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姬迟莲一脸认真,意千欢的眉高高地挑起。
“好,姬迟莲,你很好。”
‘车’都开到这里了却忽然叫停,这狗男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既然如此,她倒要看看,接下来是她更能忍,还是姬迟莲更能忍。
清楚地意识到气氛不对,姬迟莲伸手想要阻止意千欢下车,却晚了一步。
不好,这下似乎是玩脱了。
琉璃见意千欢风风火火的下车,不等姬迟莲便进了国神府,带着几分小心地问道:“督公,您惹我家小姐生气了?”
姬迟莲摸了摸鼻子,没有否认,紧跟着下了马车。
意千欢回到国神府后没闲着,亲自写了拜帖,想要去摄政王府做客,说想要和摄政王讨论有关于接下来前往北忧国的具体细节。
姬迟莲本想第一时间哄一哄意千欢。
可不巧的是宫内已经派人来传他入宫面见皇上。
姬迟莲无奈,只好带着伪造好的地图,先进宫面圣。
这一来二去,等到姬迟莲回来的时候,意千欢人已经去了摄政王府。
姬迟莲为了避嫌,不方便前往摄政王府,以免引起北云霆的怀疑,因此他只能在国神府苦等意千欢回来。
结果也不知道意千欢是不是故意的,本来只是去摄政王府打个招呼就能回来的,却硬是留下来用了膳,磨磨唧唧的和摄政王妃一直下棋到深夜,干脆被热情好客的上官芙留在了摄政王府内小住。
这下,姬迟莲便彻底坐不住了。
摄政王府,庭院内百花齐放,月光下的景色比白日看上去越发沉静美好。
意千欢坐在凉亭内品着今年新出的佳酿,眼睛盯着地面出了神。
“老大,你怎么看着心不在焉的?”
耳边传来北应忱的抱怨声,意千欢抬起头,就看到这人正对着桌上他们未下完的棋局抓耳挠腮。
“已经是第八局了。”意千欢将杯中的佳酿一饮而尽,手指随意地转动着酒杯,“八局你一次未赢,我担心你完成不了要赢我一局的目标,还得耽误我一晚上好睡,自然得想办法放放水。”
“老大,士可杀,不可辱!”北应忱嘴上抱怨,心里也是真的感到奇怪。
他实在搞不懂,一个人怎么能优秀到这种地步。
他在其他方面比不过意千欢就算了,甚至就连最擅长的下棋,居然都不是意千欢的对手!
思考着棋局的时候,北应忱发现意千欢的注意力似乎是被什么牵绊住了,不时会看向花园正门那边。
“老大,你是在等什么人吗?”
意千欢的小心思一下子被看穿,板起俏脸:“棋局还没赢呢,你还有功夫多管闲事?”
“你和我下棋,你的注意力就应该在我的身上,怎么能一心二用呢?这样对我不公平!”
意千欢听闻也不反驳,而是完全纵着北应忱,接下来半个时辰都认认真真的对待和他之间的博弈。
结果,她大杀十三盘。
北应忱输的差点自闭!
“老大,我马上就要进宫当人质了,你就不知道对我温柔一些?”北应忱绝望地问道。
意千欢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你们王府已经商量出结果了?”
刚才她说明来意,挑明了意千渊的事情后,北展野便直接承认。
那个在暗中帮助意千渊进行调查的人,确确实实就是他。
他们立刻达成了同盟,决定一同对付北云霆。
摄政王说出,他不仅怀疑自己换魂一事和北云霆有关,更确定六年前的西野之战,他们云昭国之所以赢得那么艰难,背后一定少不掉北云霆搞鬼。
这么多年,王妃在充当摄政王这个角色的时候,从未停止过调查真相的脚步。
因此他们也寻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这才在暗中帮助意千渊。
如今既然已经挑明,意千欢便正式地提出要和摄政王府达成合作关系。
摄政王立刻同意,他提出的唯一合作要求,就是需要意千欢保住他全家的平安。
可完全不派摄政王府的人去皇宫为人质,也无法压住皇上。
最后,他们再三决策,还是决定派出一人,前往皇宫暂时安抚皇上。
为了保护母亲和妹妹,北应忱自然是要主动承担下这份危险。
等过了今晚,北应忱便要进宫去凤康宫伺候。
明面上他是一片孝心,去为太后侍疾。
可实际上他心如明镜,很清楚他进了宫后,不过是被当成一个筹码,被北云霆死死捏在手里。
北应忱有些失意:“要是可以的话,我真不想这么窝囊。怪只怪我不够优秀,只能选择这种方式来保护我的母亲和妹妹。”
“一旦成为人质,便是将自身性命交到了敌人手中。小王爷,你能有这般勇气,便已经胜过了大部分人,因此你不必妄自菲薄。”
北应忱有些动容:“老大,你不必安慰我,我很清楚我有几斤几两。皇上不会忌惮我,在他看来,我若是没了我父王撑腰,我根本什么都不是。”
“北云霆轻视你,反而是你可以得意的地方。越是你这样的存在,越是让北云霆掉以轻心,等到适合的机会到了,你便可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一席话,并不是意千欢在安慰北云霆。
哪怕是点点星光也可燎原,蝴蝶煽动翅膀也可以引起龙卷狂风。
任何一个人,一丝丝的力量,都可能影响到最后的结果。
北云霆看着意千欢认真的表情,心中便像是有什么炽热的东西在不停地翻滚。
“我会试着,不去拖你们的后腿的。”北应忱这么说着,感觉自己的心头似乎翻滚起了别样的情绪。
他看着眼前身着一袭紫衣的女子,总觉得她像极了广寒宫上清冷的嫦娥仙姬。
不,应该说,意千欢甚至比嫦娥仙姬更要令人心动。
\"老大,其实我一直……\"
“小王爷。”这时候,侍从的呼唤声忽然传来。
意千欢的心神一晃,寻声看去,便见一个穿着寻常衣裳的侍从低着头,正站在凉亭外。
刚才这里压根没有这个侍从。
既然如此,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北应忱也感到很意外,他打量了眼前侍从一圈,却又找不到什么可疑的地方,只是眼中涌出了几分被强行打断后的恼怒:“狗奴才,谁让你忽然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