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毅的事情很快就以入赘落下帷幕了。
孤男寡女被人当场堵到钻小树林,要么谎称两人是在处对象,要么他就是要耍流氓。
他没的选。
康菜花家要人要得很急,连婚礼酒席什么的都没有,熊毅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第二天就搬去了康菜花家。
从头到尾,谷荔都没见到康菜花一面,真的有些好奇康菜花到底长什么样子。
很快,机会就来了。
为了找出那天传递假消息的男孩,这几天谷荔背着背篓总在村里晃悠,希望能找到那个破小孩。
刚走到村西头就看到熊毅气势汹汹地从一户人家的院门里跑了出来,后面还追出来一个女人。
女人拉拽着熊毅的衣摆,不准他离开,“你给我站住,日子不想过了么?”
“是你算计了我,我怎么可能会好好跟你过日子,休想!”
“呵,是我算计了你?难道不是你算计了我么?”
“你放屁。”
“放屁给你吃,我是给你脸了么,要不要送你去派出所好好理一理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你,你个土鳖村姑,给我滚开!”熊毅一把甩开女人的拽住他的手,但常年干活的村里女人也是有一把子力气的,没能被他挣开。
“都入赘到我家了,还想着要去找知青点的狐狸精么,正好告你们俩搞破鞋!”
女人的话音刚落,熊毅一巴掌扇了过去,“你敢!”
熊毅抡圆了胳膊用了十成的力,女人没防备地被扇倒在了地上,她大喊大叫了起来,“快来人呀,这个搞破鞋的为了破鞋要打死自己婆娘啦,我要去镇上派出所告你们。”
熊毅被女人的大吼大叫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他弯腰揪住女人的头发左右开弓地扇,“我要打烂你这张破嘴。你是我婆娘是吧,我打自家婆娘也没人来管吧!”
女人也不甘示弱,不顾头顶要脱皮的危险,抱住熊毅的大腿就咬了上去。
“啊,疯女人,你给我松口。”熊毅大叫,下手更重了,沙包大的拳头砸在女人的后背,邦邦响。
正是上工的时间,周围在家的都是一些老弱幼童,谷荔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镰刀,反手扔进了背篓里,从旁边人家的柴火堆里捡了一根长木棍,快速跑过去拉架。
“住手,别打了。”谷荔两棍子敲在熊毅的胳膊上,“松手!”
熊毅双眼冒火地抬头,“谷荔,你没看到是她在咬我么?她就是疯女人。”
在谷荔眼里,熊毅才是那个更疯的呢。她不敢上前,手持棍子,正义凛然道:“我看到的是你先动的手,你怎么能殴打自己的新婚妻子呢。”
今天是熊毅和康菜花新婚的第一天,队里才给他们放了一天的假,谁知道这两人在家门口就打起来了。
周围邻居都出来了,有人让小孩跑去喊大队长跟妇女主任了。
“就是,有力气就去地里使去,打女人算什么本事!”康菜花的本家婶娘跑上前去拉熊毅的手。
熊毅不肯先松手,还没怎么用力,老妇人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就双手拍着大腿嚎了起来,“哎呦,这黑心肠的混蛋打老人呀,我的腰要断了呀,这杀千刀的玩意儿,这是欺负菜花家没人了么------”
熊毅仍旧揪住康菜花的头发,大有她不松口,他就揭了她头皮的冲动。
周围的老奶奶们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咒骂熊毅没良心,要送他去派出所,让他蹲篱笆子,炸砂石。
熊毅渐渐感到害怕了。
谷荔用木棍捅他,“快点放手,你真想吃官司呀。”
熊毅先松了手,可康菜花跟咬上瘾了一样,抱住熊毅的大腿又要咬,还想伸手去捏他的蛋。
熊毅双手改护住自己的裆,粗粗的眉毛跳了又跳,只想将这死女人扔进粪坑去里沤肥。
可在他看到村头快速跑来的一群人时,他按住了自己青筋暴起的手。
大队长领着一群康家人来了。
康菜花从熊毅的胯下看到来人,这才松了嘴,哇哇大哭了起来。
她本家的几个堂兄弟看到自家人蓬头垢面,嘴角染血地被人压在地上哭,青年的热血一下就被点燃了。
嗷一声就从大队长身后窜了过来,抓住熊毅就是群殴。
大队长想制止都来不及。
谷荔连忙让到最外围,别被误伤了。
地上的康菜花哭得很伤心,跟死了小狼崽的母狼一样,闭着眼睛仰头大哭。
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大队长见人打得差不多了,这才大喝一声,“行了,行了,打坏了不还得菜花在家伺候啊,没的耽误她家挣工分。”
大队长一句话也成功让康菜花哭嚎的声音消失了。
“把人拖院子里去,在外面闹成这样也不怕被人笑话。”
妇女主任也扶着康菜花回去,“都以为城里来的知青都是讲道理的呢,没想到这打媳妇比咱们村里的汉子还要下死手啊!瞧瞧菜花的头发啊,都脱落了一大块呢!”
大队长将康菜花本家的几个人放进院子里,其余的人都轰走,“该干什么就都干什么去,小两口的事情有什么热闹可看的。”
说着,大队长就将康家的大门关上了。
谷荔想要留下来听墙角,站着没动。不过留在院外的人可不止她一个,大妈们比她夸张,都贴在大门上,透过板门的缝隙往里看。有个别跟着一起过来的小伙子干脆爬到了树上去。
谷荔:----
谷荔自认做不到这么明目张胆的看热闹,里面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估计也解决不了,她只得背着自己的小背篓乖乖去割猪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