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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在马车上的绿俏显然也听到了衙差的话,脸上同样闪过一抹狐疑,可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自家小姐蹙眉低叹一声,无奈开口,“看来是走不可了了。”

说罢,回头冲她低声交待了一声,就要掀开帘子下马车。

绿俏回过神急忙跟上,搀扶木婉云下了马车,自己又随后跟上。

不多时,几人便一起回到了大理寺府衙门前。

适才所在的大理寺监狱跟大理寺衙门之间还是有一些距离的,但是也并不算远。

虽然天色已经微微有些擦黑,可并没有全黑,大理寺门前已经乌泱泱围满了人。

一片嘈杂里,依稀可辨一个连哭带嚎的女子凄楚哀婉之声,正在声嘶力竭的辩解,“我乃木尘之妻,陈氏儿媳,我可以作证,木尘吸食五石散已久,神志时常不清楚,每次发作更是会做出自残的行径,众人皆知,吸食五石散成瘾,不仅难以戒断,瘾发之时更是如同蚀骨穿心,让人痛苦不堪,还会失去理性,之前我去照顾他,他就险些承受不住痛苦,拔下我头上的发簪自戕,何况,母亲,我是说陈氏,她一向疼爱木尘,众所周知,还望大人明查…“

崔瑶声嘶力竭的喊着,一遍又一遍,声音已然沙哑难听,可却挡不住她一心要为婆母陈氏平冤的决心。

周围人闻言,也都无不惊叹,对之指指点点。

本来他们被这桩事吸引好奇,以至于天都要黑了,还聚集在大理寺门前,不肯离去,就是因为母杀子,简直闻所未闻。

尤其当知晓对象还是一向疼爱儿子的木夫人,惊愕程度更是可见一斑。

别说木夫人一向甚是疼爱儿子,就她如今那副病弱的样子,也不像是能杀人的。

何况,对象还是个几近疯癫的,大家都知道,这人发起疯来,力气可大的惊人。

之前心里便存有诸多疑虑,如今又有崔氏这个当事人亲口作证,几乎很快大家就开始相信崔氏所言,陈氏没杀人,乃是木尘五石散瘾发作自戕。

甚至开始一致要求大理寺为陈氏洗清清白,无罪释放陈氏,让她早些回家。

崔瑶见状,也甚是满意,继续大声道,“昨天母亲知道一些事,事发突然,才会去找夫君求证,许是赶上夫君五石散瘾发作,母亲如今已经病体缠身,就算知道了夫君不是她的亲生儿子…”

说到这儿,崔瑶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捂住嘴,一副自责地样子,随之又摇头惊呼,似乎是不经意把很重要的事说出来,急忙要岔开,连忙道,“总之,我相信母亲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会对夫君下手,还望大人明查,母亲身体久病缠身,药石无医,如今已经是苟延残喘,若是继续在监牢逗留,我实在是担心母亲……”

说到激动处,崔氏几乎是哽咽泣不成声。

可真是闻者落泪。

木婉云就站在人群里,自然是最能听到大家的真实想法。

早在崔瑶连哭带嚎诉说陈氏无辜,要为陈氏请命的时候,人群里就开始高喊崔瑶仁义,这会儿,更是达到了顶峰,那一声声钻入耳朵里,可真是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掉。

“崔氏当真大义,夫君骤然去世,她本是心身俱碎之时,可她还不忘替婆母请命,可真是世间难得的仁义女子。”

“是啊,我听说那陈氏对她并不算太好,可她却还是以孝为先,你们看她眼睛都肿成核桃,身上还穿着孝衣,想来还在家操持…可还是来了…”

似乎是听到人群里的议论,崔瑶嘴角微勾,可还是很苦逼掩饰好,抬起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又跪拜下去,砰砰磕头,“求大理寺的大人们,早日释放我母亲,这真的是一场误会,我母亲年纪大了,承受不住大理寺监牢的酷刑,若是非要用刑,就让我替母亲承受…也好早日让我带回夫君,让夫君入土为安…”

几句话,崔瑶几度哽咽到几乎晕厥,最后半靠在身边侍奉同行的小丫头身上,还是身边的小丫头替她补充说完,小丫头年纪不大,声音还透着些稚嫩,却语言清晰,“大理寺的大人们,求你们可怜可怜我们少夫人,我们少夫人命苦啊,嫁入木家没多久,木家就接连出事,先是情同姐妹的小姐跟木家断亲,接着是少爷被人掳走害了,还染上吸食五石散的毛病,为此木家家财散尽,老爷夫人也大病一场,如今老爷病虽好了,却心灰意冷不肯着家,还在外面安了家,如今少爷去了,夫人还成了杀人凶手,我们少夫人知道后,心神俱裂,几度晕厥,可还是要强撑着操持家里的事一应事情,更是拖着病体来为夫人请命,求大人们,可怜可怜我们少夫人,饶了我们夫人吧,我们夫人年纪大了,又久病缠身,怕是受不了牢狱里的酷刑啊…”

