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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巴蜀之地现在有三股力量,以刘璋为首的东州兵和李异庞乐两人归顺刘璋的世家军队,第二是以世家豪族为根本的益州本地军队,最后还有庞义尾大不掉的益州正规军队,这部分也可以算为东州兵的一部分,而自己却是汉中势力根本就不在巴蜀世家心中巴蜀的的力量,游离于关中实力和巴蜀势力之间的力量,中间有大巴山隔离,如果不是张任在汉中崛起的话,根本不会被巴蜀世家正视。

张任在中军大帐中眯着眼睛,慢慢思索着。

七日后,州牧府,几乎益州本土力量代表者都到齐,这是刘焉入土之后最为整齐的一次。堂下中间主位只有一个位置空着的,其他都坐的满满的,相互交头接耳,右手上首之位一近乎花甲岁老者闭着眼睛没有看任何人,也没有和任何人交谈,在他下首位置,是一个三十余岁的男子,面相与身边老者很相似,只是更年轻一点,与老者身着一样,一身直缀,道骨仙风,宛若神仙中人一般,也是闭着眼睛什么话也没有说,右手第三位置,大约三十余岁,眉清目朗,长相伟岸,气度威严,也没有说话,但睁开眼睛,一股寒冷的眼光看着四周,此人名叫张肃,刚卸任的益州别家从事,张任没来之前相当于益州别架,张肃已经得到通知,今天也做好了足够的准备,右手第四位置,明显是一位大儒,侃侃而谈,言行得体,此人名叫王商,治中从事,第五个位置是主簿黄权的位置,然后后面站了几个人,分别是秦宓、王累、王甫、张松等人,这些都是益州青年才俊,他们也是后面站着的几位小辈,跟来学习一下,认识一下新来的益州从事,这位信任的益州从事名气倒是不小,大部分人都熟悉,只是新益州牧的决定让所有人不敢认同,当然这是因为放权给张任,要是全权放给自己,所有人都会认同的,只是不同意给他人而已,此时此刻巴蜀所有力量好像当年那些争执都消失了,所有人都一致对外,虽然这个张任好像也是蜀中张家的人。

左手上首位置,那是益州都尉,手中掌握这益州最多兵权的庞义的位置,现在空着,左手第二位置,张裔,州署从事,兼军中司马,现在眯着眼睛打量着四周,感觉到那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没人看得出张裔的神态,左手第三是庞乐、第四是李异、第五是赵芊,除了庞义都算是世家豪族和刘璋妥协后,到刘璋手下的人到来了,而世家对立阵营并没有派人来。

张任手里早有一张纸条,刚才这些人坐下之后,张任就得到了所有人名字和和简单的信息,对上前几天研究的,对上每个人,张任心里对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判断,心里定了,然后张任进了州牧府,进入大堂,秦廿就在门口守候着,张任径直走向堂中最显赫的位置,当张任坐下之后,所有人都很诧异,张肃、王商、庞乐和李异等人甚至站了起来。

“此乃州牧大人的位置,你和我的位置相仿,你有何能力居之?”张肃不悦的看着。

“州牧大人让我为益州从事,代行州牧权力,州牧大人不在,有何不可?要不你去问问州牧大人?”张任看都没看张肃一眼,这张肃的情况自己很清楚,蜀郡张氏是一股很大的力量,说是留侯之后,而自从张任崛起后,蜀郡另外一个张氏也崛起了,张肃所在的留侯留下的张家是嫡系传承,张世佳的张家虽然早已脱离了世家,但现在财力明显远远强于蜀郡大世家张家,刘焉当初决定攻击汉中,也是这张肃东奔西跑,说服了世家大族手里的兵力,投入去汉中的征途上,因为他知道只要张任一没落,这张世佳也就撑不住多久了,虽然张世佳一脉也是留侯张氏一脉,只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据说是两、三百年前就分开了,他们是庶出,庶出的庶出,庶出了近十代,而张肃自己却是嫡系,留侯张良的嫡系,在这个嫡庶分清的时代里能一样么?

“这里有长者,有当世大儒,你一介武者,都不向他们行礼,也能坐上尊位?”右手第二的男子睁开了眼睛。

“周仲直?”张任这个男子笑了笑,问道。

周群看向张任,轻轻的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张任也是知道自己大名的。

“儒非儒,道非道,装神弄鬼之辈而已!何能以得师友从事一职?”张任冷笑道。

“装神弄鬼?”周群睁大眼睛。

“不就是天上的云气变化么?我给你看看,我也能做得到!”张任看向大堂外面,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看过天上云朵的动向了,早就有了判断,于是喊道:“秦廿!”

这是周仲直家最强的传承,天气预测术,益州一带很多人如神明视之。

“在!”

“点香,两炷香内,就会有雨云到这,就会下雨!”张任看着周群冷笑道:“要不师友从事出去看看?”

周群脸色一变,走出去,秦廿在堂前也点好了香,周群一会儿就进来,看向张任的眼神都变了,一种那种心里呐喊“怎么可能”的眼神。

“仲直如何?”张肃问道,这次可是将益州境内最有名气的人叫来了,帮衬着自己。

周群默然,摇头不语。

两炷香还差三分之一,突然下起了雨,堂内出了右手第一人和周群之外都脸色一变。

“秦廿,再点三炷香!”张任看着堂下一堆迷惑不解的人:“三炷香内,雨水会停!”

