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乐章坐在太师椅上,竖起一条腿,手肘横放在膝盖上,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们俩,“真这么疲惫啊?瞧着没一点精神气,回来也不先吃点?”
谢如墨和宋惜惜不甚自然地转了脸,各自咳嗽了一声。
谢如墨咳咳咳几声之后,道:“吃过了,着实是劳累了些,折腾……腾,对,折腾了一宿,又进宫去了,再回来又沐浴什么的,累,累着了。”
王乐章皱起眉头看向小师妹,怎地?这小师弟如今成了结巴啊?
“噢,五师哥吃了吗?”宋惜惜避开他奇奇怪怪的眼光,问道。
王乐章一下子就来了兴致,“从昨晚到如今,吃了三顿,说起来梁嬷嬷做的馄饨好吃啊,比什么山珍海错都要美味。”
“是啊,挺好吃的。”宋惜惜点点头,又看着他手里拿着那根火铜似的东西,“这是火铳?”
“没错,咱们师父鼓捣的玩意,叫我送来给小师弟,让小师弟给兵部看看,是否能量产的。”
谢如墨眸光一下子被吸引住了,这火铳瞧着有些不一样啊,多了一截,且有些机关似的板扣,而且,这火铳没看见火捻啊。
“这火铳如何改良的?能做到连续两发三发吗?”谢如墨问道。
“六发,这是用火药的,不用火捻了,扣动便能发,然后……”他把火铳拆开,“装了火脱器,一般的都能开三发,这是能开六发的,三发那个师父早些年便做好了,但他说三发不够,六发合适,所以这叫六眼铳,师父说还得再做到十眼铳才好,如今也还在研究呢。”
“六发?”谢如墨一下子是疲惫也没有了,困倦也没有了,急忙走过去拿起来看,但原先因为没怎么研究过火铳,毕竟那玩意不怎么好使,容易炸膛不说,临危之际还得点燃火捻,除非是伏击,不然真的没用,“能射多远啊?”
王乐章道:“说是能挺远的,但具体多远,他也懒得丈量,说是送到王府你们自己再量吧。”
“五师哥,试一下。”谢如墨不知道如何嵌回去,只用晶亮的眸子看着王乐章。
王乐章便重新组装起来,“在那小树林里我用了一次,对了,这里有一个叫瞄准器的,说是可以瞄准了再打,一般从这个小孔里看出去,看到敌人的脑袋,就可以扣动。”
他一边解释,一边拿着火铳对着宋惜惜的脑袋,“一般来说,这样朝着小师妹的脑瓜上打一下,小师妹的脑袋就像瓜一样炸开了。”
“快别对着她。”谢如墨手都哆嗦,连忙伸手捂住那黑通通的口子,“我们出去外头打。”
“肯定不能对着她。”王乐章笑得是唇红齿白,觉得很幽默地问了宋惜惜一句,“小师妹,怕吗?”
宋惜惜说:“怕,怕你被师父打残。”
王乐章笑容凝固在唇边,站起身来一扬手,“小师弟,我们到外头去。”
外头其实也不合适,需得到旷野去,然后有靶子,如此便可丈量射程。
谢如墨叫上张大壮和棍儿,把于先生也一并叫了去,就在京郊一处无人的旷野,隔十丈竖立一个靶子,总共竖立了三个,也就是看最远能否打到三十丈远。
但他觉得三十丈应是不行的,十丈左右勉勉强强能够,因为之前的火铳最远也是十丈,一般的都是五丈八丈远。
王乐章端起火铳,他们几个站在一旁,看他把一只眼睛凑到那个瞄准器里,扣动扳机……
众人看过去,看他打的是哪个靶子,但看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才想起连声响都没有。
“噢,对不住,要上膛,再来一次。”只见他动作利索地拉动上膛,继续瞄准。
“砰!”地一声,只见远处扬起了一点硝烟,很快消散。
张大壮纵步飞,先看十丈的,再看二十丈的,最后跑去看三十丈的,待看到三十丈的靶子穿了孔,他简直不敢置信,“天啊,这可是三十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