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间好似换了个个,主导权被沈南书捏在手里。
她用手指勾了下镜链。
晃动的同时蹭在陆祁年的脸侧。
微凉又带着痒意的触感,让陆祁年的呼吸渐深。
垂着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小叔?”沈南书在等他的回答,“陆先生?”
明眸顾盼,眼波流转。
理智轰然倒塌。
沈南书还没有成为他的死穴,却要命地握住了他的软肋。
只是勾勾手指,他就彻底言败。
盘虬着青筋的手臂抬起,握住她的腰肢,推向自己的怀里。
原本柔软无骨的女人,此时却不愿顺从他的本意。
扬起脸蛋,红唇堪堪擦过他的唇角。
一如清风掠过水面,留下一圈又一圈的碧波荡漾。
“沈南书,你挺会演戏?”
陆祁年垂眼审视着她。
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表面看起来温婉柔和,实则扮猪吃老虎。
沈南书贴近他,好似欢愉地往他怀里钻。
明眸闪动。
“这叫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陆祁年哂笑,“为什么不叫狗急跳墙?”
“小叔让我跳吗?”
这张嘴可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陆祁年手上用力,一手揽紧她,向后一抵,娇柔的身子靠在竹子上。
她惊呼一声。
呼吸喷洒在脸上。
沈南书的双颊殷红酡然似醉,却又攀上他的脖子,大胆主动。
箭在弦上。
陆祁年此时已经不在乎她是真心假意。
她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
身后传来脚踩枯叶的声音。
“你们干嘛呢呢……那什么,该走了……”
沐北万万没想到会撞上这激情的一幕。
身处名利场的他,不是没见过这种场面,就这点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
但主人公可是正经人。
也算不上正经……毕竟算是luan伦呢。
沈南书脸红但神情正经。
她从陆祁年怀里离开,对沐北轻笑道:“刚刚小叔眼里进了沙子,找我帮忙呢。”
睁眼说胡话哪家强!
沐北呵呵点头,“是嘛,那你俩接着接着。”
说罢,一个闪现逃离现场。
陆祁年浑身散发的不虞,简直要吃人。
一场旖旎被打乱,碰撞出的火花也得堪堪停下。
沈南书先走在前面。
快要过了那条大青石,陆祁年才慢悠悠跟上。
却见沈南书又停下了脚步。
“爸爸怎么了?”沈南书抿唇略显紧张。
“好的,你给妈妈说我在外面逛街呢,马上回去。”
“怎么了?”
陆祁年问。
方才还生动活泼的小脸,现在已经褪了色。
“小叔我去不了清吧了,我要回家。”
陆祁年大致了解她家里的情况。
“别急,我送你回去。”
送沈南书回家正好顺路,陆祁年将盛宴京他们两人放在了沐北的医院。
那里有他的车,方便两人回去。
陆祁年有意缓和她的情绪,但沈南书浑身紧绷着情绪,双手紧握住安全带。
刚到别墅,沈南书就从车上跳下来。
“小叔谢谢你!”
一边往回走一边道。
看起来很着急,连头也没回。
陆祁年看着她进了家门,才收回视线。
余光却看见院落里的另一辆汽车。
只一秒,他打着方向盘驶出去。
……
沈南书进去没来得及换鞋,原本焦急的心情在看清沙发上的人时,瞬间变成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欲要将她给吞噬干净。
“南南。”
陆少延唤她。
笑容宠溺,语气温柔。
沈南书的脚像是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眼珠干涩转动,她不可置信看向坐在主位的爸爸。
他说白芷醒来,想找她。
沈南书在路上想过无数种让她此生会后悔的可能,心跳反复失拍,呼吸缓慢困难……
可是……却成了借口。
“爸爸?”
沈南书眼底的失望快要溢出来,水光弥漫眼眶。
她仍旧不可置信。
“你骗我?我妈妈她到底怎么了?”
沈霆移开视线,“你妈妈她没事,只是几天不见想见见你。”
陆少延主动开口解释,“南南这和伯父没有关系,我比你早到五分钟。”
沈南书冷笑,“是吗?”
陆少延好似没有看出沈南书对他的嫌弃厌恶,“当然,你看这茶还是热的呢。”
沈南书目光凉凉掠过茶几上上等的好茶。
两步上前,伸出一根手指拎起那只茶壶。
壶嘴对着陆少延。
他面前的茶杯还是满着的。
“哗啦啦……”
茶水倾泻而出,如冒着热气的水柱,随着沈南书手腕的翻转。
那壶茶水尽数流净。
要不是陆少延反应灵敏,往后退了几公分,滚烫的茶水就不是浇在他大腿上那么简单了。
沈霆皱了下眉。
“小七!”
沈南书随手将茶壶扔在茶几上。
皮肤灼烧难耐。
陆少延却像是没有感知一样。
他对沈南书依旧笑得深情款款。
“南南解气了吗?”
沈南书面无表情,连假笑都不愿敷衍。
“只要这辈子能看见你,就永远都解不了气。”
沈南书冷声道。
说罢,她欲要转身上楼。
被沈霆给喊住了。
“你不是说妈妈找我吗?”
沈南书看他。
“你妈妈刚刚睡着。”
随着治疗药物的不断变换,沈母的身子越来越弱,一天中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
这才短短几天……
沈南书眼底有些红。
“我上去休息。”
“小七。”
沈南书脚步顿住,但没有转身。
“陆少延他犯了错,是来给你道歉的。”
“他道歉我就必须要接受吗?”
沈南书的情绪忽然激烈起来,她顾虑怕吵到白芷,沈南书刻意控制了音量。
握着的手骨节发白,轻轻颤抖。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你就是想逼我!”
这是沈南书第一次对沈霆发脾气。
她快要喘不过气,头皮发麻到脸颊都变得酸涩。
“小七伯父没有逼迫你的意思,是我……”
“你闭嘴!”
沈南书对他吼道。
这个她一辈子都不想离开的家,就在这时让她产生了窒息的惶恐。
“陆少延你就是个魔鬼,你们都在逼我!”
沈南书的嗓音发抖,她忍住泪水不让自己狼狈示弱。
扔下这句话,从楼梯上下来,连鞋子都没换,跑了出去。
她想逃离所有让她烦躁厌恶的人和事。
但现实就是如此的糟糕。
她所期望的是不可能的。
沈南书踉跄着身子,扶着一棵树,弯腰想吐。
一行清泪从眼眶而出。
“谁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