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并未如自己所想般回来,尤氏难免着急上火,女子嫁到夫家,若是婆母不慈,日子可不好过。
“当初我就不同意怡儿嫁到马家,你非说他家书香门第,知书达理不是那等会磋磨儿媳人家,可你瞧瞧淮儿成亲这么大的事,怡儿也回不得娘家。”
说起这事,尤氏便一肚子怒火,早知如此当初她就该坚持己见。
女儿若是嫁到镇上,离的近不说,在自己眼皮底下,婆家根本不敢欺负她。
“是是是,为夫的错。”宋士诚无话可说,当初一心想着女儿高嫁,再加上淮儿读书天赋不错,不出意外的话定能谋个一官半职。
如此与马家结亲,也算门当户对,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事情会走到如今这步,倒是苦了怡儿。
待在马家,而她又是报喜不报忧的性子,这多年只说日子过得很好,到底怎样他们并不清楚。
宋家在七里镇说得上话,可在县城里却不够看,成了他们口中小地方之人。
更何况马家还是书香世家,女婿马连云已是举人之身。
“要是当初不松口,如今哪会有这些事。”尤氏叹气道。
“怡儿性子要强,再说外甥也那么大了,事情不一定就是我们想的那样。”宋士诚见她唉声叹气的,安慰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做父母的,操心太过也不好。
“我这不是见她没回来,有点担心。”反正她不承认,自己有被郭氏影响到。
“儿媳身子有点儿瘦,你还是盯着厨房,多给她做些好吃的,补一补,养好身子,说不定很快就有小孙儿了。”
宋士诚见她逮着女儿的事不放,不得不转移话题,拿刚过门的儿媳妇说事。
说到苏白英的事,尤氏暂时把女儿的事放下,离的太远,她着急也没用。
见他拿苏白英的身子说事,瞪他一眼,“这还用你说,我昨晚就交待厨房的人注意,只是苏家常年吃野菜黑面那些东西,儿媳的肠胃怕受不住过于油腻的食物,只能慢慢增加。”
“无防,左右他们还年轻,不急于一时,咱们再活几年也不成问题。”宋士诚怕她着急,劝解道。
俗话说,心急抱不到小孙孙,还得慢慢来。
“嗯,知道啦。”
尤氏睨了他一眼,这事哪用得着他提醒。
尤氏昨晚有点兴奋,睡得有点晚,早上又早起忙碌许久,此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夫人累了就回屋歇着吧,怡儿的事,为夫让人去打探一下。”宋士诚见她打着哈欠,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哄道。
“嗯。”尤氏也不逞强,年纪越来越大,精力大不如前。
苏白英在府里逛了一圈后,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好运,竟能嫁入宋家。
简直是瞎眼鸡叼虫子——走狗屎运。
这座宅邸占地,比自家田地还要大,跟她家那是一个天一个地,根本没法比。
由于上午补了一觉,此时俩人精神饱满,在屋内大眼瞪小眼,一时有些尴尬。
尽管昨晚已经做了最亲密的事,可架不住俩人只有几面之缘的事实。
苏白英想到鞋子还没送出去,便从箱子里把它拿出来,眉眼弯弯的看着宋清淮,“夫君,这是我给你做的鞋子,看下喜不喜欢。”
宋清淮接过鞋子,看了看,不动声色道:“英娘辛苦了。”
宋清淮头一回收到娘子送的礼物,心下高兴,面上却不显。
娘子女红一般,不能跟他脚上的鞋子相比,这份心意却不一般。
听到宋清淮的话,苏白英满面羞红,眼里透着喜悦。
瞧着她娇羞的模样,宋清淮不由想起她偷亲自己的事,那一刹那心跳漏了半拍。
与此刻如出一辙,把鞋子随手往柜子上一扔,伸手把人搂进怀里,炙热的吻随之落下。
苏白英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半晌反应不过来,直到感觉唇上传来轻微痛意,这才回过神来。
