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戎立即从椅子上站起身,向王爷行礼,李玹之看都没看他一眼,从他面前快跑而过。
谢戎知道王爷这是生气了。
他抱歉地看了一眼沈谷荔,却见她刚慢悠悠地要起身就被王爷按着肩膀,坐了回去。
李玹之坐在沈谷荔的旁边,意味不明地看向谢戎,“谢将军这么晚找县主所为何事啊?”
谢戎再次张嘴无言,倒是沈小姐看出了谢戎的为难,给李玹之递过去一杯茶,说:“乘夜而归,恰遇谢将军,就叨扰谢将军送我回来了。这不请谢将军进府喝杯茶水么。”
李玹之没有接沈谷荔的茶,一双幽深不见底的眸子就这么定定看着谢戎,声音无波无澜,“是这样么,谢将军?”
谢戎在李玹之面前说不了谎,他紧抿唇,垂头矗立着。
沈谷荔强硬地往李玹之手里塞了一块糕点,本就酥脆的桃花酥渣子掉了一半。
李玹之回头,沈谷荔撇撇嘴剜了他一眼,倒是让他意外地放缓了语气,“那本王就多谢谢将军送我未来王妃回来了,改日请你喝酒!”
谢戎告别,仓皇离开。
目送走了谢戎,李玹之这才看向了沈谷荔。
沈小姐今天与往常的不同。
她一袭做工不凡的青黛色烟纱长裙,乌黑的发梳着单螺发髻。发上簪着宝蓝点翠珠钗,双鸾点翠步摇以珠玉点缀,晶莹辉耀,与钗钿相混杂,在暗淡的月色下熠熠生辉。
红如春桃的颊色比月色更撩人。
白银缠丝双扣镯坠在手上,正不满地在他面前挥过,娇媚的小脸泛着异样的红,眼角翘起,俏生生的模样似月宫的仙子般夺目。
他眸光一闪:“你,喝酒了?”
李玹之凑近了几分,在沈谷荔身上闻到淡淡的果酒香,比他身上的酒气淡多了。
微醺的沈谷荔撑着脑袋,只觉眼皮有些沉,但精神却亢奋得不想睡觉,就想干点别的什么。
她歪在椅子里,斜睨着靠近自己的男人,“你做什么要为难谢将军啊。”
“大半夜的不回家,却跑来我未婚妻的府上,我当然要询问一番,这也叫为难?”
沈谷荔眨眨眼,“你是觉得他想抢你的未婚妻了吧。”
李玹之没说话。
“也是,我这么优秀的女子,错过了就再也遇不上咯!”沈谷荔渐渐坐不住了,身体止不住地往下滑。
李玹之挥退了花厅里的下人,过来扶住她,“对,我就担心你被人勾走了!”
沈谷荔哈哈大笑了起来。
“所以,你会被别人吸引走么?”
沈谷荔垂下眼皮,小声嘟囔:“不会了,吃一堑长一智,后宅不是我的全部人生。”
李玹之以为她说的是沈老爷与沈夫人的不幸遭遇让她对今后的夫妻生活有所保留,他怜惜地打横抱起昏昏欲睡的沈谷荔往后院走。
“我可不是一般人,定能护你周全。”
谁知怀里本以为已经睡着的人儿忽然痴痴地笑了起来。
“王爷为何看上了我?可能今后我再也拿不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宝贝来了哦!”沈谷荔说着一指还在某人结实的胸膛上用力戳了戳。
李玹之恶作剧一般将怀里不老实的人往上颠了颠,唬得沈谷荔慢半拍地惊呼一声,八爪鱼似的紧紧扒住李玹之。
“你这个小酒鬼,是不是欠打了?”李玹之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借着微薄的酒气故意跟他这么说的。
但她迷茫的眼神与反常的举止又让他不确定了。
她该是有两分清醒的。
“最开始吸引我的的确是沈老板的特殊,但我堂堂一国王爷,真想要得到什么,还不至于要拿自己的王妃之位来交易。”
可不是么,三皇子想要沈氏一族的财产,连面都不用露,自有手下人帮他处理好一切。
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沈家女。
沈谷荔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心想这宫中的果酒,后劲可真大啊。她勉强残留着一丝理智不让自己睡着,“也对,就和做皇帝一样,谁家的势力更强一点就要去宠幸谁家的妃子。啧啧,过得跟南风馆里得小倌儿似的-----”
听清她后面的叨叨,李玹之脸黑如锅底了,深吸一口气,决定以后再也不让她沾酒了。
这小嘴,真是什么都敢往外吐呀。
竟然敢这么吐槽皇帝,也不知道沈家有多少颗脑袋能够砍的。
不过,话糙理不糙,李玹之暗暗腹诽,他父皇在后宫的生活好像还真是这样的身不由己。
他庆幸自己从小就远离了争斗中心,堂堂皇家血脉不用因为手中的权利而在各个女人殿中出卖感情和肉体。
“我跟你说哦,你要是姬妾成群,朝三暮四,我铁定转头还去找我的谢将军,杀熟!”
李玹之:-----
这巴巴的小嘴,李玹之恨不得立马将她封起来。可惜他的两只手都不得空,只能埋首用嘴了。
“唔唔唔----”呼吸灼热的沈谷荔一下变得呼吸不畅了起来,她扭动脖子企图唤口新鲜空气,可一只大手扼住了她的后脖颈,让她动弹不得。
她露出了自己的小尖牙,忿忿地咬住封住自己却不动弹的薄唇,“真烦人!”只咬住某人的一点皮肉,还坏心思地歪嘴拉扯。
李玹之:----
“嘶!真是个不省心的坏东西。”李玹之单手托住沈谷荔,在她的小臀上轻拍一下,脚下的步子也迈得更大了。
跟在后头的樱桃只看到前面王爷抱着自家小姐,跑得飞快,边跑边低头跟小姐耳语着什么。
樱桃想要上前制止却被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出现的卫五捂着嘴拖走了。
李玹之不顾嘴唇上传来的痛意,再次埋首下去,亲得某人娇喘连连,不得不松开了他唇上的软肉。
小样,还治不了一个醉鬼了!
沈谷荔头脑昏昏涨涨,胸口起起伏伏。
即使这样,她骨子里的不服输因子还叫嚣着要逞强。
她咂咂唇,尝到了一丝腥甜,“不够味!”
李玹之难得的失了神。
她到底是年纪不大,还残留着婴儿肥的脸冲淡了浓艳五官的颜色,天然不加雕饰的美丽清纯似初开的红海棠。
愣神之际,沈谷荔一把拽着他的衣襟往下用力拉了,“再来!”
李玹之:-----
磨了磨后槽牙,他今日定要叫怀里的小妇人知道老虎的胡须是拔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