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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认识这么多年,江氏对赵氏的性格也很了解,听她说要等到日后再看江氏就明白这是她现在不能知道的事情。

裴家这两年不只是裴修年起来了,家业也越来越大,跟朝中的牵扯也越来越深,家里肯定有什么秘密是她不能知道的。两家关系在亲厚,相处起来依旧要掌握分寸,这也是肖景经常提醒她的。

江氏也就没有多问,专心帮赵氏挑起花样来。

外面的太阳一点点升高,宫中裴修年也经过朝拜行礼,终于坐在了书案前,等到散卷、发题。

宽敞的文轩殿中摆满书案,身为会试第一,他自然坐在第一排的中间,左手边是第二柳凌寒,而身后则是在第十六的谢承运。

几人都算是里上面皇上最近的位置,只是上方拉着帷幔,根本瞧不见皇上,只能听见偶尔传出的咳嗽声。

显然皇上还在病中,不便跟考生们见面。

裴修年边低头磨着墨,边陷入沉思。他好像预估错了皇上的病情,皇上病的比他想象中要重,他也没想到太后与他的争执,会对他的打击这么大。

这位谷太后,并非是皇上的亲生母亲,皇上生母娴妃早逝,被送到当时身为贵妃的太后宫中由她教养长大。太后出身谷家旁支,身份并不高却生得花容月貌,被先皇看中一直都颇为宠爱,一路升至贵妃,前朝对谷家也多有提拔,谷家当时就已经十分煊赫。

据说这位谷太后只是空有容貌,性格嚣张跋扈,也曾生过一个皇子却早早夭折,所以不管是她还是谷家自然都对皇上十分重视。听说谷太后对皇上管教很严苛,甚至经常打骂,虽说皇上确实是被她被谷家一手推上皇位的,可是随着谷太后对皇上的控制一点点减弱,母子两人的感情越发不睦。

可皇上病得这么重,看来他对谷太后并非一点感情也没有,不然也不会生这么大的气。

他正想着,监试官已经把卷纸分发下来,随后便公布了考题。

殿试虽然只靠策论,可是这并非是乡试、会试那样简单的题目,殿试题目都是皇上亲自出题,而且多是些时事,考得就是各位考生的实务。

这次的题目长达六百多字,裴修年凝神去看看到最后,面色没有变化,但是心中还是吃了一惊。

因为这题竟然是让他们讨论海禁一事。

裴修年很快就平静下来,只是想回头看一眼谢承运,他此时的脸色一定十分精彩。

他心中嗤笑,手上已经铺开草稿纸,脑中也开始构思。

看来匡学真带回来关于走私的事情,即使还没有在朝中发酵,却已经成了皇上的一块心病。要不是滟滟发现了走私之事,他提早深入了解此事,还与匡学真结识,从中了解些内幕,不然他只怕也会像现在殿中大多数人一样,都是两眼一抹黑。

他想着又不禁用余光看了眼柳凌寒,看他正偷偷擦着额头的汗,便知道这位柳公子对海禁之事所知甚少。也又一次想回头看谢承运一眼,他父亲不知道留给他多少内幕消息,这道题也算让他捡了个便宜。

其实道题的关键倒也不是这些内幕消息,而是要知道皇上出题的目的是什么?他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要解决走私,就只有一条办法那就是开海禁,当正当的贸易增多走私的利益不再这么大,就不会又那么多人铤而走险,也不至于发展到海匪猖獗的地步。

可是这些是皇上想听的吗?当然不是,至少现在还不是。

想到这里,裴修年心中已经有了思路,拿起笔来便开始写起来。

殿上,帷幕后面皇上半个身子都靠在龙椅上,把所有考生的反应都尽收眼底,看到底下一个个抓耳挠腮冷汗不止的样子,不知道怒气多谢还是失望多些。

他又拿过考题看了一眼,这些满朝文武都没法解决的事情,想从这些考生身上寻找希望,这个想法终究太过天真了。

皇上再次抬头,就看到场上唯有一个人开始动笔,他看起来年纪还不大,气质却十分沉稳,下笔专注,看起来似乎已经胸有成竹。

“那人是谁?”皇上看了一眼内侍问道。

内侍就算知道他是谁也不敢直接说,只赶紧走到一旁监考的内阁官员跟前,询问一番才走到皇上跟前,附耳道:“是这次春闱的会元,裴修年。”

皇上自然对会元有印象,“他就是裴修年。”说着又上下打量裴修年一眼,声音微冷,“瞧着倒是一表人才,只可惜是张正川的弟子。”

内侍不敢回话,只垂着头当自己没有听到。

可时间推移,下面开始动笔的依旧只有寥寥数人,而裴修年的草稿纸上已经写得密密麻麻都是字了,显然是真的是有些见解,这让皇上又有些好奇起来,冲内侍招手,命令道:“下去看看他都写了什么,记住了再说给朕听。”

内侍不敢说不字,只赶紧走下来站到裴修年身侧,看他都写了什么。

裴修年专心致志写了许久,感觉脖子有些发僵抬头后仰脖子才发现身边站着个人,抬头一看就看到一张放大额脸,惊得他手里的笔差点掉了。

看他吓了一跳,内侍赶紧直起身子,颇为不好意思道:“惊扰裴公子。”

“无妨。”裴修年认出他是内侍,知道是皇上派过来看他的文章的,压住往上看一眼的冲动,只对内侍一笑,随后便继续伏案书写,好似丝毫不受内侍站在身边的影响。

光是这份心智,就已经胜过底下绝大多数人。

内侍刚下来,不少人就匆忙提笔,有几人毛手毛脚直接碰翻了砚台,墨水撒了一桌子,卷子脏污资格也就取消了。

他站在这边这么久,周围的人不知道已经抬手擦了几遍头上的冷汗,就连旁边的柳凌寒都不时抬头看一眼内侍,频频走神。

裴修年这副面不改色的模样,也令皇上挑挑眉,对他印象愈加深刻。

他已经写了不少,内侍背的很是费劲,又想着皇上还等着心里更是乱,背得愈发慢。

再次提笔的裴修年,渐渐放慢了书写的速度,这么明显的动作内侍也发现了,知道他这是在照顾自己,不由看裴修年一眼,对他多了几分感激。

内侍终于记了个大概,便快步走到了殿上,附在皇上耳边将裴修年的草稿上写下的内容背给了他听。

一开始皇上的脸色还很寻常,可听着听着,脸色已经变得凝重起来,正听得凝神贯注内侍却突然停了。

“怎么不背了?”他立刻斜眼瞪向内侍。

内侍赶紧道:“裴公子就,就只写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