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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这几日也是心神不宁,开始以为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未然应该是出城远遁了。

可刚放下心来,就听酒馆喝酒的人中,有人议论西三巷那边发现了女尸,一个小姑娘,小小年纪也是可怜。

老板娘的心揪紧了,要真是未然,京兆尹的人会查到未然她家吧,总要告诉家人,通知家人收尸吧。

于是这几日的白天,她都悄悄去一趟未然家附近,若无动静,应该就不是未然。

可最不想见的今天也还是见到了。

未然的父母哭得呼天抢地,说对不住二丫,对不住她,卖她去当丫头时,她曾抱着父母的腿说不要卖她,不要卖她……

老板娘沉甸甸的心回了酒馆,早知今日是不是不该把未然送回家?

未然死了,那个活生生的小姑娘就这么没了。老板娘擦一把泪,自己又该怎么办?

未然说的,那是多大的事啊。

杨晓彬的夫人在宋瑛的成衣店外与宋瑛“偶遇”,宋瑛大概是明白了杨晓彬的意思。

宋瑛去了一趟官媒那,也动了心思促成这俩人,于是点头称是。

杨夫人回去转告之后,杨晓彬又跑当今陛下那去了,陛下挥挥手让他去办,只是嘱咐他注意分寸,别伤了人。

两边配合的结果,是最近这一阵子,安阳公主有点儿不顺。而怀安又总能巧遇。

安阳坐着马车出行,车坏在半路,车夫看了半天,说是得去铁匠铺那修。

安阳下了马车,容怀安的马车正好经过,于是请安阳用他的马车,他则帮她在这儿办修车的事。

躲在酒楼观察的杨夫人见了,冲宋瑛伸出一个大拇指:这容怀安挺上道的啊。

安阳公主听了过意不去,问他:“会不会骑马?”

容怀安倒是一直在学,只是如今这水平,骑马可以说会,但也不怎么好。

于是实言相告,公主让人把她马车上的马解下来,让怀安试试。

这马连副马鞍都没有,怀安硬着头皮上去了。好在他个子高大,无鞍骑也是学过的,但这技术可比不上从小学习的安阳。

公主看得乐不可支,两人透着马车车窗聊了一会儿,并行一阵之后,各自分开。

宋瑛回府一问,怀安说公主约他五天后去骑马。

宋瑛问:“那你慌慌张张的跑哪去了?”

怀安反问:“母亲怎知我慌慌张张的?”

宋瑛只得道:“看见你了,让人唤你,你也没听到。”

怀安道:“儿子去找景仲了,让他们这几日先帮儿子补习下骑马。”

宋瑛听了暗笑,还是怕在女子面前丢了面子,只嘱咐怀安不要学得太过,磨破了皮就不好练了。

景仲、燕回、岳衡、林隐笛几个,这几日都不去找何绍玩了,齐齐地先陪着容怀安在校场骑马。

容怀安有些歉意:“你每日一见的心愿可怎么办?”

景仲道:“无事,这几日之后,每天见两次。”

林隐笛等怀安骑远了,又刺激景仲道:“你这不成啊,人家怀安见公主一两回,这就约上骑马了。

你再看看你。”

景仲道:“其实你也不算是文人吧?”

燕回道:“不算。穿骑马装的就不是。”

林隐笛吓得飞快地驱马往前骑,景仲在后面追。

这一天下来,怀安颇为郁闷,对林隐笛道:“你学得比我快。”

林隐笛道:“要不你骂景仲几句试试?”

岳衡对怀安道:“别听他的,你每一步学得稳扎稳打的,比他强。”

因为宋瑛的嘱咐,几人定了接下来几天,每日只学一个时辰。

第二天容怀安来的时候对他们道:“我好像找到差事了。不知道要不要去。

几人忙问怎么回事。

发现未然尸体的那天,去京兆尹录供。听到容怀安认出这是安国公府的丫头未然,捕房的人问他们怎么认识的?

林隐笛听这话头不对,忙解释了一遍,也提到赏荷宴那天的游戏。

虽然每个人的口供都差不多一致。

捕房的人不太信,现场由捕快衙役重现了这个游戏,容怀安果然一个不错地写下来。

在这二十个捕快衙役换装之后,他依然准确的对应出人名长相。

京兆尹的人又用不同方式试了,几个公子哥乐得在旁边看怀安大杀四方。

折腾完了几人才走。

捕房的头向上面提出把容怀安请来当差,类似落神医这样兼着的就行。

上面同意了,昨日人和公文一起到了宋瑛宅子上,事也和宋瑛说了,就看容怀安乐不乐意。

几人一致鼓动容怀安去兼这个差,也不影响以后下场科考。以后他们也算在衙门口有人了。

怀安道:“你们还缺这个衙门口?只怕是这衙门口请了我,以后就有你们了。”

到了第三日来校场时,景仲也兴高采烈有好消息。

昨日何纤的丫头向景仲的小厮打听这两日景仲怎么不来了。

景仲小厮老老实实答了,去校场骑马了。

几人道:“然后呢?”

景仲道:“没有了。”

几人齐齐叹口气。

燕回道:“我觉着何家小姐是喜欢你的。”

景仲忙问:“何以见得?”

燕回道:“每次见她,虽然就是见礼而已,但人家衣饰妆容一点儿不差的。

女为悦己者容。”

岳衡也道:“她在自己家,礼数不差就行,原本不必这样打扮。”

林隐笛也点头道:“去提亲吧。订了亲事,你就可以七巧节约她看灯,她也可以做个香囊送你。”

景仲听了,心驰神往。未了又不放心道:“这回是又骗我的么?”

几个人齐齐摇头。

景仲道:“万一不是为我打扮的……”

几人齐齐后退一步:“就是为你。”

景仲回家不知怎么和父母提。又听父母说已经在为他相看了,想为他找个知书达礼的,文人家的姑娘,家里全是习武的,似乎不太好。

景仲听了,急得不行,父亲自己娶的武将家的姑娘,小时候,动辄就是父母两人一起打自己,轮到自己娶亲了,就说要娶个讲道理的。

他也不知该怎么办,开始绝食。父亲景和怒了,不吃就不吃,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他还一蹦挺高了!加每日罚跪祠堂。

景仲挺着罚跪和绝食,誓要娶自己心仪的姑娘。

母亲倒底心疼儿子,这么僵持了几天,去和夫君商量:“先问问孩子看上谁了,要真是不入流的不三不四的女子,那是不能进门,万一只是门楣低些也不是不能考虑。”

征北大将军景和气呼呼地和妻子去了祠堂,景仲还跪在这儿。

她提心吊胆地问儿子究竟想娶谁?

景仲答:“何绍的妹妹何纤。”

他母亲愣了一会儿,冲过来打他:“你想娶骠骑大将军的女儿,你绝什么食,你吓死母亲了,以为你在外面认识什么人了……”

景仲一边躲闪一边道:“又打,又上手。”

景和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撂下一句“起来吧!”就走了。

不几日,两座将军府议亲的消息就传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