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茉紧紧地抿着嘴唇,脸上满是不悦之色。
双眼直直地盯着元莲,仿佛要用目光将对方刺穿一般,冷冷地说道:
“我是在跟标哥儿说话,又没有问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说完,她便迅速转过头去,不再看元莲一眼,而是用一种充满期待与祈求的眼神望着元标。
“标哥儿,你来说,到底可不可以?”
“我……”
元标刚要开口回答,一旁的元莲却猛地提高声音,大声驳斥起来:
“说什么说啊!你以为你是谁?居然还有脸替那个继子求到咱们娘家兄弟头上。”
“哼,不过就是个穷酸破落户的儿子罢了,真不知道你哪来这么大的脸面!”
“有本事就让他自己出钱去启蒙呗,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元莲似乎越说越起劲,声音愈发尖锐刺耳。
“再说了,你是不是觉得标哥儿整天闲得没事干啊?他还要继续用功读书呢,哪有功夫搭理你们这些闲事!”
“咱们家里那么多本家兄弟都还没说让标哥儿帮忙启蒙呢,怎么可能轮得到这个不知所谓的家伙!”
“要是这件事情被祖母知道了,哼哼,你就等着挨祖母的责骂和惩罚吧!”
元茉听到元莲这一番毫不留情的数落,气得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
胸口剧烈起伏,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喷发一般汹涌而出。
终于,她再也无法忍受下去,狠狠地瞪了元莲一眼,咬牙切齿地回击道:
“我嫁的是穷酸破落户不假,但你又能好到哪里去?你要嫁的那个人不也是个只会流口水的白痴傻子吗?还好意思在这里嘲笑别人!”
此话一出,元莲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微微一晃,差点站立不稳。
她的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但是嘴巴却依然强硬得很,丝毫不肯示弱。
“那也比你强多了,至少我用不着为别人家的儿子,低三下四地回娘家求助。”
“倒是你,有本事自己先生出个儿子来,然后再想着来求咱们家标哥儿帮忙吧!”
元莲越说越上头,也不难过了,双手叉腰,满脸不屑的看着元茉。
“都已经过去整整三年了,居然连一儿半女都没能怀上,你呀,简直就是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
元莲越说越过分,言语间充满了刻薄与讥讽。
“二姐!!!”
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元标终于忍不住大声呵斥道,他眉头紧皱,一脸不赞同地紧盯着元莲。
被弟弟这么一吼,元莲先是愣了一下,但随即轻哼一声,便赌气般地扭过头去,不再看他们一眼。
“大姐,二姐她......”
元标本想替元莲解释几句,说她并不是有意要这样伤人的。
但想起刚才二姐所说的那些难听至极的话语,一时间,他竟不知该如何为二姐寻找合适的托词和借口。
就在这时,元标才恍然惊觉。
他都还没来得及弄清楚状况呢,这大姐跟二姐竟然就莫名其妙地争吵了起来。
元标感到既无奈又困惑。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去调解这场突如其来的姐妹纷争。
思前想后,元标决定暂且避开这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对大姐说道:
“大姐,我之后还要去学堂继续学业,所以真的抽不出太多额外的空闲时间,来给启哥儿做启蒙教育。”
元标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仍在闹别扭的二姐,心中暗自叹息不已。
“平日里我在家时,可以让启哥儿过来,我可以教教他。但是这个时间肯定是很少的。”
“倘若你觉得难以与姐夫开口,我可以随你一同去与他言说此事。”
元茉低垂着头颅,缄默不语。
方才驳斥元莲的那一席话语,全是由于气恼至极所致。
待那股冲动的劲头消散之后,她便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将尖锐的利爪悄然缩回。
“大姐?”
眼见元茉许久未曾言语,元标不禁再次呼唤道。
“嗯,那你等下过去跟你姐夫说吧。”
元茉回应了一声,紧接着仿若行尸走肉一般缓缓转过身去,黯然离去。
元标满心忧虑地凝视着元茉渐行渐远的身影,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够切实地帮助到她。
一时间,竟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须臾过后,元标扭转过头来,目光投向元莲,面露不满之色。
“二姐,你刚才不该那般对待大姐的。”
“我是为了谁?!”
元莲柳眉倒竖,最没资格说她的就是她这个弟弟了。
刚消散的愤怒又有上升的势头。
她气鼓鼓地叉着腰,怒目圆睁道:
“她难道就没说我半句?你别整天瞎操心这些有的没的,有那闲工夫不如好好念书去!”
“以后再有这些事也用不着你来掺和,回头你只管告知祖母便是,祖母自会替你回绝掉。”
“你现在跟祖母说,说不定祖母会将大姐夫一家子狠狠地臭骂一顿,让他们连个还嘴的机会都没有!”
这家人可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居然敢打自家兄弟的主意,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可恨又可笑。
元莲一把拉过元标,郑重其事地叮嘱道:
“小弟,你可千万记住了,一定要争气考个秀才回来,不不不,最好是能一举高中举人!”
“只有这样,咱们家才能扬眉吐气,我们姐妹三人为了你可是付出了太多太多,你要是不好好努力,将来如何对得起我们这番付出!”
元标被元莲一番话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心中原本对姐姐们的婚姻之事就有所抵触,此刻更是对她们的成婚对象充满了反感与厌恶。
他嗫嚅着嘴唇,小声嘟囔道:“二姐,要不我去找祖母说说,把你的婚事给退了吧......”
元莲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满脸不屑地斜睨着元标,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冷笑道:
“退婚?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呢,说退就能退得了?”
单就这已经花出去的彩礼钱,家里哪里还能拿得出来。
早就在这场酒席上花光了。
元莲嘲讽的看着元标,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弟弟会这么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