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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御案之后,皇帝刘彻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非常明白平阳公主刘娉、丞相田蚡这些人绝对不可能单纯地因为家里子孙在大街上被揍了就跑过来讨要说法。

实际上,他们真正想要的是从自己这里得到一个明确的态度——现今的卫皇后深得圣心,而太子刘据则是皇位名正言顺的接班人。

这背后牵扯到的利益关系错综复杂,刘彻自然心知肚明,但他必须权衡各方势力,维持住宫廷内、朝廷外的微妙平衡。

毕竟,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一场腥风血雨。

“陈蟜,尔身为朝廷大将,当街斗殴成何体统。朕念你立下汗马功劳,功过相抵,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你可有怨言?”

陈蟜心知卫皇后、平阳公主刘娉、丞相田蚡等人势大,皇帝刘彻为了安抚她们也不得不做出妥协,抵消他的功劳,给刘娉、田蚡等人一个交代。

陈蟜拱手一揖,正色道: “末将今日打得爽快,并无怨言。”

皇帝刘彻嘴角抽搐,这小子输了里子,也要在面子上压对方一头。

但是他并不反感,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的朝气,若是这个年龄就像个隐忍的老贼一样,那他用起来也得加点小心了。

平阳公主刘娉、丞相田蚡等人,也差一点让陈蟜置气般的言论整破防了。

但是今天她们的目地达到了,若是再得寸进尺,皇帝刘彻那一关就过不去。

算了,跟一个少年人置什么气!他只是无能狂怒罢了。

这时,皇帝刘彻厚重的声音再次响起,“陈蟜,当年你母亲和太皇太后为你和隆虑公主定下婚约。

如今隆虑公主已经到了及笄之年,你回去之后,在上林苑“陈园”等待接亲吧。”

“末将遵旨。”陈蟜向皇帝陛下行了一礼。

这是打一棒子之后,再给颗甜枣吃呀!陈蟜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深知自己立此大功,如果真要将功抵过,实在是说不通,军方那边必须得有一个说法才行,不然极有可能种下隐患呐!

平阳公主刘娉不禁暗自叹息一声,她心想:“皇帝这是不打算斩草除根啊!既然无法做到一招制敌,那就得想法子加强同皇帝之间的联系才好。

”襄儿眼看着也到了适婚的年纪,看看是否能通过和皇帝联姻来巩固关系呢?

没能对陈皇后、馆陶公主一系赶尽杀绝,丞相田恬略感可惜,但是没关系,来日方长。此时头疼的应该是卫皇后、平阳公主等人,他还排不上号。

皇宫里,公主寝宫,一个深红色衣裙的高髻珠钗少女端坐在桌旁,正做着刺绣手工。

只见她,肌肤白皙如雪,宛如羊脂般柔滑细腻;面庞呈瓜子形状,青涩中透着一丝妩媚动人之态。

弯弯的眉毛下,一双眼眸犹如秋水般清澈明亮,顾盼生辉间散发出迷人的魅力;

高挺的鼻梁如同玉雕一般精致,为整张面容增添了立体感和高贵气质。

那粉色的樱唇娇艳欲滴,微微上扬的嘴角更是令人心弦紧扣,心驰神往。

从坐姿看,婀娜有致的身姿初具规模,葱白般的玉指灵巧的绣着花鸟虫鱼。

一个垂发的小宫女丹。快步走了进来,“公主殿下,未央宫里传来消息。皇帝陛下已经命馆陶公主入宫挑选您和陈驸马的婚期了。”

隆虑公主闻听手一抖,绣针就将纤纤玉指刺了一下,白嫩的指尖上出现了一颗微小的血滴。

“唉呀!公主你没事吧?”小宫女丹珠走到近前,仔细察看。

“没事。”隆虑公主有些慌乱,顾不上刺痛的手指,急忙询问: “丹朱,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公主殿下。”小宫女丹朱点着小脑袋。

隆虑公主蛾眉微蹙,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自从她懂事以来,便时常聆听母亲太皇太后提及自己命中注定的一门娃娃亲,而那驸马正是姑姑馆陶公主的幼子陈蟜。

那时,陈蟜的姐姐陈阿娇登上后位,众人纷纷阿谀奉承,称赞隆虑公主乃有福之人。

然而,这看似美好的未来却在短短一个月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故。

起初,陈皇后惨遭废黜,被贬至长门宫居住;紧接着,卫皇后入主上宫,成为后宫新的主宰者。

隆虑公主身为陈皇后的未来弟妹,自然也感受到了世态炎凉……

不仅日常开销遭到严苛克扣,身边服侍的人一裁再裁,最后只剩下丹朱一个小宫女了。

更有甚者,宫中一些人开始对她冷眼相待,甚至暗中使绊子。

更令她忧心忡忡的是,曾听闻母亲太皇太后有意解除她与陈蟜的婚约。

面对如此种种,隆虑公主深感无力。她又能做什么呢?只能随波逐流罢了。

今日听说皇帝已经命馆陶公主进宫,商量挑选她和驸马陈蟜的大婚之日。她就猜到宫外的形势,又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否则她和陈蟜的婚事可能就黄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的小宫女丹朱开始叽叽喳喳地讲述起宫外的传闻来:“据说陈蟜驸马率领着三千铁骑,悍勇的冲向拥兵十万匈奴人的单于大帐!而且啊,他竟然还成功地斩杀了那个可恶的军臣单于,一举击溃了这整整十万的匈奴大军呢!

哇,真是太厉害啦!就连咱们的皇帝陛下,都称赞陈蟜驸马是个‘猛将’呢!”

听到这里,隆虑公主心中暗自思忖道:“原来如此啊……陈蟜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呢,想必皇帝陛下也是迫于无奈,才不得不重新提起他与我之间的婚约吧。”

想到此处,她不禁轻轻叹了口气,还是早点嫁出去吧,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与此同时,馆陶公主府内,馆陶公主和堂邑侯陈午相对而坐。

陈午脸颊削瘦,面色发青,似是生了一场大病;而馆陶公主则半老徐娘,脸上涂脂抹粉,甚至还带着一丝潮红。

“哼,等我死了,你在为所欲为不行吗?”陈午显得有气无力,面带无能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