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上一世的魏灵玉是在谷荔死后当之无愧的王府后院第一人,那也只是表面上的。
魏灵玉不管前世今生都有一颗搞事业的心,而陈婉儿与她不一样,出身商贾巨富,魏灵玉努力奋斗想要的东西,她皆有。
铺子、田地、金银玉器,多到王府几辈子都花不完。
与魏灵玉相比,毫无官宦背景的陈婉儿才是最得刘柏轿喜爱的那个。
魏灵玉则是借了郡王府的势和自己赚来的银钱扶植了魏家更上一层楼,有了娘家的支持,才能在明面上更甚陈婉儿一头。
而陈婉儿商户的出身,和她并不光彩来王府的方式,就注定了她走不到明面上去。
上一世,陈婉儿是在刘柏轿大婚后的第四年才被刘柏轿偷进府里来的。
当时的陈婉儿已经为向溢生了一个儿子。
被刘柏轿一通偷龙转凤带进王府后又给刘柏轿连生了两个儿子,在府里比当时身为郡王妃的谷荔地位都稳。
前世谷荔的早逝,是魏灵玉动的手脚不假,背后却是陈婉儿策划的。
还有刘柏轿对谷荔的种种误会和忽视也都是因为陈婉儿的挑拨。
谷荔来的这一世就是要报仇的,她当然不可能轻易放过她们。
只是上一世的恩恩怨怨,多少也有谷荔自己的软弱无能的原由,所以谷荔没有仗着自己先知直接砍杀了她们。
而是适当的引导,最后的结局还是看她们自己了。
就像魏灵玉,虽然上一世要了谷荔的性命,但看在她的才能上,谷荔将她暴露给了圣上,断了她与刘柏轿的姻缘。
不幸的是,两个月前西郊大营的军事演习场发生了一起特大的爆炸事件。
炸死了好多人。
魏灵玉就在其中,死于新型炸药的演练。
当时的谷荔还大大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因为她的改变,让热武器时代提前。
现在是陈婉儿。
现在的郡王妃可不是软弱可欺的谷荔了,而是手段果断毒辣的张锦薇。
谷荔让人将陈婉儿的身份透露给了张锦薇就不再管西苑的事情了,她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迁。
剩下的战场就交给张锦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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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
在县主府里小憩的谷荔被外面嘀嘀咕咕的声音吵醒了,她懒散地翻身朝外,“白露白霜,进来。”
养了两个多月的白露终于上值了,专门负责县主的库房,空暇的时间多,所以就乐于打听一些八卦消息供自家主子无聊时打发时间。
只能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了。
白露率先撩帘子进来,将郡王府那边传来的消息讲了一遍,脸上鄙夷的表情丝毫不知收敛。
郡王府刚来两个月的婉姨娘被诊出了两个多月的身孕。
府里下人本以为王爷太过爱重婉姨娘,才不惜违背祖训,在嫡子出生之前就让妾室怀了身孕。
可是王爷似乎并不高兴,还打罚了两个贴身伺候姨娘的丫鬟,又将府医大骂了一顿,最后给婉姨娘请了太医。
两个多月的身孕呀!
