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天界。
看着不敢与他对视的西王母，陈阳叹了口气。
“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
刚才他特意询问过混沌珠，但混沌珠也不知道陈阳会如何，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修士修炼得越强情感越淡漠到是真的。
陈阳想到了自己前世，没有任何羁绊的自己那会的境界与现在相当，但的确已经无情无义了。
这还仅仅只是混元金仙，倒是更高的境界，一眼扫过众生皆是蝼蚁，他是否真的能保持人性还真不好说。
或许，他需要一个目标，就如同很久以前他看过的一些小说中的强者。
有一个可以守护的目标，不至于让自己完全丧失人性。
最出名的代表就是某些小说中的大帝，独断万古的存在依旧还有着坚定的守护意志，这在他看来是很不可思议的事。
毕竟修炼就代表生命的升华，一旦双方相差太多就算原本是一个种族羁绊也会开始动摇。
而且那些大帝与种族之间还没有任何利益牵扯，纯粹的白干活还倒贴的那种，这不太符合人性。
毕竟，人都是自私的，仙也不过只是修炼到更高层次的人，本质上并没有太多区别，尤其是在思想上面。
陈阳也不知道这样行不行，但他不介意试试，反正又没有坏处，若是成功了，就能稳固自己再次逐渐消失的人性。
拉着西王母的手走在华夏天界的大街小巷之中。
西王母默不作声，但她一直都在关注夫君的表情变化，她总感觉自己夫君在寻找着一些什么。
帝仙府邸周围一片灵田之中。
五谷帝仙依旧在勤勤恳恳的培育各种灵植。
相比那些住在宫殿中受生灵朝拜的神仙，五谷帝仙属于绝对的异类。
甚至连周围原本是高山流水的环境最终都被他改造成了灵田，放眼望去，孤零零的宫殿周围都是一眼望不到边境的田地。
无数的灵植在这里生长，灵植的反哺之下，将整片地域化作了灵气的海洋。
这里是华夏天界灵气最充裕的地方。
而那个在灵田中走走看看的身影也没有帝仙该有的威严，华丽的仙袍被他用变化之术改成了劲装的模样，这么做的理由仅仅只是因为帝仙的衣袍不太适合他下地，容易刮着蹭着。
他似乎对其他外物都没有任何追求，唯独对自己喜欢的事物有着强烈的热情，这其实也是情感的表现。
无数岁月过去依旧没有半点变化。
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出现，帝仙抬头看了看两人，隔老远就开始打招呼。
“前辈远道而来，在下有礼。”
陈阳笑了笑，与西王母一起拱手见礼。
“帝仙不用客气，以道友相称即可。”
“这...”
帝仙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应了下来，他是华夏人族中极少知道所谓的华夏老祖是什么模样的人，甚至这位老祖年轻得过分，但那个神仙不年轻。
岁月根本无法在仙人脸上留下痕迹，想青春永驻再简单不过了。
不说陈阳，就连五谷地仙自己也是如此，从外表来看完全是中年的模样。
“我很好奇道友从多年以前就开始行造化之道，难道没有半点厌烦吗？”
五谷帝仙诧异的看了陈阳一眼，笑着说道。
“为何会厌烦，这本就是我的道。”
陈阳微微点头，这答案的确不错，但不是他想要的。
陈阳对自己的道同样有着热情，而且还很执着。
“那道友觉得，修炼会不会让感情淡漠？”
这次五谷帝仙没有立刻回答，思考了很久之久才无奈的点头。
“的确会如此，说起来，我已经很难回忆起太久远的事了，即便仙人不会被时间在身体上留下痕迹，但心理上多少都有些区别。”
陈阳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会如此。
五谷帝仙再次说道。
“道友若是不提起，我似乎都没有发现这一点，随着自己的道越来越完善，似乎对道之外的事也就越来越淡漠，莫非这就是修炼的代价？”
陈阳摇摇头给出了结论。
“这是长生的代价。”
洪荒的生灵都是长生种，华夏人族更甚，干脆连仙人五衰都没有，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缺陷。
转世只能影响到身体，但影响不了思维，而很不幸的是，思维也是会被时间侵蚀的。
这道题似乎无解。
就算你有新的羁绊，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羁绊又能维持多久，尤其是修士的修为逐渐拉开的情况下，情感在时间推移与生命差距的鸿沟面前一文不值。
五谷帝仙叹了口气苦笑两声。
“道友似乎有疑惑，但很可惜，在下无能为力，而且，因为道友的这番话，连在下似乎都有绕进去了，需要重新思考生命的意义是不是单纯只有道。”
陈阳有些无奈，他还想再五谷帝仙这里找答案，但事实证明这行不通，他们都是在朝着道的方面前行，没法顾及其他。
“道友可是担心自己某一天会失去情感？”
五谷帝仙很敏锐的发现了陈阳担心的事。
陈阳点头承认，这没什么不好说的。
“其实这个没必要那么担心，仙人也是有局域性的，没法十全十美，就拿道友对华夏的感情来说，已经是对华夏仁义至尽，就算某一天道友忘记了华夏也不会改变什么。”
“儿孙自有儿孙福，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听着五谷帝仙的话，陈阳倒是轻松了一些。
其实，也没有错，维持现在的羁绊就可以了。
就像他对西王母，这份羁绊就已经很难分离了，除非他们一起倒在了求道的路上。
“多谢，我大概明白了。”
五谷帝仙并没有多高兴，有些苦恼的说道。
“道友倒是看得开，但我却没有绕出来，刚才的话也只是说给道友听听...”
陈阳哈哈大笑。
“无妨，时间有得是，哪有一帆风顺的，道友可以慢慢想，若有所得，下次可一定要告知与我。”
五谷地仙哭笑不得，这位华夏老祖似乎相当的腹黑。
连烦恼都能甩锅。
陈阳牵起西王母的小手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那道友慢慢想，其实道友先前的话是极有道理的，未来的事何必纠结，就算少了我等，也自有后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