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他的话恍若一道晴天霹雳,让本就疑云丛生的沈南书瞬间没了反抗的动作。
煞白的脸上凝着沉重的神色。
陆少延眼眸闪动了一下,“伯父现在一心放在伯母身上,伯母又着急让你尽快和我结婚,你觉得他会支持你吗?”
沈南书不信陆少延的解释,其中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陆少延,你们是不是在骗我什么?”
陆少延冷笑,“呵,我骗你?沈南书你扪心自问你有没有撒谎骗我,嗯?”
陆少延再次继续手上的动作。
沈南书小腹上还有前几天赛车受的伤,现在又被陆少延给弄得五脏六腑都好似移了位。
“唔痛……”
陆少延冷眼看着她孱弱地捂着小腹。
眼底的嫉妒和怒火快要将他给撕扯吞噬干净。
紧绷着的理智欲要崩裂。
“疼就对了。”陆少延抓着沈南书就往车上推。
“陆少延你要干什么?”
沈南书被重重摔在车上,心中惶恐。
陆少延脸上浮着一层阴云,周身的气场阴恻恻的。
“去医院。”
陆少延发动汽车。
“去医院干什么?检查你有没有梅|毒吗?”
沈南书眼神锐利,嘴角带着讥讽的笑。
面对沈南书的讽刺,陆少延不为所动。
语气很是冷静,“把孩子打掉,我们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
陆少延去牵沈南书的手,被她狠狠甩开。
但他依旧不死心。
神情不变,手上强硬地掰开沈南书握紧的手,带着蛮力让两人的手十指相扣。
“之后我断了和许娰的联系,你就负责在家相夫教子,我们好好生活。”
沈南书不可置信这是陆少延能说出的话。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陆少延有多爱她,能容忍自己给他戴绿帽子。
事实呢?
敢偷腥的人,没有点厚脸皮是不敢的。
“陆少延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对我的宽宏大量?”
汽车在路上疾驰,陆少延死死盯着前面,不敢看沈南书一眼,不然他不确定自己会对沈南书来硬的。
沈南书语气清冷,暗含薄怒。
“停车。”
她是和别人发生了关系,但这件事本就和沐北没有关系。
她自问问心无愧,凭什么要让陆少延来责问自己。
“不可能。”
沈南书扭头看向窗外,“陆少延你是不是很爱我?”
他没想到沈南书会这么问自己。
“是,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
陆少延信誓旦旦的承诺,比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都要好笑。
沈南书噗嗤一声笑出来,笑的眼角都出了泪花,眼眸亮晶晶的。
“一边劈腿一边不介意我怀过别人的孩子,陆少延你可真是个好男人。”
陆少延抓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到骨节发白,毫无疑问,沈南书戳到了他的痛处。
“可惜,你这样的好男人,我真的无福消受。”
沈南书说着,竟趁他不备,解开了安全带,紧接着打开车门,纵身一跳,在沥青马路上滚了一圈。
几乎是差点,就要被后面的卡宴给卷到车底。
陆少延为了赶时间,特意走的一条偏僻的小道,此时只有三三两两的车来往。
季森聚精会神地开着车,没料想前面的车竟然会跳出个人来。
他急忙踩刹车打方向盘。
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震耳欲聋,不断敲击着人的耳膜。
沈南书紧闭着双眼,等着疼痛袭来。
坐在车后的陆祁年被晃了一下,手掌撑着前面的座位。
眼镜链擦过脸颊,他蹙眉问:“怎么了?”
季森刚想说撞到人了。
就看到前面的车下来了陆少延。
陆祁年也看到了。
“下车。”
陆少延没想到沈南书敢跳下车,以为她不想打掉和野男人的孩子,心中愤恨到极致。
“沈南书你真是好样的。”
陆少延不顾沈南书衣服上的血迹,和裸露在外皮肤的擦伤。
迈着要杀人的步伐,来到她面前,欲要俯身掐她。
“在干什么?”
一道清冽凛然的声音响起。
陆少延扭头看到来人是陆祁年,迅速遮住了脸上的阴沉。
“小叔。”
沈南书像是摔得很严重,蜷缩在地上捂着胳膊,身子小幅度地抖动着。
陆祁年用带着审视的目光,在陆少延的脸上扫视了一圈。
他被看的心虚,“小叔,南南不小心……”
“呵。”
沈南书这才发现是陆祁年般,撑着脆弱的身子抬头,用泪汪汪的眼睛带着希翼和害怕,“小叔……”
衣服上是斑驳的红点。
“不小心?”
陆祁年反问。
身上的温度骤然间降至零下。
似大提琴般低沉的声线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剑,直直抵在陆少延身上。
沈南书的脸蛋被泪水给打湿,她害怕惊恐地缩着身子,甚至不敢看陆少延。
细密纤细的羽睫轻颤,微微拧眉,眉宇间的痛苦尽显,流露出几分的凄哀和可怜。
“陆少延你真是胆大了。”
淡冷的声音像是冰天雪地里凌厉的风。
后面响起催促的喇叭声。
陆祁年接过季森拿来的外套,给沈南书披在身上,弯腰抱住了她。
陆少延要阻止,接触到陆祁年不怒自威的眼神时,停在半空中的手虚虚握了握。
沈南书像是生怕被陆祁年给丢下般,微微低下头去,攥紧了男人身上的衣服。
陆祁年感应到她的小动作,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等到卡宴离开后,陆少延狠狠捶了下方向盘,抽出烟使劲吸了口,才踩下油门追上去。
车上一如既往地沉默,但气氛又比以往的还要凝固。
陆祁年一直抱着沈南书,下巴微抬目视前方。
沈南书抿了抿苍白的唇瓣,本想换个姿势,结果刚动,胳膊上传来的钝痛让她拧眉发出气音。
“骨折了?”
陆祁年垂眸去看她。
沈南书试探性抬了下胳膊,拧着的秀眉就没展开过,但是她小声说:“没有。”
陆祁年收回视线,眸子幽深不再说话。
沈南书吸了下鼻子,睫毛上挂着的泪珠顺着脸颊滚下来,凉得她心颤。
“小叔,谢谢你。”
“要是想死就去跳楼,还学会跳车这一套了?”
沈南书和陆祁年靠得极近,能闻到他身上冷冽又熟悉的香水味,也能感受到从嗓子深处发出的声音的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