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风见姐妹二人如此,好笑的摇了摇头,低头认真寻找虫子,尽量全部消灭,以免泛滥成灾。
烈日高悬,苏玉风估摸了下时辰,招呼道:“六妹、小妹,收拾一下,回家了。”
“好。”两人异口同声道,脆生生的声音,在山脚下响起,惊起鸟雀纷纷。
身上背着竹筒,兄妹三人快速往家赶,身上衣裳湿了又干,这会子极不舒服,身上还有点儿痒。
隔着衣裳挠了挠,越挠越痒,苏白桔感觉后脖颈痒得不行,隔着衣裳挠痒根本无济于事。
叫嚷道:“六姐,快帮我看下,虫子是不是钻我脖颈里了,这么痒。”
苏白芷看了眼脏兮兮的手,“小妹你等一会,我洗下手。”
“好,快点儿。”
苏玉风提醒道:“小妹,到前面的荫凉处等着。”
苏白桔边走边挠着后脖颈,呲牙咧嘴的。
苏白芷洗完手追上来,“小妹别挠了,让我看一看。”
苏白桔控制着不去挠,把脖颈凑到苏白芷跟前,方便她查看。
纤瘦的脖颈,被挠的红彤彤一片,并未见到虫子之类。
“没有,许是在苎麻地里待久,不适应吧。”苏白芷猜测着。
苏玉风闻言,叮嘱一声,“回去用热水洗一下,下午小妹就别去苎麻地抓虫,反正也快抓完了。”
然,离开的兄妹三人不知,有人在他们走后,又拿出许多虫子,倒进随风摇曳的苎麻地里,嘴角勾起阴毒的笑。
到家后,苏白桔提着木桶冲进厨房,嘴里嚷嚷着,“娘,可有热水?”
陈氏手里动作不停,头也不回的说着,“小灶里有一小锅水,你拿热水干嘛?这么热的天,难不成还要用热水洗手。”
“娘,我身上痒死了,得用热水泡一下。”苏白桔撅了撅嘴,边倒水边解释。
苏白芷跟过来,“小妹,我帮你洗。”
“好。”
说着提起木桶往猪圈而去,不过里面却没有猪,如今用作女眷洗浴之地。
看着俩人离开的背影,陈氏往灶里添了块木柴,嘀咕道:也不知道过来帮下忙,洗个澡而已,都要两人一起。
很少亲自下厨的陈氏,本以为女儿回来,肯定来帮忙,不成想两人直接无视了她,火急火燎的去洗澡。
不过家里有客人,陈氏声音不大,再她看来,女儿就是娇气,去地里抓个虫子而已,回来都要洗澡。
姐妹俩进了特意隔出来的澡间,苏白桔忍不住喊,“六姐,好痒,不会中毒了吧。”
“有点红肿而已,没那么夸张啦!”苏白芷扯开她衣领,看了眼安慰道。
苏白芷用帕子帮她热敷,一边安慰嗷嗷叫唤的她,有点儿好笑,打趣道:“小妹你不会被虫子给吓的吧!”
苏白桔立刻反驳,“怎么可能,我可是抓虫小能手,也不是第一次去抓虫,以前都没事。”
说完郁闷的垂下脑袋,有点小伤心,脖颈好痒,六姐还笑话她。
“姐姐跟你开玩笑的,别气别气,一会就好。”见她垂着脑袋的可怜样,苏白芷揉了揉她头发,宽慰道。
等姐妹俩从澡间出来,被眼尖的陈氏瞧见,劈头盖脸一顿说教,“回来也不来帮忙,一个个就知道躲懒,快把碗筷拿到堂屋去。”
苏白桔撅了撅嘴,眼眶微红,娘也太不讲道理。
苏白芷把她往外推,解释道:“娘,小妹不知被什么东西咬了,脖颈又痛又痒,不是故意不来帮忙的。”
娘的脾气她多少知道一些,今天家里有客人,小妹要是哭鼻子,待会亲家老爷离开后,少不了一顿揍。
陈氏瞥了眼小女儿,没再说什么,“把菜端出去,跟你爹说一声,可以先吃了。”
“好的。”苏白芷应下,端着菜就往外走。
苏白桔委屈过后,帮着一起拿碗筷,虽说家里她最小,自从三姐和五姐相继出嫁,落在她身上的家务活越来越多。
如今基本都是她与六姐全包,有时大嫂会搭把手,娘几乎都不动手。
若不是今天家里来客人,她们还吃不到娘做的饭。
堂屋里,苏大山与宋士诚聊天,两人聊的竟是种地之事,宋家有三百多亩地,有请长工帮忙打理,还有一部分佃给附近的村民种植。
宋士诚对种植之事并不陌生,与苏大山聊得有来有往。
“爹,亲家老爷好,可以用饭了。”苏白芷端着菜走进堂屋,先是礼貌问好,把菜放在桌上。
苏大山跟着起身收拾桌面,把茶盏挪到旁边的案几上。
随着一道道菜上桌,苏大山从屋里拿出一坛酒,“亲家,今天咱们喝两杯。”
“好。”宋士诚爽快应下。
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陈氏想起大儿媳说的话,饭还没吃就提着篮子,去村里换鸡蛋。
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只能换些鸡蛋之类的做为回礼。
钱三丫从地里回来,闻着空气里的香味,用力吸了一口。
苏玉河自从知道钱三丫背着他做的事,终于死心,想起没分家前的好,本以为分家,他们的小家肯定会越过越好,结果完全相反。
拉下脸到陈氏和苏大山跟前认错,跟他们请教,如何调教钱三丫。
苏大山让他管住钱袋,买两亩荒地,交给钱三丫打理,若不好好打理,就送她回娘或休妻另娶。
钱三丫终于怕了,老老实实的开荒种地,再也不敢作妖。
不管被赶回娘家还是被休,都是非常丢脸的事。
再有就是,她嫁进苏家这么久,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也怕人说三道四。
如今都不敢去村里闲逛,生怕被人嘲笑。
看清堂屋里坐的人是谁后,惊得瞪大双眼,竟然是苏白英公爹,眼角余光扫到堂屋边堆放的礼物,露出羡慕的神情。
宋家拿来的肯定是好东西,想到从前吃过的大白米饭,还有油汪汪的肉,和糖块果脯,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看到抱着孩子吃饭的孙小苗,钱三丫酸溜溜的嘀咕道:“真偏心。”
却不敢进堂屋发疯,如今在这个家唯一的倚仗,也不再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