周群此时才脸色大变:“你如何得知,我周氏不传之秘?”

“周氏不传之秘?就你和汝父会?”张任看着周群,看了一眼右手第一位置的老者:“就你们会?信不信到田地里问问老农,他们也会,只是他们没钱买香,只是心里估算而已,你们之所有将这个说的如此神秘,说白了就是太多世家豪族的人不接触这个了,而你们恰巧知道而已,所以你们在世家豪族里如鱼得水,这很难么?那我问你云是什么组成的?为何为云?”

周群一愣,云那么高,自己如何知道?习惯性的看向自己的父亲,只见自己老夫的双目依然闭着。

“我来告诉你吧,这云就是雨水组成的,一旦气候变冷,它的雨水积累多了就掉下来!”

“不可能,雨水那就掉下来了?”周群一副不相信的脸色。

“呵呵,万物就是这么奇妙,白云是少量雨水,当它吸收了旁边的水分,慢慢变黑,越黑的云就是雨水越多,当他们遇上冷风就自然降下来了,我们绵竹就有冷风,从北边而来的这两者遇上,必然会降雨,降雨多少和时间是这云的速度,黑云的云层厚度,还有我们现在的风,风速!”

周群脸色变了好几遍,要知道这可是自己从小观察得出来的结果,虽然没有说全,但是已经很详细了,甚至有些比自己解释的还合理,这让周群很难受,因为张任说自己装神弄鬼,这预测,田里老农都知道,但这益州从事都证明了,周群当然没有资格说什么,只能颤抖着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

张任也只是逼着周群和他父亲不说话,对他们还是尊敬的,要知道自己也是从上辈子所学的地理知识上学来的,以前上学前都要出门看云朵,决定带不带雨伞,但这些知识不是像周群这类人天天观察得出的规律么?而是到了后来可以用科学证实的事物罢了,但科学不就是另一拨像周群一样的人得出的另外一些规律么?然后用理论去证实,这类人很值得尊敬,自己只是窃取了他们的果实而已,只是此时此刻,他站在了自己对面,暂时不可调和罢了,毕竟周家也是这益州的世家大族,其父是益州名儒,天然对立的状态,目前没办法,最好逼他们离开,至于关系,只要没结成死仇,还是有缓和的余地的。

“大儒,本人自然是尊敬的,儒学之道乃是大家,世人习之,懂得一些做人为事的道理,但到了庙堂之上的时候就会受到权利的腐蚀,变了味,如果哪一天大家愿意谈儒论儒,任自当奉陪,但是如果在这朝堂之上,做着争权夺利的事情,难道是孔孟诸贤教的么?”

周舒睁开眼睛冷冷的看了看张任,对着身边的儿子说道:“此地没有欢迎我等,我们走!”然后站起来,朝张肃一礼,头也不回的走了,周群愤愤的看了一眼张任,也站了起来,朝张肃一礼,然后跟着自己父亲的脚步出了大堂。

两人出了州牧府,周群跟上自己父亲的步法,然后问道:“父亲,为何走了,我们不是答应了张肃大人,帮他的吗?”

周舒看了一眼周群:“我是答应了,那是碍于面子!”

“啊?”

“你还没看出来吗?这个新来的益州从事可是胜券在握,这张君矫要吃大亏!而且这个张任对我们并没有敌意?”

“没有敌意?”周群愣了愣,刚才那样挤兑自己,还没有敌意?

“他挤兑你,挤兑我只是让我们不要参与了,很多事情要用心看,而不是眼睛看的表面。”

“但张肃已经完全安排好,刀斧手也准备好了!”

“你以为这个张任不知道吗?他可是很多年前就已经进入一流境的高手,就是因为他气定神闲,我才敢肯定,他也早有准备了!你看着好了!”

周群有点不相信,但是老父之言,不得不信,老父可是家族第一智囊。

州牧府中,一阵尴尬,张肃也没想到自己请出巴蜀大儒、预言大师,就这么被张任挤兑走了,自己虽然安排了刀斧手,但是毕竟那是最后一步,要知道自己可是花了大成本招来一名二流境巅峰和两名一流境的刺客,还有其他武力的人若干,自己不愿意使用最后一招,毕竟这么做就有些下三滥了,没到无路可走,绝对不会这么做。

“怎么?州牧大人的意思,我相信,他早就通知过你们,这几天你们也找过州牧大人求证过了吧!你们不愿意遵守么?”张任看着下面的将领和张肃一行人,这里除了庞义的位置,其他人都是益州世家中人,东州兵虽然赢了,但是却被刘璋打压了,准确来说,刘璋和世家豪族妥协之后,就开始打压东州兵,都不在这益州最核心的权利位置上,准确来说,东州兵就是许靖和吴懿领导的,现在两人都没有来,甚至在绵竹没有位置。

“不是不遵从,而是这个任命,州牧大人等于形同虚设,而你张大人就等于这益州实际的主宰,没有皇命,你张任何德何能能坐上如此显赫的位置?”张肃看着张任,这个蜀郡张家庶出的一支,以前只是暴发户,只是钱多而已,现在是真的要坐在自己家头顶之上了,让张肃怎么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