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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世如烈阳,吾独不豪爽。”

季载名身穿单薄练功服,留着一头半长不短的黑发,凌乱无比,腰间挂着的不是元空坠,而是一乌黑的葫芦。

乡间野林中,一位少年身穿昂贵绸缎,手持短扇,长发垂髫,脸上带着微微笑意,看着独坐在清湖中央的季载名。

“载名,你别喝酒,小心又掉入湖中。”观折节笑道。

季载名仿若没听到,取下腰间的葫芦,揭开酒塞,仰头,哗啦啦的声音响起,浓重的米香沁入季载名鼻腔。

“要你管!”季载名不屑道。

“那你在思虑什么?”观折节走上前,一把夺过葫芦,随即如同季载名一般,将酒水倒入喉咙。

季载名也未在意,看着天空中的烈日,照耀着他睁不开眼,单手举起,阳光洒在手心,射在他的瞳孔中。

“还能是什么,当今圣上,宠溺于太子,可秦王才是天赋、才情、治民最好的皇子。”

“如此下去,恐怕会发生政变。”

“阿枚国可虎视眈眈的瞧着我们中元。”

观折节将葫芦递还给季烈豪,脑袋有点晕晕的,脸面微红,大喊道:“你一个乡野村夫,担心这些作甚?”

“那你一个世家公子,抢我酒作甚?”

观折节听到季烈豪的话语,酒醒了一点,随即靠座在他身旁,缓缓说道:“你也说了,秦王才是最为出色的那一位。”

“天下大半,归心秦王,可我父亲却是太子一派。”

“载名,有传言流出,当今圣上,或许要以逆天之法,将太子强行提升到元者。”

季烈豪面露嘲讽之色,“强行提升的元者,还能称之为元者吗?”

“如此行为,恐伤陛下之身,导致阿枚发动全面进攻。”

观折节同意道:“这便是我所忧虑之事。”

季载名站起身,走在湖边,双眸有着一股汹涌之志,大声喊道:

“我季载名,必然不会如此碌碌无为!”

说罢,季载名全身气息开始抖动,天元开始溃散。

砰!

季载名单跪在地,嘴中吐出鲜血。

折观节不可思议的看着,立马走上前,扶着季载名,不可置信问道:“你居然废了自己一身修为!”

“你知不知道,二十五岁的上乙阶,有多么难得,你今后必然是元者之姿!”

季载名站起身,双手试着凝聚天元,没有丝毫波动,躯体因为受损,面色虚白。

他没有丝毫的落寞,眼中有着无穷的烈火。

“折节,你名字叫做折节,那你应该清楚,我为何如此做!”

观折节默默点头,很早之前,季载名便和他说过他的志向,成为一名狂放无比的烈豪,行他认为对的事。

“可是,你若没有了修为,如何实现理想抱负?”

“修为,就是枷锁,我虽然已达上乙阶,可我深知自己的局限,我所修功法太差,后面的道路太过艰难。”

“我会创造出一门绝世功法,行走世间,战尽天下!”

观折节无言,季载名只是一介散修,无父无母,能够走到今天全靠自己。

当今陛下看重太子,可太子远不及秦王,所以他的大义与理想告诉他,要做出改变。

他毅然决然的废弃修为,只为寻找自己那条绝世之路。

“载名,我不及你。”观折节微微道,他观家虽然是当今中元第一家族,超越了解氏,但他已然看到了颓败之势。

季载名猛然拍了拍观折节的肩膀,豪气道:“不论世事如何,你也要壮大自身。”

观折节点点头。

“这个葫芦,送你了。”季载名取下腰间的葫芦,递到观折节面前。

“这不是你最心爱的酒葫芦?”观折节接过葫芦,面色诧异。

“留给你作纪念,我要走了。”

“去哪里?”

“哪里都去!”季载名雄心勃勃,“我的路途,会停在元星大地。”

观折节有所预料,从季烈豪自废修为的时候,就猜到了,但依然不舍。

“载名,你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可以交心的朋友。”观折节低沉道。

“所以我将葫芦送你,想我了,就用它喝酒。”

“记得,要喝最烈的酒!”

观折节点点头,“那你打算何时出发?至少也要等你修为到达乙阶尚可。”

“不,我现在就要走。”

“不行,你现在全无修为,实在太过危险。”观折节坚决不同意。

“折节,我的心告诉我,大好河山,应该用腿去丈量。”

“若我遇险,也不用替我惋惜,不用替我寻仇。”

季载名毫不在乎生死,他只想畅走行天下!

观折节略微叹息,他很想以强烈的手段将季载名留下来,但这样的季载名,还是他自己吗?

“我们还能再见吗?”观折节问道,看着眼前这个粗犷的男子,心中五味杂陈。

“若是有缘,便能。”

“若是无缘,饮酒。”

观折节忍不住笑起来,这个人,脑子里面,全都是酒。

“好,明天再走,今晚我们不醉不休!”

“好。”季载名面色一震,他可是记得,观家可收藏着诸多陈年好酒。

明月星稀。

二人身前全是酒坛,散发出浓烈无比的香气。

“你也太能喝了!”观折节醉醺醺说道,他并未用天元去消化酒气,只想与季载名喝个痛快。

季载名双目通红,满脸通红,站在酒坛中央,放声大吼。

“若是喝酒有境界,我早已是元者之上!”

观折节迷迷糊糊的看着前方的季载名,只见他仿若疯子一般,捡起地上的巨木,随意挥舞着。

“我以后,定当如此,挥舞世间!”

良久,季载名貌似清醒过来,走到观折节身旁,坐下。

“我要走了,就在今晚。”

观折节点点头,“好!”

“折节,切莫折节!”季载名如此道。

“载名,留下千载名!”观折节如此道。

“且乐生前饮烈酒,何需身后千载名!”

季载名站起身,昂声道:

“从今之后,世间再无季载名,唯有季烈豪!”

观折节模糊的视野中,看着那个名为季烈豪的男子消失。

“载名,你可抛弃一切去寻找属于你的路,可我却不行。”

“行路难,望君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