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的路灯散发着微弱而柔和的光芒,将那个孤独的身影映照在地面上。
男人静静地伫立在别墅之外,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二楼那扇熟悉的窗口,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三年过去了,岁月如梭,但眼前的场景却与当年如出一辙。
路灯下,男人修长的身影被拉长到极致,显得格外落寞和凄凉。
他微微仰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
有思念、
有眷恋、
也有深深的无奈。
风吹过,
轻轻拂动他额前的发丝。
口袋里的手机不停地震动,然而他却浑然不觉。
他幽幽地看着那扇窗里映着的女孩身影,点了一支烟。
一口烟雾吐出,他神情莫测,好像是想象着女孩在房间正在做什么。
又一次逃跑躲着他,是又想和他玩游戏藏起来吗?
她知不知道他在这里一直等着她。
知不知道他这些天做了那么多工作是为了什么。
女孩……
又不乖了。
“凌总,温先生已经提前接到西郊别苑。”
“您要不要先过去看看。”
陈伟静默地站在凌越身后等着他回复。
他看了一眼别墅里那二楼的窗户,此刻灯关了。
他深吸一口气,有一个不想说可非说不可的事要汇报。
“凌园那边传话过来,说顾宴霖顾总把婚书退回来了,并说取消明天的订婚。还说……”
凌越听到此微微侧头异常平静地问:“还说什么?”
“还说……你和温小姐……结束了。以后不要再来打扰。”
男人听到此话看着一处出神很久,连烟头烫到他的手指,他都没有回过神。
“凌总?”
陈伟有点气不顺,他看了一眼附近不远处随行保护的几辆悍马,他上前一步换回了称呼,小声地对着面前的少爷说:
“少爷,如果您想进去带依依小姐走,我们的人都在。”
听到此话,凌越闭了闭眼睛而后缓缓睁开。
“不用了,先去西郊别苑。”
男人转身上了车,随行的车辆启动的声音响彻在安静的街道上,一辆接一辆地离开了顾家大门口。
那藏在二楼窗户边的娇小身影此刻转了出来,她忍不住地跑出了房间,下了楼。
连鞋都来不及换的她想出去追上哥哥,可门紧锁。
她又跑回房间喘着气看着窗外。
直到黑色普尔曼的车尾灯消失在道路的转角尽头,她无力地退后了好几步。
哥哥走了,真的走了。
他肯定以为她又一次说话不算话,先离开了他吧。
他们……真的,
结束了吗?
温一依慌张地赶紧拿出手机开机,通知的铃声应接不暇地响着。
她在短信、未接电话、和微信里找哥哥的信息。
却只有一个。
哥哥发来了一段剪辑的视频,点开的封面是一只可爱的白色猫咪。
她按了播放键,哥哥的声音在视频里面。
是各个时段哥哥自己拍摄的和猫咪相处的记录,每次哥哥和猫咪说话,最后都会说【你好像我的依依喔,等依依看到你,肯定会很喜欢。】
女孩哭着笑了起来。
猫咪真的很可爱。
看到最后她看到一段俯视的监控画面。
哥哥蹲在地上,季杰管家站在一边。
然后哥哥对着猫笼里的猫咪说……
【小猫咪你要乖,好好在医院治病……我最近没空,缓些时间再来看你。】
【等你治好了,你就可以跟你真正的主人见面了。你一定会很喜欢她的。】
视频结束,出来一行文字,写着:
【见到它的第一眼,我就想到了宝贝你。三年多,是它替你陪着我。我凌越一生不会爱一个人两次,因为我从未间断过爱你,我只爱你,依依。】
瞬间,她哭了。
哭得很伤心。
她才知道自己多么幼稚。
她放下手机哭着走到门口,发现门从外面锁住了。
她又哭着到床头拿起手机给只爱她的人打去电话。
声音在响了十几声后终于接通。
【喂,宝贝……】
听到哥哥的声音,叫她宝贝,她哭得更凶了。
“……,哥哥对不起,我只是好怕……呜呜……我怕你……怕你会喜欢别人不再只爱我了……我们不能订婚了,是吗……”
电话对面一阵沉默,温一依渐渐冷静下来,抽噎着。
“哥哥?……”
她还想继续问凌越哥哥为什么不说话了,却听到电话里的哥哥说:
【宝贝,你信任我吗?】
温一依哭着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好,你的户口簿在你身后书柜第一层抽屉里,拿出来,我们明天去登记。】
温一依听到登记两个字,停止了哭泣。
她茫然小心地转头看着,然后慢慢走到书柜旁。
她打开抽屉,没翻两下便发现了户口簿。
她拿了出来翻开看着,真的是她的户口簿。
这个不是在宴霖哥哥那里吗?
怎么会在这里。
【拿好了吗?】男人的声音带着沉稳的诱惑性。
“嗯,拿好了。”
【那么,开窗吧。】
温一依放下电话,呆呆地慢慢走到窗边,她推开窗户朝下看去。
不可置信地看到男人站在那里微微笑着对她张开了双臂。
“宝贝,到我这里来。”
“哥哥……”
她瞬间激动地哭了起来,哥哥原来一直没离开,还翻了进来。
可这是二楼的高度,她一向怕高。
她赶紧跑到门边,不停地扭动门把手,门还是锁着。
她又跑回窗边,担心哥哥走掉了,可发现凌越哥哥始终还在那里。
这时门外出现了宴霖哥哥的声音。
“依依,你在干什么?睡了吗?”
她惊慌,凌越哥哥在下面,会不会被宴霖哥哥发现。
如果发现了,她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凌越哥哥了。
听到顾宴霖在外面说要佣人找钥匙。
温一依直接坐到了窗户上,她捏紧了窗边的墙壁,胸口剧烈起伏。
上一次从小副楼二楼摔下去的情景又回到她的脑海中。
她害怕。
她摇着头看着一直向她伸开双臂的男人,听着他说:
“宝贝,信任我吗?来我这里。我们永远在一起!”
听到永远,她猛地点头,再也没有一点犹豫,抱着无比的信任从二楼窗口纵身跳了下去。
稳稳地被哥哥接住。
脆弱和眼泪是人的软肋,也是人真实的情感和灵魂。
她要把这份属于自己的软肋捧给爱她的人……
和她爱的人。
不再胆小、
不再彷徨、
不再犹豫和惴惴不安。
“顾总,不追小姐回来吗?”
保镖奇怪上前,走到顾宴霖的身后。
顾宴霖站在二楼窗户处看着那远去的豪车,吐了一口烟笑了笑没有说话,抬手示意。
保镖退下。
站了良久,顾宴霖转身时看到书柜开着的抽屉,他走了过去,很自然地关上然后退出了房间,替妹妹锁了房门,然后对着旁边的佣人说:
“小姐以后不会回来住了,这个房间不要乱动。”
佣人退后让道,尊敬地说了声:
“好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