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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变色,夕阳西下,听雨声渐渐停歇。

四个小孩童向儒守礼作揖,也向木风和萧谨作揖,便离开房舍。

这时从侧门走进一个头戴草笠的中年男人,手里还拿着油纸伞,“先生,晚食已准备好,现在回去吗?”

儒守礼颔首,“心静,今日来了两位远客。”

“吱吱吱……”木头不断在上方叫,似要提醒,还有她自己。

“哈哈……老夫有误,是三位。”儒守礼捋一下胡须道。

木风抚摸着木头的雀首,“呵呵……真有你,吃不了亏。”

儒心静开口道:“我已备好。”他沉思片刻后,“还有一位黑衣之人在山林中。”

这句话似乎对木风所说着。

木风笑了笑:乌鸦在山林中被人发现,而后道:“心静先生,那位黑衣人是跟随我来到此地,不过我们之间有些误会,不能一时半刻会解决,暂且不用理会他。”

儒心静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儒心静将手中油纸伞递给儒守礼,不过儒守礼却想递给木风。木风刚好从三元葫芦中取一把油纸伞。

“原来公子有须弥之物。”儒守礼淡淡地道。

“须弥之物。”木风从儒守礼口中听道三元葫芦的另一个名字,那么第三件宝物会不会与须弥之物有关系。

撑着油纸伞,他们便跟着儒心静,通过一段泥石路,便见到一棵高大的松树,松树在一场春雨洗涤后更为翠绿,夜里的水珠闪烁着亮光。松树之下便是一间木屋,从木屋里透出灯火之光。

推开木门,里面很整齐,在一张木桌上摆有三道菜。在吃晚食时,木风知道三道菜的名字:松树果子,羬羊肉,红色的枣果。

钱来之山最多便是松树,村民会从松树长出的果实再经晒干食用,也经过处理做出松油。羬羊圈养后会经屠宰,做成食物,所以这些羊羬肉是村民拿来,被儒心静弄成一道菜。红色的枣果,就是大头叔给儒藏焉的干枣,也是在山林中比较常见,可以直接食用,也可晒干做成弄成一道菜。

他们在交谈中,了解村落里的一条河流,是儒守礼从山外那条湍急的河流直接将之引流到村中。这是需要何等强大的修为,才可以将之做到,难道这便是神州仙人之举:一剑开天堑。

晚食之后,木风和儒守礼下着棋,棋盘为河图洛书棋盘:河图棋子总数为五十五枚,其中黑色棋子为三十枚,白色棋子为二十五;加上洛书棋子四十五枚,共有一百枚。

“先生,你为何选择在此地做为安定之地?前在凶兽黑域,后有妖兽无尽妖兽。”木风一子落下问道。

儒守礼淡淡地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与人为善,与人相处便是儒家之本,与妖兽相处也是一样。人可修儒,妖兽也能修儒。无论像公子那般修行入道而成仙,还是以儒至圣,一样必须要经历无数劫难。”

木风听后两指的棋子迟迟未落下,这便是天道之言,是修士所经历却看不透、悟不了的道。

“先生,凶兽黑域有一个封印之地,不知哪个仙人布置?是因仙禁,神州没有仙人了吗?”木风棋子落下,却感到举棋不定。

“弈者举棋不定,不胜其耦。”儒守礼淡淡地道:“自古有曰:吾日三省吾身。妖兽也是如此,凶兽为何为凶兽,本是为恶?”

“封印是人为,仙禁也是人为,自我禁之是因心所限之。”儒守礼一子落下,看到木风似乎还是不太明白,仍旧疑惑。

“先生,若破之,神州修士能抵御得了吗?百姓如何?”木风继而问道。

“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公子,这是何?”儒守礼反问木风道。

木风摇了摇头:“先生,在下愚昧,请告之。”

儒守礼一枚棋子推至,“吉祥征兆,众生为苍生劫为劫难,而忽略此劫之后便是仙之劫。”

“劫后余生,修仙七劫,还有两劫?”木风猛然一颤,这便是儒守礼所言: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必经无数劫难。无论你是修士不分正与邪,亦或是兽,也没有所谓妖与凶,一切皆为劫难。

木风渐渐地踏入第四劫的门槛:魔镜劫,正视自己的道。

儒守礼看到木风一道气息散发而出,喝了萧谨为他沏好茶,“公子,你的气息更为精进,儒之气息有造化之妙。”

“前辈,你能察觉到。”木风想不到儒守礼单凭他自己一道儒之气便知道这是地书的造化之力。

木风也说了说燕伯回传授给他的地书连山经:静心经。

儒守礼捋了自己的胡须,“天地之造成化,不可言喻,我等为区区凡人,不过悟之两三之言。”

木风感慨地道:“先生,您为儒家之圣也自称凡人,在下自惭形秽。”

“公子,老夫也每日粗茶淡饭果腹之,一身布衣,并未辟谷,难以圣人之态,以万物为刍狗。”儒守礼双眼深邃,看到木风难以理解的事物。

木风一时语塞,仙人并不是修道终止,“先生,修至成仙,还有仙人之上,哪会是什么?”

儒守礼手指棋盘,将所有棋子重新摆放:“公子,何为始?何为止?为何修行?河图洛书也为易,易为道,也为儒。一子落下,还待一子,周而复始。看似胜,也有败。老夫为儒,但众生并不是众儒。”

“神州仙人,尽等待苍生劫。”儒守礼所说之言,让木风一惊。

木风问道:“先生,苍生劫是神州众人所争夺之物‘神启四珠’引起。难道先生也等待四珠出现。”

儒守礼一棋落下,“公子,老夫为儒,看的是苍生,并不是劫,至于四珠引发是福还是祸,看如何待之。”

木风站了起来,向儒守礼深深拱手作揖:“先生,谢谢您以儒圣之眸为在下指点,授道。”

儒守礼也缓缓站起来,“我为先生,有教无类,教之道,天下存儒。”

木风肯定地道:“先生,必定存之,传之。”

儒守礼颔首,“继续下棋,老夫许久言有尽而意无穷。”

……

翌日,鸟未鸣,儒心静带领着儒藏焉、修焉、息焉、游焉在村里晨步,而后慢慢往山地跑去。

萧谨和木风静静坐松树之,便见到他们已跑上山里。

萧谨见到这一幕,“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这个孩童孺子可教也,还有村落的人不多,都是勤勤恳恳之人。”

“小谨,你也想跟着一起晨步于山林中吗?乌鸦那人还在,不知他为何一直隐藏在监视着我们。”木风吃着灵果,一副淡然神态,也将灵果掰开给木头吃。

萧谨惊讶之后,又为乌鸦感到孤独,“要不我们和乌鸦谈谈,我知道他心中有许多心思,与你一样,难以理解,应一时不能解决。”

木风嘴角一抽:“小谨,乌鸦怎能与我相谈,何况他心思缜密,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得了。还有你的想法很好,但道不同不相为谋,立场不同便为敌。”

“如此言重?”萧谨见到木风点了头,又道:“看来我还是入世不深。”

木风一笑,“小谨,无须想太多。我们去房舍看看书,继续向先生请教,说不定修为又会精进,只要实力强大,一切魑魅魍魉也是无处遁形。”

“风,昨日你听了先生所言便修行精进,先生真的高深莫测。”萧谨心底里佩服儒守礼。

木风点头认同,道:“当然,还要我是一个聪慧之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