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鸢深思熟虑,左思右想,绞尽脑汁,始终没想起来其他还有什么?
“没了吧……”她用微弱的声音回应。
男人紧紧捏住她脸,眼神还是阴冷,似乎想从她口中听到更多。
穆鸢眼底疑惑,很是不解,她伸手想推开男人捏她脸的手。
奈何男人不松手。
反而用另只手,把她乱动的手禁锢住。
导致她说话模糊不清的,“还有什么?”
厉铖野眼神阴暗,松手转而掐住她后脖颈,眼眸逼近,一字一句,开始罗列她的‘罪行’:
“整天给赵昆发消息打电话!”
“生孩子不出力,还天天气老子!”
“走了不知道汇报一声!”
“坐其他男人的车!”
“回家了还故意躲老子!”
“洗个破澡还反锁门!”
他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她燃烧殆尽。
穆鸢早习惯他这样了,所以面对他冷言冷语的质问,整个人还算平静,她抿了抿唇,挨个解释:“赵昆那边,我以后不会了,一定直接找你。”
“卓星礼你认识,况且饶梦涵和我一起的,这个应该……”
穆鸢打心底觉得,厉铖野在钻牛角尖,不过想了想,还是决定退一步海阔天空,便说,“我下次注意。”
“回家我没躲你,我只是累了,想早点洗澡。锁门的话……这个貌似也……”穆鸢睫毛轻眨,望着男人,心里实在费解,但还是耐心解释,“就是顺手,真没别的意思。”
厉铖野掐着她后脖的手悄然用劲:“没了?继续,狡辩完。”
“不是狡辩。”
“没差,继续。”
穆鸢只好继续解释:“生孩子的话,确实只能你出力,这个我没法,我也不可能找别人,对吧?”
“你巴不得找别人。”厉铖野眼神凛冽,冷不丁来这么一句。
“你才想找别人吧。”穆鸢直接回他,“你不能老是这样,把你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觉得那是我的想法。我明明没有这样,你非说我这样。”
“老子倒是想找别人,要不是老太太,谁他妈乐意搭理你!”
穆鸢毫不示弱:“谁不是呢……”
“你说什么?”厉铖野音量瞬间提高,“再说一遍。”
“都一样。”穆鸢音量提高了一点,不过比起男人,她还是算小声,“我和你,都是一样的。”
协议夫妻,利益共同体。
他不乐意搭理她。
她难道就乐意……
脾气那么古怪,情绪琢磨不透。
厉铖野盯着她,眼底似乎比刚刚更冷,他手心用劲,将她往他面前狠狠一带,两人身体愈加逼近,几乎胸膛贴着胸膛。
男人放在她后脖颈掌心接着用力,逼迫她仰头,不得不看着他。
“行,这话你自己说的。”
都一样是吧!
她也不乐意搭理他是吧!
男人嘴角弧度森然诡谲,穆鸢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凉意。
“以后再像今天这样,给别的男人打电话,坐其他男人的车,招呼也不知道打一个,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穆鸢垂下睫毛,声音淡淡:“知道了。”
男人这才松开她,穆鸢低头绕开他准备去衣帽间找睡衣。
刚迈出一步,手忽然被抓住。
“去哪?”
“我去找衣服。”
厉铖野没说话,拽着她进了浴室,把她整个人抵在洗手台边上:“不是回来生孩子?半点不知道主动!你怎么生,凭空生?”