小丫头语气带着哽咽,可是却字字清晰,传入大家耳中。

好几次,崔瑶都想要打断,可是却浇不灭小丫头要为自家少夫人辩驳,不顾自家主子的苛责,也要坚持把话说完,替自家主子证明。

直到小丫头把所有的话都说尽,崔瑶才有机会状似不满的大声呵斥她,“谁让你说这些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命…这都是我的命,是我不好,嫁入木家没多久,木家就接连出事,都是我命不好…”

崔瑶一边哭诉,一边摇摇欲坠,哭的不能自已。

小丫头却连哭带嚎,“少夫人,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您嫁入木家后,孝顺公婆,操持家务,甚至在木家衰败之际,还拿出自己的嫁妆贴补家用,如今,您的嫁妆都搭进去了,还被木家积累,跟母家离心…“

“闭嘴,我不许你这么说,我跟夫君也曾恩爱过,我不会忘记夫君对我的好…”

说着,崔瑶又抹了一把眼泪,最后声嘶力竭嚎出一句,“夫君平日里最是孝顺,若是知道他去了,我却没照顾好婆母,定然是会怪我的,还望大人们明鉴…”

说罢,崔瑶突然眼前一黑,直接一头晕厥在大理寺门前。

接着是小丫头声嘶力竭地吼叫,“少夫人,少夫人,您没事吧?”

接着崩溃大哭,对着周围的人哭嚎,“求求你们帮帮我家少夫人,她为了家里的事,已经连续多日没吃好睡好,每天衣不解带伺候重病的夫人,还有染了五石散动不动发疯的少爷,家里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我们少夫人更是汤米未进,直接病了…”

闻言,人群里又是一阵惊叹。

之前还有人觉得崔瑶的确是有些不祥,熟悉木家的,也都知道木家以前过的多风光,当家老爷是帝师,当家的小姐是赚钱理家的好手,可自从崔瑶进门,木家就一路离心,一路衰败下去。

可听着崔瑶自己病了还不忘替已经去了的夫君尽孝,拯救落入囹圄的婆母,更是跪喊到晕厥。

如此大孝之人,人们怎么也不忍苛责。

甚至有人还曾为她辩驳,说尽好话。

“这崔氏以前也是官家女儿,从小被教诲,可真是仁义孝悌之人,如此品德俱佳才貌不俗的女子,所嫁非人,嫁入虎狼窝,却从不怨怼…”

有人带头,自然有人附和。

很快越来越多的人,便开始一致夸赞起崔瑶来。

好似都忘却了之前是为陈氏请命。

倒像是之前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

若是木婉云到了这会儿,还看不出来崔瑶的真实目的,那可真是眼盲心瞎愚蠢了。

别说她了,就连她身边的绿俏这会看出些道道来了。

正因为看出来了,才又气又怒。

可她也知道如今大家一致觉得崔瑶是仁义大孝之人,她此时出声戳穿,也只会被当成筏子,甚至还会被反驳,牵累到自家小姐身上。

而她心焦的时候,人群里对崔瑶的夸赞,似乎又高了一波。

不知是谁提起木家发生的事情,什么母不慈,女不孝,又想起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木蔺在外养外室,木尘不是木夫人亲生的等传言,有人发出惊叹,“这木家可真是一团乱,崔氏嫁入这样的人家,还能出淤泥而不染,如此仁义孝悌…”

“我家少夫人最是仁义,从嫁入木家,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每天天不亮就要立规矩,后来府里接连出事…如今,少夫人嫁妆都被掏空了,少爷也去了,夫人又深陷牢狱,老爷更是流连外室…”

没了崔瑶的阻挠,小丫头更是毫无顾忌的为他们家少夫人说话,说到少夫人的好,也是几度哽咽泣不成声。

若不是木婉云深知崔瑶是什么人,她都要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了。

若是到了这一刻,还不知道她们主仆故意到这里演这一场,是为何?

那可真是愚蠢了!

她都有些佩服崔瑶了。

打着为陈氏请命的旗号,来摆脱嫌疑,还顺便立了自己的好名声,这模样,可真是太有些迫不及待了。

让她不得不怀疑,她跟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每一句话看似都是在维护木家,求人们放过木夫人,可是又借小丫头的嘴,把所有的话说了清楚。

木婉云目光落在还在颤颤巍巍辩驳的小丫头身上,眼见大理寺的人要出面,嘴角一勾,直接先一步出声。

“是啊,崔少夫人可真是难得仁义孝悌,我这个不仁不孝的都看不下去了,怎么能让少夫人一直躺在地上,这多凉啊…“

说着,木婉云顶着大家诧异疑惑不解困惑的目光,一步步拨开人群,走了过去。

听到她的声音,还在装晕的崔瑶,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