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听着说话声很是陌生,不像丁香那般年轻娇俏的声线,暗暗沉思道:“此人是谁?”
但听那人不再出声,转而脚步声朝着窗边走去,只听“吱呀”一声,窗户被打开,原来那人是想要翻窗而出。就在这一瞬间,大殿的火烛突然明了起来,照得整个屋子红彤彤的。只听一苍老声说道:“夫人,你这是要去哪里?”
秦默风、梅剑之几人循着声音望去,看那窗边女子长衫罗裙,发髻盘在脑后,面容姣好,如江南女子般水灵柔顺。走进大殿的老者正是韩戴生,韩戴生看着那中年女子,又问了一遍:“夫人,你这是要去哪里?”
那中年女子稍微有些心虚,头瞥向一边,却又不肯认错,生气道:“你...你竟跟踪我?”韩戴生苦笑道:“夫人,我若不跟踪你,这几人怕是已被你放走了。”
那中年女子看事情败露,也不再想着翻窗逃脱,而是走下了台阶,来到韩戴生跟前说道:“我又不识得这几人,干么放了他们?”韩戴生叹了口气,摇头道:“我本用铁笼关着他们,现下铁笼没了,你怎么解释?”那中年女子试图狡辩,说道:“我只不过是路过此地,误碰到了机关而已。”
韩戴生抿了抿嘴,想要说什么,又觉着说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径直走到那晕倒的铁翼跟前,将他穴位解了唤起,又对着秦默风几人道:“你们几个若是乖乖的离开姑苏慕容,老夫便饶了你们。”原来韩戴生并非真心想置这几人于死地,一来若要真的杀了秦默风和钟默风二人,那衡山派陈煌近必不可善罢甘休,二来除了秦默风和钟逸风师兄弟二人之外,另几人看起来倒不像是来滋事,但又不知来慕容山庄是何目的。
那中年女子听罢,说到:“老爷,你...原来你并不是想真的要杀死他们,难道你设此局,是在等我不成?”这中年女子正是韩戴生夫人,叫做丁善柔,年过四十有余,举手投足却如二三十年纪女子一般,想来是呵护的极好。
韩戴无可奈何道:“夫人呐,你可知这些人对山庄是极为不利,你放了他们,我怎向德选兄交代?”秦默风见韩戴生和丁善柔之间起了争执,趁势抽出长剑,猛地朝着韩戴生刺去,伊尹和伊若水虽不齿于衡山派掌门陈煌近行事,但此间若不相助,凭秦黙风和钟逸风二人怕是难以抵御韩戴生,不管怎样,还是先逃出这藏龙寨再说。
二人立刻跟上,拔剑一同向韩戴生发起攻击。易水寒、钟逸风、林诗音三人也纷纷拔剑相助,一时间大殿之中剑光闪烁,气氛紧张异常。韩戴生虽已年迈,但功底深厚,对付秦默风绰绰有余,但加上伊尹几人助力相迎,稍显劣汰。
铁翼此时已恢复了体力,见几人扭打一团,也拔剑迎去,一招“苍龙出水”斜挑而上,隔开钟逸风长剑,又划了个圈刺向林诗音肩头,林诗音徒手相搏,见利刃逼近,忙后退躲避,一边下意识护住背后包袱,那铁翼又一招“穿山透石”直刺过去,忽地调转方位,挥剑刺向林诗音背后。
林诗音吃了一惊,忙俯身一闪,取下包袱抱在怀里,那长剑正正划过后背,“哧”的一声,划开一道口子,钟逸风见状,快步来到身前,长剑一摆,刺向铁翼,铁翼避开许寸,几招下来,便知眼前这二人武功平平,不足为惧,当即转了方向,又朝着伊尹、伊若水击去。
钟逸风扶住林诗音,紧张道:“没事吧?”林诗音摆摆手,说道:“我没事。”钟逸风顾不得男女之别,将林诗音扶正,去瞧后背伤口,只见衣服被划破,露出白皙的后背,一道血痕映入,渗出鲜血。“还好,伤的不是很深。”钟逸风长舒了口气,脱下外衫给她披上,挡住被划破的衣服。
另一边伊尹、伊若水两把剑交叉飞舞,剑刃上光芒闪烁,逼得韩戴生连连退后,铁翼迅速欺近,挥剑挑上,只听“砰”的声撞击,三把长剑拧在一起,伊尹抽下宝剑,轻轻一弹,盖在铁翼长剑之上,一股劲道顺着袭来,竟差点拿不稳剑。韩戴生闪身上前,御剑一挥,一束白霜似的剑气横空飞掠,挡开伊尹招式,使的正是崂山派龙华剑法剑招“开天辟地”。
这崂山派由掌门孙玄清一手创立,此人擅长药石之术,符箓法术,为人至情至性,与其他门派间非常和睦,只是幼年患有眼疾,夜不能目。后有感于道家之法,弃释修道,多年后目疾竟不治而愈,又自创龙华剑法,以庄子的“示之以虚,开之以利,后之以发,先之以至”及“见之似好妇,夺之似俱虎”为主旨,以八卦步、太极腰、形意劲、武当神相贯穿,龙飞凤舞,气势浑宏磅礴,刚柔兼济,一时间在江湖上名声大噪,众多武林中人几欲拜入门下,韩戴生便是其中之一。几年后韩戴生学成下山,彼时孙玄清已鲜少露面,常隐于崂山明霞洞内,后人极少得见真容。
伊尹、伊若水见剑势凶猛,不敢拖大,同时向后跃出,躲开剑招,翻转长剑,伺机而出,这时烛光闪动,幽黄的光芒映射在二人宝剑之上,隐隐现出剑上刻字。
“寒冰剑?你是何人?”韩戴生突然问道。伊尹看了眼剑上小字,说道:“正是,韩寨主认得这把剑?”韩戴生面色微微一变,又问道:“另一把可是玄玉剑?”伊若水狐疑地瞧了瞧伊尹,说道:“不错,这把正是玄玉剑。”
韩戴生忽然大笑两声,面色由怒转喜,说道:“二十年了,没想到竟在此得遇伊兄弟后人,你们...是伊庄稷什么人?”伊尹和伊若水均是一惊,伊若水回道:“伊庄稷正是家父,”随即指了指伊尹,道:“这是家姐,我们是同胞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