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3号高炉厂房内,气氛压抑得近乎窒息。
四周一片死寂,唯有岑梅独自坚守在废弃钢渣下的通道口旁。
她身姿笔直,宛如一座坚毅的雕像,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执着。
她早已让其他人员撤离,可心中那股牵挂如同紧紧缠绕的藤蔓,在未见陆辰熙等四人平安出来之前,她决然不会挪动半步。
岑梅双手紧紧握着对讲机,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声音急切得近乎嘶吼,冲着对讲机呼喊:
“辰熙!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出来?下面到底啥情况,快说啊!”
声音在空旷的厂房内回荡,带着一丝颤抖,仿佛要冲破这死寂,探寻到陆辰熙他们的踪迹。
“岑姐,我和晓英被困在控制室里了,出不去了。”
“你们别管我们,赶紧撤离,有多远跑多远!”
陆辰熙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带着深深的焦急与无奈。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地敲击在岑梅的心上,透着一股绝望的意味,仿佛他们已身处绝境,无力回天。
“你说什么?!被困住了?这到底怎么搞的?”
岑梅闻言,宛如遭受晴天霹雳,身体猛地一颤,脸上满是震惊与惶恐,急切追问道,声音都变了调。
“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们怎么会被困在那儿?”
“是盛士林那个混蛋!他启动了数据中心自毁程序,把我和晓英困在这控制室,想置我们于死地。”
陆辰熙的话语中透着绝望,似是在交代最后的遗言,声音微微发颤,饱含着对家人的牵挂与不舍。
“岑姐,要是我……你帮我给老婆带句话……”
“你少给我胡说八道!你要跟老婆说什么,自己当面去说!”
岑梅情绪激动,不等陆辰熙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带着哭腔却又无比坚定。
“你们都得给我活着出来,听到没,辰熙!你可是打不倒的陆辰熙,我信你肯定有办法自救,一定行的!”
说着说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顺着她的脸颊奔涌而下,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显然内心已被巨大的担忧与恐惧填满。
此刻,在地下数据中心的控制室内。
陆辰熙看到关如超准备用手枪射击玻璃门,不假思索,一把拉住妹妹,脚步踉跄地往控制台的一侧躲闪。
他的动作急切而慌乱,双手紧紧护着张晓英,仿佛要用自己的身躯为妹妹抵御一切危险。
张晓英在躲避的过程中,不经意间瞥见控制台下电脑主机服务器的型号,竟是极为老旧的Ibm主机。
她心中猛地一动,像是在黑暗中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急忙靠近服务器,蹲下身子,仔细查看。
只见机柜铭牌上刻着「通安钢厂1990年电算化试点设备」的字样。
张晓英曾在资料中看到过这种老机型的介绍,深知它能够兼容几十年前的古董指令集。
她怎么也没想到,盛士林竟会将这种老古董与现代的新机柜连接在一起。
刹那间,张晓英的脑海中仿佛闪过一道灵光,一个破解自毁程序的办法在心中逐渐成型。
她迅速将目光投向控制台,目光如炬,在一个毫不起眼的部位,果然发现了纸带阅读器接口。
若不是熟知内情,旁人定会以为这只是一处复古装饰。
张晓英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急忙用无线通话器,呼叫岑梅:
“岑姐!能听到我说话不?情况紧急,快回话!”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紧张与期待,语速极快,生怕错过一分一秒。
“晓英,能听到,能听到!你快说,怎么了?”
岑梅的声音从通话器里传来,带着明显的哽咽,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痛哭,此刻又强打起精神,急切地回应着张晓英。
“岑姐,你还记得黎教官给咱们上计算机课时,讲过纸带编程,往电脑里输入程序的事儿不?”
张晓英语速飞快,迫不及待地问道,每一个字都像连珠炮般蹦出,语气中满是焦急与期待。
“记得,晓英,这都啥时候了,你咋突然问这个?”
岑梅满心疑惑,声音中充满了不解,她眉头紧皱,不明白张晓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问这个有何用意,心中愈发焦急。
“岑姐,你听我说!我瞧见高炉控制台上有纸带阅读器接口,那儿没准还留着没用过的纸带。要是能找到纸带,说不定就能终止数据中心的自毁程序,救大家的命!”
张晓英一口气说完,语气中满是期待,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眼睛紧紧盯着通话器,像是要用眼神传递这份希望。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找,你等着!”
