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也算是一种自我安慰吧。
将深藏在心里这么多年的话说出来,陆清欢只觉得自己好似越发轻松了,她在裴寂川面前可谓是毫无保留,一点秘密都没有,可是裴寂川对她……
她一直都知道,裴寂川跟她是不同的,他有自己的责任和使命,只是他们现在的目的相同,恰巧走在同一条路上罢了。
有朝一日,他们正在走的路出现了分叉口,而这分叉口的终点不同,而他们走的路也各不相同的时候,裴寂川应该也会毫不犹豫的走向属于自己的那一条道。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希望一同走的这条路能够再长一些,再远一点,至少分叉点不要来的那么快。
陆清欢抬眸轻瞥向裴寂川,抬头瞬间却发现他也在盯着自己看,她差点被刚喝下去的酒水呛到,连忙捂着嘴巴,微红的眼睛落在裴寂川身上,“世子爷,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这眼神有点说不出的诡异啊,盯得人心里直发毛,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裴寂川但笑不语,拿过三个空酒杯,倒上不同高度的酒,而后拿起筷子轻敲着酒杯边缘。
酒杯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连贯起来却是一首好听的乐曲,与今晚的夜色倒是相得益彰。
陆清欢也很自觉地没再煞风景,喝完手中酒,双手拖着下巴,乌黑发亮的眼睛直直地落在裴寂川脸上。
长得真好看啊,陆清欢在心里偷偷的想着,能遇到裴寂川真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饶是***欣赏过那么多美男,可那些人只是美在皮肉而非内心,又有多少人是心甘情愿为之臣服,甘愿做她的裙下臣呢?
简单的曲子结束,陆清欢没有被酒水熏醉,差点被这首曲子给哄睡着了,她眼神发直,呆呆地望着裴寂川,脸上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世子爷,你长得英俊却不朝三暮四,身份尊贵却从来没有仗势欺人,武功高强却心怀正义,你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好最好最好的男子。”
裴寂川眼角弯起深深弧度,轻轻一笑,“怎么,你这是喝醉了?”
陆清欢竖起一根手指,在裴寂川眼前晃了晃,“酒不醉人人自醉,说的应该就是我现在的这种状态。”
“两杯酒下肚,倒是让你多了不少感慨,要不要给你准备笔墨纸砚,方便你将今夜所言全部记录下来?”
裴寂川看着她满脸绯红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下意识的屈起手指在她眉心快速的一点,“醉了就是醉了,哪里那么多的歪道理?”
陆清欢嘟嘟嘴,打开裴寂川又要伸过来的手,“你不懂,对于我这种酒量不小的人来说,人生能有几回醉便是最为幸运的事,总比光喝不醉,想醉都不能醉的好,醉了,很多清醒时候不能做的事情就会变得能做,而且做的顺理成章……”
看到裴瑜在乎儿子时又幸福有担心的神情,她有点羡慕,如果以后不能跟裴寂川在一起,那能够拥有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孩子呢?
陆清欢想的还是有点多了,但也容不得她不去想。
‘吱’的一声,椅子背她踢开,她双手撑在桌子上,低着头,眼中蓄满晶莹的液体,但她迟迟没有让泪水掉下来。
她不想哭的,真的不想,但她实在是忍不住,就是觉得忽然好难过。
“清欢?”察觉陆清欢有点不太对劲,裴寂川也站起来,连忙走到陆清欢身边,伸手碰了碰她烧红的脸颊,“好了,今夜就到这里吧,你真的喝多了,我们回疏风院。”
陆清欢脑袋摇晃的像个拨浪鼓,或许真的是喝多了胆子也跟着变得大了起来,她‘嗖’的转过身,双手捧住裴寂川俊俏的脸蛋儿,嘟着嘴,快速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
“裴寂川,我没喝醉。”陆清欢身上自带的淡香味被酒水的味道冲淡,她深深地望着裴寂川,“是你,把我熏醉了。”
裴寂川也懒得继续跟这个醉鬼胡乱掰扯浪费时间,“是是是,是我把你熏醉了,你想让我怎么负责?”
“那你跟我一起,一起……”
那你跟我一起生个孩子……
说到一半儿陆清欢便将后半句咽了回去,一句话愣是堵在喉咙口半天没能说出来,她只是睁着猩红的眼睛望着裴寂川。
“怎么不说了?”裴寂川的表情柔软许多,说话的语气也透着几分宠溺,“想要我跟你一起什么,只要不过分,我都答应你。”
以他现在对陆清欢的宠爱程度,即便是很过分,过分到极致的要求恐怕也不会拒绝,这么说来不过是怕陆清欢恃宠而骄,蓄意忘本,引得母亲对她有意见而已。
然而被他这么一说,陆清欢就是有要求也不敢说了,因为她觉得自己这个要求不是一般的过分。
跟她一起有个孩子,以后方便她跑路的时候有所依靠,这要是让裴寂川知道她的想法可不得将她拆皮挫骨弄死在床上?
给她一百个,一千个胆子她也不能说呀。
陆清欢藏起心中苦涩,勾起一个看似勉强的轻笑,“就,就跟我一起回水青阁研究一下新的解药吧,太后的盛宴就快要开始了呢。”
裴寂川心中升起的某种希冀因她一句话粉碎的彻底,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严重的失落感,脸上的笑容几乎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喝成这样还想着去研究新的胭脂水粉?”裴寂川自己都没注意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冲,有些动怒。
“不然呢?”陆清欢一脸天真的望着他,乌黑的眼睛眨巴眨巴的,“你又不让我去给裴梓铭下肚控制他,咱们就只能做一些正人君子才能做的事,当着天下人的面儿打败她。”
裴寂川嘴角抽搐了两下,他猛地将人打横抱起,“行了,就算要参加盛宴,对抗太后,也不记载这一时半会儿,咱们还是回去做点正事吧。”
陆清欢这下彻底懵圈了,“什么正事儿?”
如今清醒,难道还有比清理太后党,整肃朝纲更重要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