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粉倒在伤口上，刺激的小金鱼把腿一缩，随后用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落云欢。
“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吃完东西，满嘴油光水亮，手里还拿着签子，时不时抿着那上面残存的肉味。
“因为觉得你很可怜。”
落云欢实话实说，她的药粉比较高效，才一触碰到伤口，便很快愈合，疼痛感消弭。
“听姐姐的，得不到的东西就不要强求，这几日要不是我拦着，你都成金鱼肉刺身了。”
落云欢眼神温柔。
偶尔路过流浪猫向她“喵喵”叫，讨要食物的时候，她都会给猫咪买点小鱼干或者是鸡腿。
又怎么可能，真的对这可爱的小金鱼下得去手。
当然，丑八怪就另当别论了。
“刺身，那是什么？”
小金鱼眨巴着眼睛，串鸡肉的竹签子已经十分干净了，一点残留的肉丝也没有。
“你不知道吗？”
“就是鱼类的一种做法，先刮去鳞片，剁去鱼头和鱼尾，然后剥去鱼皮，再将鱼骨也抽离，剩下的好肉，切成薄如蝉翼的一片，至于冰块之上，沾点酱料，不用炙烤，鲜嫩无比。”
刺生和鱼生，即便吃了肚里会长鱼类寄生虫，也依旧有一大群人趋之若鹜。
落云欢说完，就看见小金鱼眼底升起了畏惧之意。
身子都开始颤抖，金色的鳞片再也伪装不住，若隐若现。
落云欢心里得意的笑。
害怕吧…害怕就可以回去了。
然后待在你那个湖泊里，别再叨扰师姐了。
“不，就算是被做成刺身，我也要跟随那位有龙族眷顾的仙子！”
小金鱼却在害怕之后，转为了更加坚定的表情。
落云欢愣住了，心中却想，果然言语恐吓，吓不住对方吗。
“你真不怕？”
果然，妖族也是有本事的。
“不怕。”
“如果我不能成龙，被做成刺身也没什么。”
小金鱼眼中全是坚定。
“修士是追求成仙，我们自然是追求化龙，有一线仙缘，仙子你都要去博取，更何况我们。”
小金鱼明明才刚刚化形，说出来的话，却比那些只顾情情爱爱和吃人的妖怪强太多了。
果然妖和妖之间也是有分别的。
“好，如果你真的想，我可以替你去帮师姐求情。”
落云欢话音刚落，脑海之中就响起了系统的尖锐爆鸣声。
［宿主，您怎么可以这样！］
［这可是您的竞争对手，万一攻略对象偏心这条金鱼，您的攻略值可是会下降的。］
落云欢对于系统这没见识的发言，只差没翻白眼，但她到底是忍住了。
“想什么呢，大师姐才没有你这么世俗。”
落云欢心里明白，秦意秋是偏向自己的，而且这份爱，她不觉得有人能夺走。
落云欢同小金鱼说完话，这才缓缓回到了篝火旁边，秦意秋盘坐着双腿，一动不动的。
也不知是打坐还是思考问题。
见有人来，缓缓睁开眼，冰蓝色的眼眸带着窥探的目光，秦意秋瞧不透师妹心底是怎么想的。
明明这只金鱼妖纠缠的是自己，以师妹的立场来说，应该拈酸吃醋才正常。
“回来了。”
秦意秋只说了这一句话，就见落云欢点点头。
“你同那金鱼妖说了什么？”
到底是压抑不住心底的好奇心，秦意秋询问出声。
“没说什么，我只是劝她离开，不过她还是想跟着师姐你，毕竟这是好不容易可以有金鱼变龙鱼的机会。”
落云欢又往火堆里添了几根火柴。
看着跃动的橘红色火苗，心里明白，修炼对于人修来说，是可以付出生命和一切的东西。
对于妖修来说，何尝不是呢？
“如果她实在不愿意走…”
秦意秋叹了口气。
“我也可以把她赶回湖中。”
总不能一直带个拖油瓶，每一回发现几只大妖兽，都因为这家伙弄出来的动静，而提前感知到敌人的接近，逃跑了。
“不用了，大师姐…”
落云欢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发动美人计，因为对她来说，小金鱼并不是竞争对手。
自己没必要学那些所谓的言情小说一样搞雌竞那一套，拜托，就算是原书之中，也是女主开后宫。
雌竞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如果她真的想变成龙，或许沾一沾那条水龙的气运是好的，水龙可以给她指引修炼的道路，我们把她留下，也算是积点福德。”
秦意秋听见师妹这么说，眼睛都睁大了。
落云欢是挨着她的肩膀的，此时已经完全靠着她的腰肢和腿侧了，就像是皇帝的宠妃，在一旁吹着耳旁风。
蛊惑自己做出与内心相悖的选择。
“可是师妹，你怎么会突然同意帮她说话，难不成你觉得那条小金鱼可怜？”
秦意秋眼底之中能够瞧出来一丝丝的不爽，再怎么说，那条小金鱼也颇有几分姿色，万一师妹被蛊惑了。
这对她来说，是极其不爽的。
因为落云欢只能蛊惑自己一个人。
等心底发泄完这通想法之后，秦意秋都被自己震惊到了，她怎会如此自私。
妖也分好妖坏妖，自己当初在云剑山宗学的门规都忘到了狗肚子里去吗？
“她当然可怜啦，一只妖跟我们那么久，倘若她有学符箓师的天赋，我就把她收为弟子了，这般乖巧又求学的弟子，现在很少…”
落云欢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脖颈处传来一丝疼痛。
牙齿的尖锐让落云欢回过神来，大师姐这是咬了自己吗？气到咬自己，可她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呀。
只不过是见那小金鱼妖怪可怜，所以想帮衬一把罢了。
“不要总是说那条金鱼的事情。”
秦意秋声音有些沉闷和不开心。
“师妹，我帮她就是，把妖怪收为弟子的事情，你想都不要想。”
秦意秋承认自己是自私的，她听到师妹要收徒弟的那一刻，心中涌起一股无法接受的感觉。
不行…云欢绝不能收徒弟。
她只能待在自己身边，全心全意爱着自己。
人的心只有那么大，倘若让那些后来居上的弟子占据，自己又该如何？
手指紧紧握着落云欢纤细绵软的手臂，秦意秋心里忍不住攀升起无限阴暗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