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圣上子嗣丰盈,存活下来的皇子皇女加起来有十五六个。这还不是终点,虽然圣上近几年的造人效率有所下降,但也零星会有孩子出生,去年圣上就得了一个女儿,比太子所生得嫡长孙还要小十一岁。
大皇子李明瑾,惠妃所生,占长不是嫡。
二皇子李承宗,正宫皇后所出,嫡出的身份让他在满三岁时就被册封为当朝太子了。可见当今圣上是个注重嫡庶的帝王。
三皇子李涵宇,四公主李清婉,五公主李清芥,六皇子是个病秧子-----
七皇子李玹之,杨贵妃所出,如果他在几年后没有战死在边疆的话,应该与谢戎一样,是正统的保皇派,占太子这一波的。
值得一说的是众多皇子当中,只要出宫建府的都被封了王爷,但三皇子却是个意外。
他不得圣宠,至今仍没有被封王爷,还住在皇宫小皇子们居住的东门所里。
而李玹之应该是除了太子和大皇子之外最受圣上看中的皇子了吧,毕竟他的母妃是仅次于正宫皇后的杨贵妃。
皇后可以与皇上相濡以沫也可以相敬如宾,但自古以来贵妃都是最得圣宠的妃子才能得的封号。
李玹之跟她说那个她便宜老爹得罪不起的人比谢戎的地位高,跟李玹之不相上下,谷荔一下子还真猜不出来到底是哪个了。
即使李玹之是王爷,可除了皇帝的儿子被封王爷,皇帝的兄弟还有两个也被封王爷了呀。
就凭她便宜爹,似乎也不太可能会招惹到这层面人的吧,都给他送美妾了。
不应该是她的富商爹给上头的人送美人么?
谷荔张张嘴,想要问一问,“七王爷能否告知民女那个不能得罪的人到底是哪位大人?”
手指轻触瓷釉杯盏,李玹之不忍看她小心翼翼看向自己的目光,他淡淡道:“也不能不能得罪,只是沾手了会比较麻烦!”
除了父皇,这天下还没有他李玹之不能得罪的人。
七王爷都这么说了,看来那人的地位确实不一般。忽然,谷荔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的手微微发着抖。
她那该死的便宜爹不会在夺嫡之路上站队了吧,且还站错了方向!这才导致沈家的最后灭亡。
谷荔飞快将手收回缩到小几下面,左手死死掐住右手,尽量克制自己的颤抖。
谷荔快速盘算着如今朝堂中各个皇子的势力。
太子从小被圣上带在身边历练,如今也帮着圣上处理一些国事。但说圣上最宠爱的皇子应该还是大皇子李明瑾,除了政务,其余的一切吃穿用度几乎与太子比肩。
这样的圣宠让大皇子李明瑾有了想要争一争的决心,他的自身条件不比太子差,尤其是他外祖家的势力,甚至压过皇后的母家一头。
相比掌管军事兵部调动的太尉,作为皇后母家的太傅府确实实力欠缺一些。
不过,曾经见识过帝王平衡术的谷荔却能透过现象看本质。
恐怕圣上从始至终都没有将大皇子列入储君的考虑范围,否则就凭太尉府的后盾,育有大皇子的太尉之女不会只是个妃位,而不是皇后,或者是贵妃了。
皇上在忌惮太尉府的势力。
皇上在养大大皇子的野心,磨炼太子的处事手段。只是皇上没想到几年后,他病逝得那么突然,连遗诏都没来得及写就暴毙而亡了。
这让大皇子一派钻了空子,一时打得太子有点措手不及了。
不过,有皇上那么多年的悉心栽培与铺路,即使多有波折,太子最后也顺利登基了。
上一世的发展正好验证了谷荔的猜想,沈家甚至都没熬到太子继位就败落了,树倒猴孙散!
沈老爹绝对站队了。
沈谷荔再次回想上一世后期参与夺嫡的几位王爷,大皇子肯定参与其中;还有一直被人无视的三皇子;后来崛起,企图跟哥哥们后面分一杯羹的九皇子-----
还有李玹之叔父辈的王爷-----
沈谷荔开始头疼。
自己父亲站队的事情,李玹之应该是早查到了,但沈谷荔现在只能当做不知道。
跟一个同样有继承权的王爷说站队的问题,沈谷荔自知她与李玹之还没熟稔到可以讨论这类要被拔舌砍首的话题。
但态度她要表明的,沈谷荔再抬眼时,眼中多了一份坚定与果敢,“王爷放心,既然民女现在得王爷和谢将军的庇护,也不会给你们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民女的家事应当很快就能处理好。”
她要让母亲尽快与父亲和离,趁着沈府现在还没败落,争取多得一些家产。
而她,也要尽快将自己嫁出去。出嫁女就不再受娘家的牵连了!她才能更好的做自己的事情。
李玹之点头,放下水杯,生生换了个话题:“刚才你说京中还没有你们的作坊,那你可打算在京中建一个?毕竟沈老板可给本王好好上了一课,这经商最重要的运输成本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了!”
他本是想稍稍提点一下沈老板的,谁知这姑娘真是敏锐,似乎一下就猜到了内里的真相。
只要她不给自己带来麻烦,也不枉他刚刚透露出去的消息。
能与沈家分割开来也是好事,免得到时候被牵连。
“是呀,不过我刚来京城没多久,还不是很熟悉京城的情况,不知七王爷可否有人手帮我寻一处地方做作坊呢?”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抱大腿,沈谷荔干脆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与对方多一些牵扯,双方之间的联系才会更紧密。
“想在京城找适合办作坊的,倒也不难,但我建议你可以把作坊放到郊外去,地方大,人流少,好操作!”
沈谷荔点头,她也想啊,但是京城郊外的庄子几乎都被世世代代盘踞在京中的世家贵族占领了,她想要买一处合适的,谈何容易呀!
“如果沈小姐不嫌弃的话,我手里倒是有两个用不上的郊外庄子,你可以选一选!”
沈谷荔的眼睛一亮,对她来说千难万难的事情,在别人口中是轻而易举。
这世道,有钱还真不是万能的。
谁让商人的身份如此低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