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叶澜依身上仍旧穿着绿衣裳,年世兰不解地皱眉。
“本宫赏了你那么些好料子,怎么就挑这一个颜色的穿,其他的不喜欢?”
不知为何年世兰就是对叶澜依很有好感,一点都不介意对方的冷脸,若是旁人初次见面敢用那样的态度对她早就受罚了。
赏给叶澜依的东西也是年世兰亲点的,她自然希望对方能喜欢。
叶澜依只是性情淡漠又不是不知好歹。
她赶紧笑着解释,“贵妃娘娘赏的都是最好的,奴婢都喜欢,只是奴婢偏爱绿色,这才穿的多了些。”
第一次见她笑得这样灿烂,年世兰点点头也就没有再问。
暗自打算下次多送她几个颜色,姑娘家家就要多尝试,这个年纪怎么确定自己到底喜欢什么。
齐妃将两人的话都听了进去,有些惊讶年世兰对这人的好脾气。
不自觉多看了几眼,确实漂亮。
“还是年轻好,穿什么都漂亮,也有自己的主见,真不错。”
“不像我,活了半辈子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年轻时皇上说我穿粉色好看,如今又说不够稳重。”
“哼~男人啊!”
想起这事齐妃就生气,她已经不觉得这件事丢人了,传出去也是皇帝薄情,与她何干。
“咳咳……”
敬嫔掩唇轻轻咳嗽了几声,疯狂给齐妃使眼色,示意她注意分寸。
这样的话私下说说就是了,这还在外面呢。
年世兰歪头忍住大笑的冲动,不知道什么时候齐妃也成了这般模样,与当初得宠时的骄纵一模一样。
那时候的她有王爷宠爱什么都不怕,现在的她不爱皇帝又有儿子,依旧什么都不怕。
这人果然还是得想得开才行。
皇帝还真是不得人心,一个个都能得罪成这样。
齐妃抬起胳膊将衣袖从敬嫔手中抽了出来,不耐烦地撇撇嘴,“好了,我不说就是了,反正一年也见不上几次,他还能专门过来斥责我不成。”
她们说话时没注意到一旁的叶澜依已经变了脸色。
齐妃的话像无数根细小的尖针刺进她心里,酥酥麻麻的痒意传遍全身。
她忍不住低头看了眼袖口的花纹。
自己真的喜欢绿色吗?是叶澜依喜欢,还是果郡王喜欢?
听着齐妃毫不在意说着自己的伤心往事,叶澜依只觉得害怕。
原来高高在上的皇帝年少时是这样对待她们的,只是随着时间流逝,一切都不一样了。
……
这边安陵容发现自己最近总能听到有人议论莞嫔。
一次二次还能是偶然,可每次都能被自己听见,这就耐人寻味了。
“你说都是一同入宫的,怎么景阳宫那两位就没这个福气呢,还是好姐妹呢,人家都是一宫主位,等莞嫔娘娘生下龙嗣便可封妃了。”
假山后的宫人还在兢兢业业完成自己的任务,安陵容死死拉住已经暴怒的夏冬春,手指竖在唇边示意她不要说话。
里面的对话还在继续,声音虽小却很清晰。
“可真让羡慕,进宫数年这就马上要封妃。”
“同人不同命啊,同样是父亲犯错,怡贵人的父亲没了后续,莞嫔娘娘的父亲却官复原职了,可见啊……”
“笑什么,那样的出身连咱们都不如。”
“好了别说了,快走吧,待会儿嬷嬷该着急了。”
等人走远夏冬春生气地甩开捂在自己脸上的手,指着她们离开的方向怒喝,“哪里来的宫人这样没有规矩,”
“她们是不想要了,居然私下议论主子。”
“你拦我做什么,就该将人逮了撕烂她们的嘴。”
夏冬春嘴唇都有些颤抖,进宫这些年她还是第一次被人骑在脸上骂,满宫谁不知道她有靠山。
“不行,我得去告诉皇后娘娘。”
安陵容根本抓不住盛怒的夏冬春,去宫外跑了一趟,她的身体明显好了许多,就这力气就不是一般女子能比的。
“哎呦,好疼啊,你慢着些。”安陵容弯腰捂着腿叫了出来。
听到她的痛呼夏冬春这才停下动作回头,“怎么了这是,走路慢着些,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的!跟在身边还能看着主子崴脚!”
“好了好了,是我着急了,你带我去坐一坐,我疼的厉害。”
夏冬春立刻收声,“让人备了轿子咱们回宫去,别伤着骨头。”
在宫外她的穿着全都以舒适为主,猛地回宫还适应了一段时间,经常会忘记自己鞋子有多高。
摔过一次的夏冬春知道有多疼,生怕安陵容伤了骨头。
看她坚持安陵容也只能随她。
好在只是的扭伤,上了药休养一段时间就好。
太医走后夏冬春依旧坐在安陵容床边生闷气,瘪着嘴委屈的都要哭了,她从来没被人这样羞辱过。
安陵容叹了口气,将手边的帕子递过去。
“我没哭~”夏冬春接过帕子扔到一边,转身换了个方向。
“别生气了,这样的话你是第一次听到,我却不是。”
不等她说完夏冬春快速将身子转了过来,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那你怎么不说,抓住杀鸡儆猴啊,就这样让人欺负不成?”
“没有这样简单,若是处处都有流言,皇后娘娘早就下令处置了,她一向是最烦这些闲言碎语的。”
“恰好都让我听见,应当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夏冬春抬眼想了想,似乎真的是这样。
“那怎么办,咱们去告诉皇后娘娘吧!”
安陵容扶额,替皇后觉得心累,她似乎看到了打不过旁人找父母撑腰的熊孩子。
“不用,你这样……”
夏冬春俯身凑过去听安陵容说话,眼睛越来越亮。
“你放心,这事交给我去办,你在这儿好好养伤。”
她说完便气势汹汹地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