“我想着等你洗完澡……”
厉铖野下巴指了指里面的空浴缸:“把水放满。”
穆鸢想起在酒店的时候,他们也是在浴缸里……
她咽了咽口水,厉铖野眼神睥睨,漫不经心看着她,欣赏着她脸上‘为难又不得不听从’的微表情。
“动作快点,否则我不保证,十二点前能结束。”男人冷声。
穆鸢只好去把浴缸的水打开。
除了放水,厉铖野还吩咐穆鸢给他脱衣服,解皮带。
上衣全部褪去,只剩下黑色西裤,又要穆鸢给他刮胡子。
穆鸢心里顿时觉得,厉铖野跟古代地主爷转世似的,就喜欢别人伺候他。
好在她还算有耐心。
为了钱,为了和平相处。
她都一一照做,并没有不耐烦。
穆鸢没有给人刮过胡子,只能按照厉铖野说的步骤,一点一点手动帮他刮。
其实刮胡子并没什么,关键厉铖野一直故意为难她。
明知她一个女孩子,没有他高,他也不愿意稍微弯点腰,甚至还故意把背脊挺得笔直。
浴室内开了明亮的灯光,厉铖野垂眸睥睨,看着穆鸢笨拙缓慢的动作。
厉铖野习惯用手动的剃须刀,穆鸢没上过手,怕一个不小心,把人给割伤了。
所以动作很小心。
一双水盈盈的眼睛,在白炽灯光下专注且认真,她捏着剃须刀,沿着泡沫刮过他刚毅冷峻的面颊。
下巴的位置还好,再往上,穆鸢想要操作,必须垫着脚。
可一垫脚,她拿剃须刀的手就不太稳,试了两次都不太顺手,穆鸢轻声开口:“你可不可以,稍微低一点……”
厉铖野盯着她专注的神情,似乎没有听到。
穆鸢看向他:“你……能稍微低一点吗?唇周不太好弄。”
厉铖野:“不能。”
“……”
“那弄伤了,我可不管。”穆鸢就只好说。
厉铖野像炸毛狗一样,眉头紧拧,冷声质问:“什么叫弄伤了你不管?想生孩子,想要两千万,就这态度?”
穆鸢心里喟叹一声:“那你等一下。”
厉铖野正疑惑她要干嘛?
穆鸢直接去外面把衣帽间的换鞋凳搬了进来,她脱鞋站到凳子上面,立马比他还高了那么一点点。
厉铖野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诧异又带着些许嫌弃。
反正不是什么好眼神。
穆鸢完全不在意,捏着刮胡刀:“这样正好。”
说完手轻轻扶着男人的脸,帮他处理唇周的胡子。
他平常比较注意个人形象,胡茬并不深,很好刮干净。
穆鸢靠近些,捏着刮胡刀,沿着泡沫一点一点刮过。
两人视线几乎平齐,厉铖野眸光深沉,看着她温柔细微的动作。
等她刮好最后一点,他冷不丁来一句:“你以前伺候过不少男人吧。”
日常厨艺,生病照顾,细微护理,什么都还做得不错。
看着很有经验。
瞧着不像是第一次。
穆鸢有种想把刮胡刀甩他脸上的冲动:“还行吧,没多少个。”
话音刚落,她手腕就被死死捏住,剧烈痛感弄得她一声惊叫:“你干什么?”
厉铖野一手死死禁锢住她手腕,另只手将她手里一次性的刮胡刀抽过扔垃圾桶里,眼神凌厉:“没多少个是几个?不是没谈过男朋友?”
“疼,你撒手——”
“回答我。”
“我没谈过,更没伺候过,你说话太难听,我才这么说的。”
厉铖野这才松了几分手劲:“少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
穆鸢抽回自己的手,顺从地说了个嗯。
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流水声,厉铖野侧眸看了眼,浴缸的水位正好差不多。
他眯了眯眼,看向穆鸢的眼神讳莫如深。
穆鸢默默走过去,将浴缸水龙头关上。
她站在浴缸边上,看着站在不远处,几步之遥的厉铖野。
四目相对,浴缸内水波荡漾,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穆鸢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握了握。
“水好了。”穆鸢轻声细语,看着他说。
厉铖野眉梢微挑,眼底腹黑的意味格外明显:“水好了,然后呢?”
他声音清幽,不冷不热的语气,却在低沉间隐匿着焉坏诡谲。
短短六个字,令人心口坠坠,莫名慌乱。
穆鸢轻咬红唇,看了眼氤氲着水汽的大浴缸,她做好心理建设,走到厉铖野面前,手指轻轻靠近他西裤的纽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