岑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顾不上擦拭脸上的泪水,转身撒腿就朝着高炉一侧的控制台奔去。
她的脚步急促而慌乱,在空旷的厂房内带起一阵风声,仿佛在与时间进行一场生死赛跑,每一步都踏得极为用力,似乎要用这股力量为陆辰熙他们争取生机。
那落满灰尘的控制台下部有几个橱门,岑梅跑到跟前,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拉其中一个橱门。
橱门“嘎吱”一声被打开,里面堆积着一些杂乱无章的文件夹。
岑梅心急如焚,双手像疾风一般,迅速将文件夹从橱子里扒拉出来,眼睛急切地在里面搜寻着,然而并未发现张晓英所说的纸带。
她的心猛地一沉,但并未放弃,赶紧又打开旁边的橱柜门。
这一次,在一些碎纸的下面,她终于发现了一卷聚酯薄膜材质的纸带。
这种聚酯薄膜具有良好的防潮抗腐蚀功能,虽历经多年岁月,纸带依然保存完好。
岑梅欣喜若狂,急忙拿起对讲机,大声喊道:“晓英,纸带找到了!可没有打孔机,这可咋整啊?”
她的声音中既有找到纸带的喜悦,又因没有打孔机而充满了担忧,声音微微颤抖,急切地等待着张晓英的回应。
对讲机里立刻传出张晓英焦急的声音:
“岑姐,没时间找打孔机了!赶紧把纸带送下来,我有办法,快!”
她的声音坚定而急切,仿佛在传递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语气不容置疑,像是在向岑梅下达最后的指令。
“好!”
岑梅简短有力地回应一声,紧紧攥着纸带,转身朝着通道口全力跑去。
她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匆忙,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与此同时。靳如钢双手紧握着大铁锤,一路狂奔,终于跑回到了控制室的玻璃门前。
他面色通红,汗水如注,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滴落在地面上。
没有丝毫犹豫,双脚稳稳地站定,双手高高抡起大铁锤,朝着关如超开枪射击的部位,狠狠地砸了下去。
“嘭!”
一声巨响在通道内回荡,犹如沉闷的雷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只见防弹玻璃上出现了一个醒目的白点,然而玻璃门却依旧稳稳地矗立在那里,纹丝不动,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钢铁堡垒。
靳如钢咬着牙,腮帮子因用力而高高鼓起,双手再次高高抡起大铁锤,继续疯狂地砸着。
他的手臂肌肉紧绷,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全身的力气,一下又一下,仿佛要将这扇阻挡生机的玻璃门砸个粉碎。
一连十几锤下去,终于,防弹玻璃门的一角被砸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但这个洞口,对于身形庞大的人类而言,实在太过狭小,仅够一只猫勉强钻过,人根本没有可能通过。
靳如钢此时已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快要累瘫在地。
他双腿微微颤抖,双手因过度用力而麻木,几乎握不住大铁锤。
关如超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前,从靳如钢手中抢过大铁锤,双手紧紧握住锤柄,继续朝着玻璃门砸去。
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每一次砸击都带着必死的决心,仿佛要用这最后的力量,为陆辰熙他们打开一条生路。
嘴里还不停地吼着:“给我开,给我开”。
倒计时已经无情地过去了三分钟,只剩下最后的两分钟,数据中心即将迎来毁灭性的灾难。
整个空间仿佛被死亡的阴影笼罩,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陆辰熙心急如焚,冲着两人大声呼喊:
“你们俩别管我们了,赶紧给我撤!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都得死在这儿!”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无奈,眼中满是对两人安危的担忧,声嘶力竭地吼着,试图用这最后的呼喊,让关如超和靳如钢赶紧撤离。
就在这时,岑梅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她的头发凌乱,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汗水,手里紧紧拿着那卷纸带,大声对张晓英说:
“晓英,纸带拿来了!快,接下来咋办?”
她的声音因奔跑和焦急而变得沙哑,但却充满了希望,眼睛紧紧盯着张晓英,期待着她下一步的指示。
张晓英听到声音,急忙跑到封闭的防弹玻璃门边,将手从砸开的洞口伸出去,急切地大声喊道:
“岑姐,快把纸带给我!快!”
她的眼神中满是渴望,仿佛那卷纸带就是他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岑梅急忙把纸带塞进张晓英的手里,紧接着着急地问:
“晓英,没打孔机,你到底打算咋弄啊?”
语气中充满了担忧与疑惑,不知道张晓英究竟有什么办法。
张晓英顾不上回答,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手指飞快地在钥匙串上翻动,找出那把十字形的钥匙。
她神情专注而坚定,开始在纸带上手工凿出三排孔洞。
她的动作虽显笨拙,但却无比认真,每一凿都倾注了全部的希望。
她所编码的,正是「SoS」的莫尔斯电码:…---… ,转换成二进制则是00
00
这是他们在绝境中发出的求救信号,承载着生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