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复合的希望破灭了,急着逃离楚屿君的地盘,可楚屿君却伸手拦住。
还威胁她,只要不配合演戏,就马上把分手的事儿告诉宋津南夫妇。
她当即就怒了。
如果不是想复合,昨晚她根本不会在安苑留宿,更不会主动睡在主卧!
楚屿君呢,一整夜对她不理不睬。
现在她要离开了,楚屿君却不依不饶,逼她继续在楚妈妈面前扮恩爱,她不干!
“楚屿君,请马上给我爸妈打电话,告诉他们,我们分手了。”她眼睛的余光瞥到楚妈妈已站在门口,故意拔高嗓音,“演戏太累,我不准备再与你演恩爱的戏码了。”
“你们——”
不待楚屿君开口,楚妈妈已难掩心中震惊,急声问,“你们什么时候又分手了?”
“上周。”
宋瑾心如死灰,答得干脆。
楚屿君竭力掩盖的真相被宋瑾说出,神色瞬间凝滞。
“处得好好的,为什么又闹分手啊?”楚妈妈比两位当事人都紧张,握住宋瑾的手,温声劝慰,“糖糖,外面冷,我们来客厅说。”
“阿姨。”宋瑾略作思索才喊出这个疏离的称呼,“您已经知道我们分手了,等我回到港城,会把分手的事儿告诉我爸妈。到时候,我们退聘礼,你们退回礼,我们就两清了。”
“糖糖,你告诉我,屿君到底做了什么,令你有了分手的想法?”
楚妈妈习惯地往楚屿君身上找原因。
宋瑾扯开楚妈妈的手,嗓音黯淡,“分手了就是分手了,没什么好说的。”
“妈,您就别再问了。怪我,所有的错都在我身上。”一直沉默的楚屿君,垂下挡在电梯间的手臂,“我马上给您定回江城的机票,到江城之后,您把订婚那天的回礼都清点一下,送回港城。”
宋瑾听得心头一颤,难以言说的酸涩弥漫在胸腔。
这时,电梯间的门开了。
她义无反顾进去,垂着眼帘点了闭合键。
电梯门缓缓关闭,把她和楚屿君母子分割成两个世界。
楚妈妈看到楚屿君还愣在原地,忙训斥,“外面天寒地冻,你还不赶紧去追!真要是你的错,就说几句好话,真诚道歉。如果就这么分了,你就等着后悔吧!”
“宋大小姐,我高攀不起,也不准备继续高攀。”
楚屿君满腹绝望,折返回房间。
楚妈妈焦灼地紧跟,“放眼整个江城和京城,你还能找到比宋瑾更好的联姻对象吗?”
“这次与宋瑾分手之后,我再也不找女人了,准备一个人过完余生。”
楚屿君的话把楚妈妈气得浑身打颤,指着他道,“你,立刻、马上把宋瑾追回来,否则——就别认我这个妈!”
“您就别再逼我了。只要我和宋瑾之间的关键问题解决不了,就算今天把她追回来,后续还会闹到分手的地步。”楚屿君据实相告。
楚妈妈厉声追问:“你俩感情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到底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关键问题?”
“订婚十个月了,她从来没有过结婚的打算。中秋节那天,您和祖母问了她一句有没有结婚的想法,她一连四个月,一次也不跟我回楚家。”
楚屿君眸底浮起一抹酸楚,苦涩一笑,“算了,我给她想要的自由,再也不勉强她了。”
“她不想结婚就不结,我们就再等个一年半载,等到她有了结婚的想法,再办婚礼就是。你何必急于这一时!”
“别说一年半载,就是三年五年,我也可以等。但是——”楚屿君没有了再往下说的欲望。
但是,宋瑾一点结婚的希望都没给他。
以他对宋瑾的了解,两人虽然举行了一场轰动江城的订婚仪式,但会把两人的关系止步于此,不会再有任何突破。
结婚,生儿育女,遥遥无期。
人性是贪婪的,在没得到想到的东西之前,会降低自己的标准。
真等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又会奢求更多。
上次分手之后,宋瑾一直在主动求复合,对他可谓掏心掏肺,也曾向他承诺订婚之后会很快结婚,组建一个小家庭。
可真等订婚之后,宋瑾就把当初的承诺抛之脑后。
他也是如此。
选择与宋瑾复合的时候,想着只要能复合、订婚,以后就由着宋瑾可劲儿折腾,结不结婚、生不生孩子无所谓。
可订婚后,他不满足于只做宋瑾的未婚夫,对宋瑾又有了更多的期盼。
两人感情的真正问题出现在这里,可以说,只要没有一个主动让步,就是无解。
即便现在让步,以后也会有隐患。
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一个是宋瑾彻底改变现在的心态,心甘情愿地与他结婚生子。
另一个是,他真正摒弃结婚生子的念想,尊重宋瑾的不婚主义。
扪心自问,他做不到。
最起码现在做不到。
因为,他已经三十二岁了,十分渴望有个属于他和宋瑾的小家庭。
虽然订了婚,但叶星奕和蒋随州的不怀好意,他并没有从宋瑾身上得到该有的安全感。
他最大的奢望是宋瑾能生个孩子,无论男女,只要生下来,就会把两人的关系更紧密地黏在一起。
宋瑾越是逃避婚姻,他在两人的感情中越发看不到希望。
“你别干站着呀,赶紧把宋瑾给我追回来!”
楚妈妈根本不知道楚屿君在想什么,绷着脸撵他。
他沉默,把拒绝很明显写在了脸上。
这次来京城,对宋瑾来说就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从安苑出来,打车回到自己的住所不到一个小时,楚妈妈的来电响起。
她不想解释和楚屿君分手的事儿,点了拒接,发过去条“在忙,待会儿回电话”的信息。
耳边消停下来,但心里却乱糟糟的,怎么都理不出个头绪。
她很清楚自己还爱着楚屿君,也清楚这次与楚屿君闹分手的问题所在,却说服不了自己为楚屿君做出改变。
订婚了,结婚生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对她来说却像一道枷锁。
这道枷锁,令她止步在订婚的状态中,不敢朝前迈出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