顺势搂住他的劲腰,仰头迎接这场狂风暴雨。
宋清淮被她这乖巧柔顺的模样取悦到,吻得越来越不温柔,带着些强势和占有,印下他的专属痕迹。
许久之后,俩人才气喘吁吁的停下,宋清淮搂着浑身无力的小娘子,无比满足。
片刻后,宋清淮平静下来,一把抱起苏白英朝椅子走去。
身子冷不防被抱起,苏白英有片刻的无措,下意识抓住他衣襟。
红扑扑的小脸满是惊慌,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欺负,想到她初尝情事,宋清淮压下心里的冲动。
柔声哄着,“别怕。”
苏白英从未被人如此抱过,难道这就是大娘婶子们说的年纪大会疼人,如果真是这样,她希望这份疼爱久一点。
宋清淮坐在椅子上,苏白英被他紧紧抱住,似是想起不好的事,表情有些沉重。
“英娘,有些事为夫不想你从旁人口中得知。”宋清淮面色严肃的说道。
那些明里暗里的传言,宋清淮亲耳听过不少,从前他无心再娶,也就没有理会那些流言蜚语。
如今他已娶妻,该有的尊重他会给到,有些事也该说清楚,免得听信他人谗言。
苏白英从他怀里抬头,疑惑道:“何事?”
见他神色严肃,自己继续待在他怀里,有些不合时宜,动了动身子打算起身,却被他抱的更紧。
感受到他情绪上的变化,难道娶自己真的有隐情?唉!该来的总会来。
垂下脑袋,搅弄着衣角,忐忑不安的等着。
“英娘应该知晓,为夫前头有两任夫人的事吧?”
“知道。”苏白英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不明白夫君说这事做什么,那是之前的事,再说人都不在了,她并不介意。
若非有这些事,如他这般好的条件,根本就轮不到自己嫁。
“外界皆传她们去世了,其实不然,第一位夫人与我自小定亲,不过两家离得远,我与她只在成亲前见过一面。
并不知她心有所属,而她碍于父母之命嫁过来,结果可想而知,我们和离了,只是碍于名声并未说出去。”
苏白英听得目瞪口呆,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女子嫁得不如意可以和离。
宋清淮说起第一位夫人,表情没有过多 变化,简单几句话概括。
“另一个,那是个心思恶毒的女人,嫁过来后,被有心之人引诱,给我下绝育药,幸好发现的早,并未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到底虎狼之药,终是伤了根本,大夫断言,往后子嗣艰难。”宋清淮说起这些的时候,满脸的厌恶与憎恨。
他是家中独子,肩上担着传宗接代的重任,自是恨极了那人。
苏白英没想到会是这样,感受到他愤怒的心情,伸手紧紧搂住他,轻柔安抚给予安慰,没有问原因。
想不到夫君还经历过这种事,想想就可怕,此刻她也想到了,夫君子嗣艰难,那她想通过生孩子在宋家站稳脚跟的想法,岂不是泡汤了。
后知后觉得苏白英,顿觉晴天霹雳,惊得她久久回不过神来。
也找到宋家娶自己的原因,大概是觉得她好拿捏,没有家世背景,没胆子嫌弃宋清淮生育能力低。
事实也确实这样,就算事先知道宋老爷子嗣有碍,为了那十两聘金,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嫁过来。
俩人就这样抱在一起,半晌无语,苏白英不知道说什么好。很想骂人,可惜那人不在跟前。
“英娘,抱歉。”宋清淮许久之后,轻声的道歉。
“夫君不必如此,也许孩子很快就来了。”苏白英柔声安慰。
出嫁前娘跟她说了许多,再加上乡下妇人避讳少,经常在一起口无遮拦的说八卦。也就导致苏白英谈论起生孩子的事,并无半分难为情。
又想到大夫只说他子嗣艰难,表示还有孕育的能力,如此她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