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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那姑娘被打了?”

“何止……”郑氏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喝了一口热茶才缓缓说起,”那浩哥儿将人绑了,逼着下人一刀刀片肉下来,要是下手慢的或者拒绝的,就和那婢女一样的下场。很快那姑娘惨叫连连,身上就没几块好肉了。”

后来浩哥儿下令砍去了婢女的手脚,将人扔进了茅厕里,没几个小时人就死了。

云禾听得恶寒不已:“这孩子不是只有四岁多吗?”

“是啊,可他就是天生的变态!”郑氏脸色惨白,“当时我想要报官,可是慕容静派人封锁了乔家上下,还处理了尸体。没了证据,也无人敢提。”

“那婢女可有亲人?”

“只有一个年近七十瞎了眼的婆婆。”郑氏摇了摇头,“云禾,我这心里实在慌得很,不知道他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你说这应该怎么办?”

云禾把玩着手里的玉如意,沉思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问起郑氏:“既然报官不容易,那如果杀了他呢?”

郑氏吓了一跳:“那可不成,那浩哥儿是慕容静的命根子,这娘俩谁也惹不起,到时乔家只怕全完。而且,就算慕容静放得下,我们这些个有孩子的,只怕都会成为她的眼中钉。”

“也是。”云禾微微叹了口气,“那姐姐,那这样吧,我让连辞派两个身手好的侍卫给你,暗中保护着你们,若是真有什么事,我也能及时知道,你看如何?”

郑氏用力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谢谢你云禾,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敢麻烦你……”

“姐姐你别说见外的话了。曾经同为乔家人,我知道你的处境有多难。”

云禾与她商定了明天就将人送过去,顺便让江嬷嬷打包了一些小娃爱吃的点心,画本、玩具娃娃一类的东西,才将郑氏送出门。

回到屋里后,主仆几人都有些沉默,刚刚郑氏说的事,他们听着都心惊肉跳的,特别是初菊,听得脸色煞白站在一旁半天不吱声。

看见江嬷嬷回来,她紧张地问:“嬷嬷我晚上可以跟你睡吗?我有点害怕。”

江嬷嬷点了点头:“这事搁谁不怕呀,我们老家说,这种冤死的人,可邪乎了,冤魂投不了胎,会一直留在死去的地方。”

“咦,是吗?”云禾听后,灵机一动,“那寻个人去装神弄鬼,唬唬慕容静和那小娃如何?”

江嬷嬷咳了一声:“好像也可行?”

寻个武功强的能办事的挺容易,但寻个样貌有几分相似、演得好不穿帮的确有点难。所以江嬷嬷在顾家上下寻了半天,最后看中了门房的媳妇。

首先那女人身形像极了乔家那个出事的姑娘,其次好吃懒做,天天装病不干活,装得还有模有样。

江嬷嬷觉得这女人有天赋。于是让她换了衣服在晚上演了一下……结果还真神了,她那飘忽诡异的样子真挺像鬼的。

女人也挺乐意的。她不愿意干活,但这种装神弄鬼演就有不少的银子,她可开心了。

于是江嬷嬷将她一番捣鼓,连同那两名武功高强的侍卫一同送到了郑氏那里。

郑氏是个老实保守的人,压根没想装神弄鬼的事,这一会儿一见来人,愣了一下想拒绝。可转念一想,凭啥呀!反正也对付不了这对母子,还不如试试偏门。

所以郑氏就命人做了一些婢女生前穿的衣服,再让人扮了她的模样,让她学习说话动作与走路姿态。

这女人也学得很快,没几天就与死去的婢女有七八分相似了。

于是某一天晚上,就悄悄让她去了潇湘馆,在院墙外边扫地边呜呜地哭。

没多久,一个巡夜的侍卫看到了,惊吓莫名,马上前去寻守夜的嬷嬷说这事,嬷嬷一听就颤抖起来,马上跟那侍卫去看,却啥也没有。

此后的几天,类似的情况层出不穷,潇湘馆好多守夜的下人都瞧见了。

大家看着实在害怕,终于忍不住约着一起向慕容静报告。

“夫人,小的昨天又看见阿英了,她就在院墙边晾衣服,跟她之前一模一样,后来她还对着我瘆人的笑,吓死人了。”

“夫人,阿英可能真的回来了。小的前天夜里,看见她在井边打水,一边打一边咯咯笑,小的一身鸡皮疙瘩都起了!”

“对对,夫人,奴婢也听见了!奴婢前几天值夜时,听见院墙外阿英在喊我,我吓得捂住头不敢回应,那声音飘忽了好久才散。”

慕容静越听越离谱,骂了起来:“放屁!人死如灯灭,哪来的鬼魂?”

她这一骂,下人哗哗跪了一地。他们虽害怕,但仗着人多,还是低声说起来。

“真的啊夫人,奴婢不敢胡说。奴婢真的听见了。”

“夫人,若是小的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当时不止小的,还有值夜的嬷嬷也看见了。那阿英只怕是冤魂不散,夫人若是不信就去问……”

慕容静愤怒不已,抓起榻上的枕头就朝他们砸去:“少胡说八道了,都滚!给我滚下去!我说了多少次了,阿英就是意外,她有什么可冤的!滚!”

下人们吓得呈鸟兽状散,连滚带爬地跑了。

慕容静气得全身发抖,坐在榻上喘了好久的粗气才平复了些,她扬声唤起贴身婢女:“你去把奶娘给我叫进来。”

过了好一会儿奶娘才来,她面色惨白走得也很慢,几乎是三步一顿,额头上不时有虚汗渗出。

她这两年里被浩哥儿折磨得身心俱疲,隔三岔五就有可怕的事等着她,让她苦不堪言。她好几次都想,干脆死了算了,可是强烈的求生意志仍在支撑着她。

这会儿,她慢吞吞进了慕容静的屋里,缓慢行了礼:“夫人,你寻奴婢何事?”

“你怎么这么慢?”慕容静嫌弃地看她,“脸这么白跟个死人似的,看些多晦气!竟不知道抹些粉?”

抹粉?天天被这样折腾,抹再多的粉也遮不住,早晚丧了命。

奶娘心里这样想的,嘴上却不敢说,她低着头应下来:“是的夫人,奴婢下次一定注意。”

慕容静沉吟一下:“你……有没有听说英子的事?有些瞎眼下人说竟然瞧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