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勇敢他们到时,康菜花家院子里已经站满了村民,大概是康菜花家没有拉电线,堂屋里点了两盏煤油灯。
院子里看热闹的人里几道手电筒时不时的晃动着,看着知青点来人了,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让他们进去。
这架势一看就知道事不小。
谷荔贴着黎屿走在最后只听到黑夜里一张张八卦的脸,啧啧啧得叹息着什么。
她心痒难耐地跟着一路进了堂屋,又在西屋的门口被里面的人堵住了。
这下能清晰地听到熊毅压抑痛苦的哭叫声了,可能是嗓子吼哑了,又好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嘴,反正在嘈杂的人声里听得很压抑。
大队长看到了李勇敢他们,抬手一挥,“你们过来看看他。”
谷荔在一众高大的男人之间继续往前,只是还没走两步,身前的黎屿就停下了脚步。
“唔?”谷荔疑惑地伸长脖子侧头往前看,却被一只大手准确地捂住了眼睛,揽着她往外走。
“这里你不能进来,我们出去。”
“啊?”谷荔还没反应过来,缩在黎屿的臂弯里被带着往外走。无意间她察觉到了一道直白的视线扫向自己。
她立马看了过去。
是康三福,康多福的三哥。
康三福可能不认识谷荔,但时刻将保命记在心上的谷荔却早早将这些牵扯自己性命的人都认了个全。
不过,康三福看的不是自己,而是搂着她得黎屿。
呵,这是计划没得逞,想看后续了么?
谷荔移开目光,心中对这人的报复计划也慢慢提上日程。
大队长这才看到还有女知青也进来了,她们跟着男知青后头,屋里人太多,一时也没看清。
“女娃子进来做什么,出去。”
“什么嘛,不是喊我们过来看熊毅的么,怎么还不让我们进去了。”陈爱红嘟嘟囔囔地也被赶了出来。
黎屿连堂屋都不让谷荔待,冷着脸把她带到了院子里。
“里面到底怎么了呀,为什么我们不能看?”
借着朦胧的月光,谷荔看不清黎屿的眼睛,但她很肯定黎屿现在脸色很臭。
“你不能看,会伤眼睛。”
好吧,谷荔能猜到个大概了,她戳了戳他,“你进去吧。”
大队长喊知青点的人来,肯定就是想让他们作为熊毅的那一方做表态的。
等黎屿走了,谷荔也不管陈爱红,灵活走位融入了三无幽两扯八卦的人群里。
“哎呦,这才是菜花新婚的第一天呢,这可怎么办啊,以后她家岂不是真要成绝户了呀。”
“还好老两口不在家哦,不然这么大的事情,老康头家的肯定当场就去了吧。”
“啧啧啧,真没想到菜花是是这么虎的丫头啊,这也能下得去手啊,太狠了。”
“她一个没出嫁的姑娘家,怎么知道男人的那里要千万小心伺候的呀,家里又没有大人教。”
也有人说:“依我看啊,菜花那鬼丫头就是故意的,她今天被那熊知青打得那么厉害,连去卫生所都要人扶着,她就是故意报复那熊知青的。”
“这怎么故意,她要是知道那么做的后果能故意?不是在毁她自己的一辈子么!”
“故意就怎样,那狗屁知青能进门的第一天就把菜花打成那样,就是菜花故意的也情有可原。她爹娘老子可不经打,别被女婿知青打出个好歹来,那才要后悔呢------”
谷荔转了一圈,大致拼凑出康菜花家发现的事情了,心里凉气嗖嗖的,不知作何感想。
康菜花从卫生所里拿药回来,熊毅也写好保证书,一瘸一拐地从大队部回来了。
本是两人的新婚洞房夜,但他们却没有住在一个屋。
熊毅不愿意跟康菜花住一起,就睡去了西屋后面堆放柴火和杂物的屋子里。
他被康家族人打得不轻,睡得沉,睡得连有蛇爬到他身上都没发现,然后拿蛇就好巧不巧地咬伤了他的老二。
熊毅被痛醒,还没看清就抓住蛇,拉拽着咬扔掉,可蛇的牙齿还咬着那东西呢,这么被一拉扯,伤口更大了。
虎了吧唧的康菜花跑过来一看流血不止的伤口,扭头就跑灶房里将插在还有火星子里得火钳拿了出来。
熊毅以为康菜花是来帮他夹蛇的,可康菜花却把透着红的火钳子按在了他的出血处。
一阵焦味伴随着一股白烟腾起,熊毅的嘶吼声在夜空里炸响!
谷荔他们听到的就是那是熊毅的叫声,他的老二被烤熟了。
怪不得大队长把她们赶出来呢,里面的场景肯定会刺激。
这事一直闹到后半夜,谷荔一直都没看到康菜花,她以为康菜花是被人控制起来了,谁知她一直好好地待在西屋里。
甚至后来还去灶屋里烧开水给大家喝,说是夜里天凉,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别冻感冒了影响明天挣工分。
谷荔:-----
熊毅一直在挣扎吼叫,搞得几个知青想走也走不了,眼看着外面天都快亮了,李勇敢一狠心,甩开熊毅紧抓着他的手,无视他乞求的目光,看向大队长,“熊毅已经入赘到康家了,这也是他们家庭的内部矛盾,一切都听大队长的。”
说完他就领着几人回去了。
熊毅的声音在身后渐渐弱了下去。
几人都困得不行,只想赶紧回去争取多睡一会儿。陈爱红走得最快,也不要手电筒的照明了,多年的乡下生活让她在田埂上如履平地,第一个往知青点冲。
谷荔拉着黎屿的胳膊悄悄说了一句话,黎屿点头,脚下步子加快,走到了李勇敢和郑永国中间,将郑永国挡在了最后面。
郑永国正疑惑这两人以往不都是落在后面腻歪的么,怎么今天跑前面去了,可见谷荔歪着头接连地打哈欠,就知道他们这是急着要回去睡觉了。
郑永国也困呀,不再多想,埋头往前走。
忽然他眼角余光看见前面有什么蓝色的东西从谷荔身上掉下来,郑永国正要喊人,谷荔与黎屿两人的脚更快,飞快跑前面去了。
郑永国抿紧嘴,憋住差点出口的喊声,因为他看清了地上的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