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难产的阴影一直在她的脑海中,所以月份越大,她越是害怕,唤朱大夫把脉的时间间歇也缩短了。
这次朱大夫细细把过脉后,抚着胡须说:“脉象强健有力,少夫人瞧着一切安好,不必担忧。”
“可是我最近总有些不舒服……”云禾将自己的一些症状说了一番。
朱大夫安慰她道:“因为孩子愈发大了,压迫到了脏器便会如此,你如今只需要清淡饮食,少食多餐,而且平日多走动,便能顺利生产。”
朱大夫给她开了一些养胎的药,说明了服用事项后,便离开了。
几年前,朱大夫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夫,虽医术高明但藏在深巷无人知,如今也因为云禾的器重,在临安城无人不知了。
他现在独个儿开了一家医馆,生意十分红火。但是只要云禾有需要,他无论何时何地都会迅速赶来,这是长久以来达成了默契与信任。
云禾服了药后,本想休息一会儿,忽然听见周主管派人传了话来,说洒金街的几间铺子今天开业了,生意好得很。
她生起了兴趣,想去亲自看看。
和前世一模一样,皇后经历了夕阳街遇袭且被救后,对那里也产生了奇怪的羁绊。因为夕阳西照的美景,将那里题名改为了洒金街。
而且皇上还定下每季的灯会也在那里举办,还让工匠修复那里的街道湖堤,并种植了许多树木鲜花,所以此时的洒金街,引来了无数的富户,商户。
而云禾之前囤了不少铺子宅子,几乎占了洒金街的二分之一。
所以此时,她可以说是瞬间又暴富了一番,手头上的商铺租金暴涨且供不应求,紧俏到周主管都焦虑着如何选择稳定又有信誉的商户,而且时不时还有人想加塞插队,悄悄给他送礼。
不过周主管这等见过世面的人,岂会贪图这些蝇头小利?
另外在云禾的建议下,他们还留出了几间铺子,开起了自家产业的分店。
只不过这些事情都是周主管和请来的人在张罗,云禾因身子的原因只偶尔去巡看一番了。
另外,云禾还特意留了一处小院,名唤藏书楼,将他打造得十分清幽雅致,这里不做生意,也不住人,而是留给文人志士、学子能人闻经讲道,辩论学习的地方。
这里还留了一排厢房,供他们暂住,一切全部免费,还有下人伺候。
但是进入这里也是有条件的,若是在书院就读,需成绩优异,有先生的推荐信。
若只是自学考来的秀才、童生,需写一篇文章,引经据典也可,谈论世事也罢,只要是能让人瞧出才华的,便有进入这里的资格。
接近两个月里,递上文章的足有几百人,可最后可容许进入的,不过数十人而已。
而这些人,均是要准备参加下次秋试的……云禾推测,其中估计能出几个成绩优异的。如此一来,这些人也成了储备力量,日后说不定也用得着。
只不过,这些也均是暗中进行,这藏书楼的主人无人知晓,人人都知道很神秘,但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云禾今日去洒金街时,看见藏书楼外乌泱泱挤了几十人,都在奋力地往上涌,跟门房说着什么,门房拼命摇头,最后唤来了一个灰蓝衣服的人,一直跟他们解释说主人有规定,他们确实不能进入,还请见谅。
江嬷嬷看得咂舌:“看来这藏书楼的名气就这么瞬间起来了。”
云禾摇了摇头:“不,这些人只是不甘心罢了,因为他们都是提交了文章而落选的人,或者想进去搞事,或者想一探究竟罢了。”
“原来如此,那这些人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跑了吧。”
云禾点了点头:“想要真正的有名气,还得靠日后呢,没关系,慢慢来吧,任重道远。”
之后云禾又巡查那些铺子的生意,可也只是瞧个大概。因为客人来来往往实在是太多了,好几家铺子她自己都没办法挤进去……
毕竟她是个身怀六甲的孕妇,但凡人多的地方,她还是尽量避开的。
逛了一圈后,刚刚想要坐马车回顾家,身后就传来一个怯怯的男声:“云、云禾……”
这声音化成灰云禾也能听出,这是前夫哥乔玉安。她转过身去,瞧着身后脸色苍白瘦弱的男人,笑着打了声招呼:“是安昌候啊,今日倒是巧,在这里遇见了。”
乔玉安蠕动着嘴唇,眼睛红红着,看了看她的孕肚又看向她的脸,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最后吐出一句:“云禾,你现在可、可还好?”
云禾有些厌恶:“我极好,我提醒你一句,云禾是我的闺名,你应该称我一声嘉宁郡主,或者是顾少夫人才是。”
“云禾,你非要与我这么生疏吗?”乔玉安可怜巴巴地说,“这段日子我想了许多,想到了从前的事,以前我做错了许多,我愧对了你,我现在悔之晚矣,每天都深陷懊悔之中。”
云禾笑了笑:“你有此觉悟是好事,毕竟懂得自省才会前进。不过已经过去了,你也不必再想了。”
“云禾,我……”乔玉安鼓足勇气,“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是解决了慕容静的事,你还愿不愿意……”
“胡说什么!”江嬷嬷愤然打断,“侯爷请自重,我们少夫人如今可是顾家少夫人!”
乔玉安不愿放弃:“我也只是说如果,云禾……”
云禾缓缓开口,冷漠道:“不愿意。行了,江嬷嬷,我们走了。”
“云禾……云……”乔玉安往前两步,一副想追上去又不敢的样子。
云禾走了两步,微微侧身警告起来:“这番话若是再有下次,那我只有去皇上面前细说了!堂堂安昌侯当街调戏朝中命妇,该当何罪?”
乔玉安吓得后退两步,马上摇手:“我没有、我没有。”
云禾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拂袖而走,进了马车里,阴沉的脸也没有缓和。
江嬷嬷马上端了热乎乎的茶递过去:“少夫人莫气,那人一向没头没脑,浪荡惯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