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禾垂首:“长乐,他们也算是某种孽缘吧,慕容静抓着了乔玉安什么把柄,乔玉安对她又恨又怕又可能隐约有点被虐的快感,我说不上来。反正我总感觉,他们是天生一对。”
“噗。”长乐都听笑了:“他们还天生一对?那抓着了什么把柄,你说给我听听?”
云禾也不敢提乔玉安当逃兵的事,只能说另一桩:“也就是换衣服的时候被撞见了。”
长乐笑得更大声了:“那慕容静有何可看的,正面和背面都一样,不说她是女的都没人知道好吧,小时候那会儿,大家就不爱跟她玩,说她像个铁板似的!”
“长乐……”云禾嘀咕道:“救命啊,这样怪刻薄的,虽、虽然也怪好笑的。”
“真的!”长乐大声地说:“我们小时候时常见面的,那时慕容夫人还未过世,她性子古怪,不仅与我们合不来,与她哥哥也合不来。”
“那她是怎么去关外的?”
“我想因为是借着由头逃婚……那时慕容将军死后,她的哥嫂给她说了个亲事,是个五大三粗的武将,她抗拒无用,没几天就跑了,留下纸条说去寻父亲的尸骨了。”
云禾沉默了一会儿:“说起来她也算个聪明人,既是逃了婚,又给自己留了余地,落了个孝顺的名声。”
长乐不得不承认:“这也是,算是有些心眼。”
“那她当时那夫婿呢?”
“她一走就是两年,大家都以为她死在了关外,那武将也重新说了亲,如今孩子都一岁了吧。”长乐摇头:“谁知道她竟是攀扯着乔玉安回来了。”
云禾坦言:“以她的身份,就算遇不到乔玉安,也能坦荡回到临安城,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是啊,皇叔是仁慈之人,看在慕容将军的面上也会宽待于她。”长乐想了想:“我寻思着,她还是喜欢乔玉安吧,她不喜欢同样体型的武将,就喜欢白白嫩嫩又斯文的男人。”
“所以说,是天生一对。”云禾莞尔。
长乐盯着她看了半天:“由此可见,你是真的不待见乔玉安。若是喜欢,定会吃醋嫉妒,而你竟如此坦然。”
云禾愣了半天,最后也不得不承认:“你说得没错。”
长乐是真的通透,那些云禾不愿意承认的,她都能挑明,虽然让人无地自容,但也认清了自己。
若是半年前的云禾,如今也想象不到和长乐成为朋友是什么样的场面。更不敢想象自己竟在她的戳穿下,认清了潜意识里的念头。
虽然那些念头很残忍很可怕,但却是事实。
之后长乐又抱怨了好一阵,不依不饶让云禾为她送嫁。云禾哄了许久,她才罢休。
后来端亲王妃听见争吵,在云禾离开时一脸抱歉对她说:“长乐这丫头向来倔得很,乔夫人你不必听她的,也莫跟她置气,长乐有些霸道,都没人爱和她玩……”
“郡主率真可爱,我喜欢她都来不及,又怎会怪?”
“你能这样想,我真是太高兴了。”端亲王妃越看云禾越欢喜:“日后空了和长乐一块儿回王府玩,当自己家一样。”
云禾听后心里暖暖的。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来端亲王府,都会觉得格外亲切,这里与残酷的赵家和一板一眼的乔家不同,能让她放松下来,像长乐一般当个孩子。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幻觉。
三月初六那天,乔家办起了喜事。因为是皇上赐婚,办得也格外隆重,几乎接近正妻之礼。
但这场婚礼也十分尴尬,乔家人并没露出多少喜悦,慕容静的亲哥也并未到场,只有祖母那边的亲戚来了几人,也都面色不悦。
对于慕容静这样的身份来说,嫁入侯府为平妻实在丢脸。对于乔家人来说,凭空多了一个县主进门也有些莫名其妙。
行礼的时候,乔家两个下人议论起来:“你瞧,咱们侯爷脸上都没什么笑意。”
“笑不笑又如何,还不是天天跑她屋里跑?”
“那慕容姑娘真是有些本事的,虽然长得普通,但很会缠人,男人栽在她手里,就跑不掉了。”
“啧啧,说得跟那吸人精气的妖怪一样了……”
她们身后,响起了江嬷嬷的呵斥声:“是太闲了吗?找不到事做了?跑来这里非议主子的不是了?”
那两婢女吓得赶紧溜了,江嬷嬷站在原地,面色也难看得很。
她瞧了瞧屋里拜堂的两人,又看了看旁侧面无表情的云禾,心里不禁难过起来……夫人再能干有何用,也禁不住有个能折腾爱惹事的侯爷。
夫妻对拜之后,新娘子被送入了洞房……那是乔家一处闲置的院落,那院子中等大小,但风景宜人,屋中的陈设布局也极好。
家具和摆件都是重新换过的,一切规格都是比照县主出嫁的标准来的,比云禾高上许多。
云禾整整忙了一天,接待客人,安排事务,等到傍晚时分送走客人之后才觉得疲惫。
她回到玉清院就瘫倒在床上不想动弹了。
没一会儿,就听见院外有人在喊:“夫人,不好了,出事了,侯爷被如夫人打了两巴掌,侯爷扬言要休了她,正在往玉清院走。”
云禾听得一愣,从床上坐了起来:“初菊,那人在喊啥?我是不是听错了?”
“没错的,夫人,那人在说侯爷被如夫人打、打了两巴掌,侯爷要休了她。”初菊老老实实复诉起来。
“这两人有神经病吧?”云禾气得头疼:“这才成亲第一天,怎么就打起来了?”
初菊马上说:“夫人你别急,我出去看看情况。”
初菊出去了没多久,就缓缓走了回来:“没事了夫人,侯爷还没走到玉清院就被如夫人用剑逼了回去,这会儿已经走了。”
云禾听后,无力地倒了回去:“太好了,别来麻烦我就好。”
“可是那两人一路走一路还在吵呢,不知道回去之后还闹不闹……”
“唉,要闹就早些闹,千万别半夜的时候折腾,他们倒是白天不用做事,可我们不行啊。”云禾抱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