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万顷先行向燕景瑜行了礼,又忙冲手下大喊:“快去请大夫来!”
官差们很快把大夫请了来。
大夫把完脉后对众人摇摇头,“已经落了胎气,不成了。”
阿蛮瞬间目露凶光,指着燕景瑜质问道:“燕太子,我同你不过辩了两句,你便要推我,更是要了我腹中孩儿的性命……”
言语之间,阿蛮双目泪水横流。
萧万顷为难地挠了挠头,小声吩咐人取了轿撵前来,又让官差去疏散人群。
围观群众没有看到结果,群起抗议,“为什么不让我看?
你们要怎么处置这个质子?”
萧万顷深刻体会到了这个提刑司的位置真不好做。
先不说每日都要巡街四次,就光群众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燕景瑜冷眼看着众人,“清者自清,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吾就算做了又如何?”
群众却不依了,大喊声叫喊着:“她承认了,她承认了,青天大老爷,快把她捉了去……”
“放肆!”
正当四处混乱嘈杂时,东方既白的声音极有穿透力地压下了众人的声音。
众人转身一看,匍匐行礼,“见过三殿下,三殿下万安!”
东方既白没有理会他们,几步绕开他们走到燕景瑜面前,然后瞥了一眼地上的阿蛮,嗤笑道:“本殿还是高看了你。”
阿蛮愣了一愣,指着燕景瑜道:“殿下,她杀了我们的孩子啊——”
东方既白蹙了蹙眉,看向萧万顷,命令道:“把她抬走!”
萧万顷松了一口气,连忙将阿蛮架上轿撵。
阿蛮却仍在叫喊着:“ 殿下,你不可被她迷惑了心智啊。
她得为我们的孩子偿命……”
东方既白深吸一口气,冷嗤道:“本殿不记得自己有过孩子。
更没有同人说了几句话便让人成孕的妖术。”
阿蛮愣了一下,又道:“殿下怎会如此说,殿下曾同我日夜恩爱,殿下难道都忘了吗?”
燕景瑜被闹了一遭心里不爽,提步便要走,却被起来的众人拦住。
大家大喊着:“杀人偿命!杀人偿命!”
燕景瑜见状便知这事不解决便脱不了身,看向轿撵上横躺着的阿蛮问道:“你口口声声说是吾害了你,那么吾是怎么害的?
又是为何要害?”
阿蛮小心地拭去眼角的泪,哭诉道:“她嫉妒我同殿下恩爱,更是容不下我的孩儿……
我同她说殿下心中有你,也属意你为正君。
我既是妾室,日后我的孩儿自当称殿下一声父君。
却不知为何,她突然恼了说我不配,还……
还将身怀六甲的我推倒地……”
燕景瑜冷笑道:“吾未曾这样说过,更不曾这样做过!”
阿蛮又道:“可大家都看见了不是?”
“是啊是啊……”众人附和道。
燕景瑜正要继续说什么,东方既白却开了口,“燕太子不会也不可能嫉妒你。”
阿蛮错愕道:“殿下怎么会这样说?”
东方既白冷嗤了一声:“因为早在你入府封妃之前,燕太子便决心与本殿断了往来。
说起来不过是本殿襄王有梦罢了。”
此话一出,众人议论纷纷。
东方既白顿了顿又道:“不过,你怎么证明你腹中的一定是本殿的血脉?”
阿蛮愣在原地,神色震惊又悲切地看向东方既白,声声哀切:“殿下——这是我们的孩子啊——你为何不认……”
东方既白并不作多解释,直对萧万顷道:“去胡同里请几个会看身的鸨父来!”
萧万顷小步靠近东方既白,低声问询:“主子,玩这么大?”
东方既白冷眼瞥向他,“还不快去!”
萧万顷咽了咽口水,“得,我去了,回头宋齐找我算帐你可得替我兜着。”
东方既白瞧了他一眼并未言语。
萧万顷会意,很快带着官差离去了,而围观群众却越来越多了。
燕景瑜略靠近了他两分,压低声音,“你无须如此,我能应付。”
东方既白沉默良久才道:“无论是不是俦侣,除非你我交恶,否则我都不会允许旁人辱你。”
燕景瑜抿了抿唇,看着他轮廓清晰的侧脸,又看向围着的众人,心里莫名发暖。
阿蛮看到他们眼神交汇,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她摸了摸腹部,内心暗道,孩子,我会给你报仇的……
寻摸着过了一炷香功夫,一群打扮妖冶的鸨父被萧万顷带了过来。
萧万顷上前请示,“殿下,给谁看?”
东方既白轻咳一声:“先让他们给在场的看,看得准的留下……”
萧万顷点头表示理解,随后安排了下去。
众鸨父一一给人瞧过,结果大部分都是半桶水,自己也把不准。
最后只有两人留了下来。
“主子就这两个了。”萧万顷道。
东方既白点了点头,对那两位鸨父道:“先给这位萧大人看看。”
萧万顷错愕地指了指自己,“我?”
不等萧万顷提出不满,那两位便围着他看了起来。
萧万顷被人像看猴一样看着,冷不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萧万顷见他们看了许久,催促道:“好了没啊?”
两位鸨父相视一笑,上前回话道:“这位萧大人已非童子之身,而且还是……”
两位鸨父同时勾了勾手指,意味明显,而后面的围观群众却并没有看到。
萧万顷心里一惊,这两个人,有点东西啊。
东方既白并未多话,只道:“上前来,给本殿看。”
两位鸨父领命走上前来,围着东方既白走了一圈又一圈,一边走动一边耸动着鼻子嗅,内心感慨道,‘好纯的精魄~’
两人逐渐痴迷,不知不觉靠得更近了。
燕景瑜见到他们几乎都要贴了上去,冷冽的声音适时响起,“看好了么?”
闻得此声,两人如梦初醒般的回了神,望了望东方既白那张天妒神颜回答道:
“殿下乃是纯阳之体,纯粹之身,乃是双修的绝佳人选……”
“好了好了,别说了!”
萧万顷看到东方既白的脸色明显不好了,赶忙揪着两人的领子拽了下去。
东方既白冷冽的眼神射向阿蛮,口中冷哼道:“哼——荒谬!来人,把她抬回府上再行发落!”
东方既白说罢拂袖而去,众人亦是不敢再多话。
燕景瑜看了看众人不知怎么的,偏寻了被人挡住的道儿走,“还不与吾闪开!吾生性恶毒,小心吾又要推人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哗啦哗啦地挪开了道。
燕景瑜面色冰冷,下巴微微扬起,从他们身边经过时冷冷地瞥了一眼,随后加快步伐,扬长而去。
而众人却从她这张冷脸上看到了几分莫名的傲娇。
燕太子长了一副仙姝模样,配上这傲然性子还真有几分招人稀罕,怪不得三殿下痴迷。
此件事了,坊间又多了两条传闻,一条是三殿下痴迷燕太子却爱而不得;
另一条是新晋祥妃给三殿下戴绿帽,逼得三殿下请鸨父自证清白。
大家从这两条传闻中隐隐的感觉出了点异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