陈婉儿进府满打满算才两个月,除去陈婉儿受伤休养的日子,这个孩子怎么算都不会是刘柏轿的。
想到上一世借助郡王府才挤进国子监读书的向家大郎,谷荔觉得即使刘柏轿心存侥幸,只稍等上七八个月,等孩子生下来了,他就会心死了。
向家大郎与向溢长得很像,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刘柏轿确实不死心,也真的等到了陈婉儿瓜熟蒂落的那一天。
张锦薇坐在承德院的书房里埋头看账本,听到嬷嬷的禀告,她连头都没抬一下就挥手让人退下去了。
又不是刘柏轿的种,不值得她费心,否则这个孩子能不能安然降生还说不定呢。
她的一切都只是自己孩子的,郡王府当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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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婉儿的孩子在满月的前一天突然不见了,陈婉儿与刘柏轿大吵一架。
陈婉儿说是刘柏轿偷走了她的孩子,刘柏轿没承认。
谷荔得到这个消息时,她已经与褚堰生成婚了。还因为褚堰生的不知节制,隔三差五地就偷带着丫鬟跑回自己的县主府躲人。
下旨直接来了县主府的褚堰生还没进门就听到了白露添油加醋的讲述。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以后别把郡王府里的污糟事拿来烦你们县主。”褚堰生说着就朝躺在贵妃榻上美少妇走去,张开双臂搂住人,顺滑地挤上了榻。
完全不在乎屋里还有没有旁人在,就想动手动脚。
谷荔按住不安分的大手,“你,你怎么来了?”身上还穿着官服,一看就是连定国公府都没回就直接来了这里。
两个丫鬟见此,垂首低目快速退了出去,还轻轻地为主子关上了门。
褚堰生歪头往谷荔的颈间拱了拱,昨晚喝了两杯酒,夜里就孟浪了些,折腾得县主大人眼泪涟涟。
他猜今天谷荔肯定要跑,早早就让人注意着县主的去向,只要县主回了县主府,就让人来衙门通知他。
县主在哪,他就去哪。
说来褚堰生如今的官职还要多亏了谷荔呢。
因为褚世子两天就破了一个大案,得了圣上的眼,干脆让他去大理寺,做了大理寺少卿。
圣上亲赐官职,自此算是打消了对定国公府的猜忌与打压。
身穿绯色官服的褚堰生,多了几分严瑾与肃然,衬得他更英俊了。曾经的纨绔形象似是壁虎的断尾,扔得不值一提。
但身为枕边人的谷荔却不这么认为。
这人多少还是有些纨绔浪荡的影子,否则那些年怎么能装得那么像。
只是如今他将所有的浪和荡都使在了她一个人身上。
粘人的厉害。
谷荔被他弄得有些不耐烦了,她艰难地从褚堰生怀里退开一些,“褚堰生,你可别忘了我们之间可是合作婚姻,你娶我是为了打消皇上对你家的猜忌。”
太粘人了。
他现在这样情根深种行为让谷荔很困惑,感觉像是非她不可似的。
褚堰生手臂用力,又将人按回了自己的怀里,下巴抵在谷荔的头顶,整个儿将她圈住。
“我不能否认当时的理由。但我娶你就只是因为我想娶你。”
一个吻无声地落在谷荔发顶,褚堰生又说:“论迹不论心,娘子且看夫君接下来的岁月里是有多中意你!”
谷荔撇撇嘴,窝在宽大的胸膛,安静地听着男人澎勃的心跳,没再说话了。
虽然不知道谷荔为什么一直对刘柏轿的妻妾们关注颇多,但他早已确定了一点,那就是谷荔对刘柏轿没有情意,甚至连兄妹之情都淡薄得可怜。
那么剩下的,可能只是他的县主大人八卦因子泛滥了吧。谁让刘柏轿那厮荤素不忌,什么女人都往府里塞呢。
县主想听,他就多给了郡王府几分注意,知道的也比白露白霜打听来的更详细一些。
他说:“陈婉儿的儿子是被张锦薇藏起来了。你要是想要的话,我让褚一----”
“我才不要呢。我要别人的孩子来做什么?”谷荔立马嫌弃回绝。
褚堰生低低地笑,轻轻地哄,“对,咱们会有自己的孩子,谁稀得去多看一眼别人的毛娃子。”
热烘烘的大手抚上了平坦的小腹,摩挲着,隐隐有要深入的迹象。
谷荔被热得脑袋晕晕,忘了早起时忿忿的誓言,沉沦在了褚堰生的撩拨下,攀上他的脖子,想要更多。
一室旖旎。
此时的郡王府里却是混乱一片,下人战战兢兢,人人自危。
苏醒过来的陈婉儿又嚷嚷孩子是被张锦薇偷走了,让刘柏轿去找王妃索要。
刘柏轿第一次与张锦薇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说孩子没了就没了,她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孩子。
陈婉儿单独去见了张锦薇。
从正院回来,她就没再提过孩子的事情了。梳洗打扮后就恢复了以往的温柔乖顺。
张锦薇用儿子威胁她听话,在没有能压倒张锦薇的实力之前,她只能屈服。
她要固宠,她要给刘柏轿生孩子----
郡王府里两个女人的对垒已经开始了,不过这些都与疲累沉睡过去的县主大人再无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