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
姜浔这一边,也并不轻松。
一个黑衣人趁乱靠近姜浔,抬手便朝着姜浔撒出一把药粉。
药粉飘落,沾在姜浔身上,那原本被藤蔓束缚的恶兽像是突然发狂一般,挣脱了所有藤蔓的缠绕,朝着姜浔猛扑过去。
姜浔既要应对恶兽的攻击,又要抵挡一群人的围攻,渐渐有些力不从心,被迫一步步退到崖边。
药粉似乎还影响了姜浔的灵力,使其无法顺畅施展法术,体力也在快速流失。
就在恶兽的巨爪即将击中她之时,姜浔已经闭了眼,内心狂喊着系统。
忽然一道刺目的白光乍现,白珩瞬间显露出狐狸本体。
只见他身姿矫健,周身环绕着凛冽的妖力,五条蓬松的狐狸尾巴如钢鞭般在空中肆意挥舞,带起阵阵凛冽的劲风。
白珩口中念念有词,尾巴上光芒大盛,相互缠绕间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轮,光轮高速旋转着切向恶兽,瞬间将其绞杀。
姜浔看清来人,震惊的站在原地:“白……白老板?”
方才中了药粉,此时身形有些不稳,灵力也像被锁住一样,只能用灵鸣剑稳住身体。
“阿浔,抱歉,我来迟了!”
“你们替公主寻找的孩子,没有失踪,这是一个局,你们都是被当做了利剑!”
白珩看向他,自责道:“我在赶来的途中,发现了很多的暗卫,还有被操控的妖兽,心中担忧你陷入困战,便来帮忙了。”
“刷刷刷!”
尖锐的破风之声骤然响起,数道暗器如暗夜流星般朝着姜浔疾射而去。
姜浔眼神一凛,本能地欲移步避开,然而脚步尚未挪动,白珩如电芒般闪身过去,试图以己身阻挡这夺命的袭击。
但那黑衣人狡诈阴险,竟在暗器射出的同时,暗中启动了早已布置好的符阵。
白珩刚一靠近,便被符阵的光芒笼罩,强大的力量瞬间将他束缚其中。
与此同时,暗器无情地刺入他的身体,血花飞溅。
“砰!”的一声巨响,符阵承受不住这股冲击与碰撞的力量,猛然裂开,化作无数闪烁的符文碎片消散于空中。
白珩遭受符阵与暗器的双重重创,再也支撑不住,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重伤倒下。
姜浔心急如焚,迅速打开收妖录,口中急念咒语,伴随着一道幽光闪过,浣熊妖和桃花妖从中跃出,两只妖物迅速冲向黑衣人。
姜浔则快步来到白珩面前,她声音颤抖着说道:“白老板,我马上给你治……”
说罢,毫不犹豫地划出自己的手掌,按在白珩的胸口处,试图凝聚灵力为其疗伤。
可因之前中了那神秘药粉,体内灵力如被禁锢一般,无论她如何努力,都难以运用出来。
白珩嘴角溢血,眼神却依旧温柔而深情地看着姜浔道:“对不起啊,阿浔,我欺骗了你,其实我是一只半妖……”
“我知道。”
姜浔闷声回应,心中满是苦涩,又有人为了救她而陷入生死危机:“你为什么要来,我们本来就只是好友,我不值得你来救我……”
“在我心里,你永远值得!”
起初他只是让捉妖世家互相内讧,后来他发现了秦家有造反的意思,当时他便被公主凰权馨找到,公主以白家所有人的性命,与他交易,让他帮忙,在黑市散播秦家的需求。
甚至为了扩大影响,让他派妖多去偷些孩童,造成城中百姓的恐慌,鬼市贪婪不要命的妖就那么几个,怎么可能敢短时间内闹那么大。
自然是他与公主凰权馨在暗中推波助澜,只是没想到,凰权馨竟然用自己孩子为棋子,将薛绮音和季浮川,姜浔三人带入局中。
坐山观虎斗,好渔翁得利,这局确实高明。
但是他依旧不放心姜浔,便去往城郊,果然,就发现一批暗卫朝东林方向奔去。
另外一边还有秦行简的人,秦家是出了名的阴损,等他赶到时,已经是混战一片……
不过好在赶上了,及时为姜浔挡住了恶兽的攻击,当时他在马车上,就已经下定了决心,用自己的命暗中护住姜浔。
他做到了……
白珩气息微弱,却字字坚定:“阿浔,我心悦你是真的……我只恨自己与你相遇太晚,受控于他人,你能不能不要忘了我……”
话未说完,白珩的手缓缓垂落,生机渐渐消逝。
“二公子说了,杀死见证密室的人!”一个黑衣人压低声音吼道。
那些原本发愣的秦家子弟闻言,如梦初醒,挥舞着武器朝着姜浔疯狂袭击过来。
姜浔强撑着疲惫与伤痛站起来,奋力挥剑抵挡,可身中药粉的她,已经渐渐失力,每一次抵挡都显得极为吃力。
忽然,四周空气仿佛被撕裂一般,无数银丝如暴雨般从四面八方涌出。银丝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如利刃般割向姜浔。
姜浔躲避不及,双眼被银丝割伤,剧痛瞬间袭来,如万针攒刺。
她身形摇晃,脚下一个踉跄,因无法看清周围环境,猛地向后坠入身后的深渊。
在身子不断下坠的过程中,姜浔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到那个黑衣人的手掌之上,悬浮着一支银织,他单手缓缓揭开面巾,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朝着她得逞一笑。
“主人!!”远处传来浣熊妖和桃花妖焦急的呼喊声,两团光芒也飞下悬崖,然而却无法阻止姜浔的下坠之势。
姜浔的心中被绝望与不甘填满,她的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急速坠落。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凛冽冷风,那风声似鬼哭狼嚎,不断冲击着她的耳膜,仿佛在嘲笑她的无能。
她的发丝在风中狂乱飞舞,衣衫猎猎作响,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无尽的黑暗深渊坠去。
在这命悬一线之际,她脑海中浮现出沈怀安的面容。
“沈怀安,我可能要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