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英虽然不沉迷情情爱爱,却也看重夫君的喜爱,这于她而言是件好事。
毕竟她嫁人的初心,只为吃饱穿暖,而今这些都已实现,再者夫君如此优秀,喜欢他,也不是丢人的事。
另一边,众夫人来到县衙后花院,瞧着与往常别无二致的景色,却未多言,经过方才的谈话,心思细腻的已然发现,宋夫人虽然出身乡野,却谈吐文雅,不似那等粗鄙之人。
轻视的心思少了些许,闲聊之中带了出来。
覃夫人与典史夫人董氏闲聊,“宋夫人瞧着年轻,行事却很老练,不像乡野出身,反倒像经过精心培养出来的女子。”
付氏站在两人不远处,闻言冷哼一声,山鸡永远成不了凤凰,乡野出身女子,再如何也洗不掉那身泥腥味。
等女儿进了宋大人后院,要不了多久便会将其抛之脑后,宠幸她家圆儿,届时这些人还不得捧着她。
想罢转头四顾,圆儿那丫头躲到哪儿。
带着身边丫鬟在后花园找了一圈,始终不见人影,难不成是回去了?
她这四处张望的样子,被覃夫人瞧见,立刻嘲讽出声,“哟,这不是陈夫人么?莫不是以为自己是县令夫人,将后花园当成自家的,如此不知分寸。”
本就心情不好,付氏立刻回怼,“覃石氏,这儿没你什么事,本夫人如何轮不到你指责。”
覃夫人不甘示弱,“这不是怕某人认不清现实,县丞与县令一字之差,可别搞差了。”
典史夫人拉了拉她衣袖,小声劝道:“石姐姐少说几句,免得被人看了笑话。”
覃夫人瞟了眼周围,方才一脸看好戏的夫人们,立刻转过身,装作赏花的样子,实际上却将耳朵竖起来,听这边动静。
覃夫人冷哼一声,不再多言,转而说起其它事。
付氏被冷嘲热讽一顿,本就不好的心情,因着女儿不按计划行事,更加烦躁。
顾不得许多,直接前往后院寻找苏白英,女儿莫名其妙不见,不管是藏起来,还是离开,总要有个结果。
苏白英挑了挑眉,惊讶不已,“陈姑娘不见了?陈夫人莫不是在开玩笑,陈姑娘那么大个人,好好的怎会不见,你在仔细找一找。”
付氏有些不好意思,还是硬着头皮请求,“小女确实不见了,麻烦宋夫人帮忙寻找一下。”
苏白英心中冷笑,看不出来,付氏这女人面上对她恭敬有加,背地里却让女儿去勾引夫君,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吗。
不管如何,戏还是要演,故作焦急的吩咐,“小霜,你带着陈夫人去院子各处找一找,看看陈姑娘可是迷路了。”
“是,夫人。”小霜爽快应下,笑着看向付氏,“陈夫人,请随奴婢前来。”
付氏连声道谢,“谢谢宋夫人,麻烦小霜姑娘。”
小霜脸上挂着微笑,“不客气,请。”
望着几人远去的身影,苏白英勾唇冷笑,就让她急一会吧。
爪子伸得太长,想往夫君身边凑,就要做好断爪的心理准备。
宋清淮回到大堂,神色无任何异常,这让一直注意他的陈世韩纳闷不已,随即想到女儿可能未按计划行事,脸色黑的吓人。
手下小吏见状,关心道:“县丞大人,可是哪里不舒服?”
正在气头的陈世韩失了冷静,不分青红皂白斥道:“你很闲吗?各处的税收全部上来了吗?还不滚去做事。”
小吏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去做自己的事,他只是想关心心下上封,却成了出气桶,他太难了。
等人离开后,陈世韩摘下帽子,抓了抓所剩无几的头发,气得不行。
重新戴上帽子,朝外面喊道:“小马进来一下。”
小马是他的心腹,专门为他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这会听到召唤,立刻从外面进来,舔着笑脸,“大人,您叫小的有何事?”
陈世韩盯着他看了许久,方才出声询问:“确定有通知到姑娘吗?”
小马愣了一下,很快明白,“有的。”
陈世韩在原地转了两圈,吩咐道:“再去打听一下,为何事情没有成?”
“是,大人。”小马躬身应下。
陈世韩在原地踱步,若非升职无妄,一个初出茅庐的县令,如何配得上他女儿。
只是这次失手,等县令掌握实权,便无法逼他就范,不听话的女儿,算是白养了。
因着宋清淮并未让人封锁消息,很快有人袭击县令大人之事,便传遍整个县衙,陈世韩很快得到消息。
急步往大堂而去。
守门小吏收了好处,带着一丝忐忑,进入大堂禀报,“大人,陈大人求见。”
宋清淮抬头盯着小吏看了许久,心下暗叹,看来得重新选一批小吏,不是自己提拔的,毫无忠心可言。
淡声道:“让他进来吧!”
小吏擦了擦额头的汗,温和有礼的县令大人,竟也有如此冷然的一面,往后当差得认真点,不然怕是饭碗不保。
“陈大人,县令有请。”
陈世韩扯了扯衣摆,正了正帽子,这才昂首挺胸进入大堂。
望着宋清淮背后‘明镜高悬’几个大字,陈世韩心中无比嫉妒,凭什么他勤勤恳恳十多年,这个丫位置却轮不到他坐。
原以为前前任县令被革职后,他能从代理县令,成为正式的。
却不想上面派了个人下来,没关系,只要他认真做事,总会出人头地的,不成想此位置与他无缘,又来了一个初出茅庐的新科进士,三年考核一次,如此年轻的县令至少任职六年,方能有机会提升。
如此他哪还有机会,可谓是时运不济。
压下心里的无名火,恭恭敬敬的行礼,“下官见过大人。”
宋清淮听到声音,这才抬头,客气道:“无需多礼,请坐。”
随后继续忙着手里的事,好似忘了还有这么个人存在。
陈世韩坐在椅子上,端着架子,不想对方根本不搭理他,连盏茶都没有,县令身边的小厮跟木头似的,杵在那儿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