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面色苍老的大祭司只看了问话人一眼,并没有言明,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看向不远处的阿离,“阿离,你跟我来。”
“是。”那名叫阿离的女子应声后,跟着大祭司进了隔壁的石屋。
好半晌,阿离才从屋内出来。
“大祭司要我回趟南疆主城。”说完,阿离不等其他人回复,转身回了自己房间收拾物品。
苏糖这边,几人穿过充满瘴气的密林,再次返回禁地密林外。
苏糖和齐令珩他们返回空间后,将防护服脱了。
“我们身上不会被下什么蛊虫吧。”齐焰有些担忧的问道。
他感觉这次去讨要蛊虫有些太顺利了。
“应该不会,咱们全程都穿着防护服,那些小虫子应该需要接触皮肤才能进入身体。”齐风回道。
“那就好,我再去冲洗个澡。”齐焰抱着手臂搓了搓,去了一旁的浴房冲澡。
苏糖再次将所有换下来的防护服都收进了消毒的房间。
开启高温消毒程序,即便是衣服上被投了蛊虫,高温下,这些蛊虫也都会被蒸熟了。
众人休息好,随即只有苏糖和齐令珩再次上路。
“要不你弄辆马车,我带着你,这样你也能舒服些。”齐令珩看向一旁在马上驰骋的苏糖说道。
“不用了,咱们骑马能快些。”苏糖想着赶紧离开南疆,进入大雍的地界,应该能安全些。
至于新弄来的蛊虫,田教授现在已经沉迷于其中,在实验室里开始研究了。
苏糖的想法很好,可半路上还是被人拦住了。
“站住!!”实在是没办法,离开南疆禁地的路只有一条。
苏糖他们面前的路被人拦住了。
数十个穿着艳丽服饰的南疆人拦在路的中间,而这些人中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苏糖和齐令珩拉住马缰,侧停在路中间。
“你们进了禁地了!”站在人群中的女子,惊愕的看着苏糖和齐令珩。
之前放置追踪蛊寻找苏糖的人就是她派去的。
只是没想到那些人带着追踪蛊竟然都没追到苏糖,反而是让苏糖埋伏了他们,将放置了蛊虫的那人伤的极重。
那人现在还吊着命呢,毕竟古代的医疗之术有限,苏糖可是给那人做了开胸手术的,从心脏边缘取走蛊虫,就已经要了那人半条命。
“去了如何,没去又如何,大路在此,难不成我们去哪儿还要和你们通报?”齐令珩不屑的看着对面的人说道。
“你!”女子被齐令珩的话怼了,脸上顿时显现出复杂的情绪。
苏糖小声的凑到齐令珩耳边说道:“你看看你惹得桃花债,这人怕不是要因爱生恨,最后再连累我吧。”
齐令珩转向苏糖,温柔的说道:“为夫就是死,也会先斩了所有能威胁你的人。”
苏糖和齐令珩这边凑在一起的亲昵样子,让那女子脸上的复杂之色终于转化成了恨意。
“踏足我南疆禁地的,无论是谁都要死!”
“呵,我们进去了,那里的那个什么大祭司都没说什么,放了我们出来,你们又算是什么东西。”苏糖轻蔑的目光扫过面前众人的脸。
果然,在她说出大祭司的那一刻,面前众人的脸上终于挂上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么可能!!”
“你们真的进了禁地!!”
“大祭司怎么可能见你们这些外族!定是唬人的谎话!!”
苏糖白了那些人一眼,这些人恐怕都没见过他们南疆的大祭司吧,这是在这里酸呢么?
苏糖从空间中拿出那张与大祭司手持的令牌差不多的牌子,在众人面前晃了晃,“你看,她将这个都送给我们了。”
“大祭司!!!”
挡在面前的众人见到苏糖手里的牌子,瞬间都跪倒在苏糖面前。
呵,果然,苏糖猜的没错。
这牌子果然是南疆巫医一族的信物。
只是她这块牌子可不是那大祭司手里的牌子。
苏糖将牌子收回,对着还跪在面前的众人挥了挥手,“既然见过大祭司的牌子了,那你们也别挡着路了。”
“是。”众人立即起身,将路让了出来。
只剩最先和苏糖说话的那女子,还呆愣的站在路中间没有挪动。
“阿娜,让开。”路边,一个青年对那女子喝道。
“可,怎么可能,那,定是那牌子是假的。你让我看看那牌子。”阿娜伸手举向苏糖。
“呵!大祭司的牌子,你是什么身份,怎配玷污!!”苏糖转头看向刚刚呵斥阿娜的男子,估计这些人里,这男子才是最终发话的人。
“还不拉开她,我这马要是踏死了她,你可别再赖上我。”
“阿娜,让开!!”男子加重语气呵斥道。
男子见阿娜不为所动,抬手让身旁的人将阿娜架到一边。
“放开我,阿哥,那牌子定是假的!!她心虚了!!”
“阿娜!!”男子走到阿娜身旁,叹息了一声,伸手劈在阿娜的脖颈处。
立时,还在挣扎的女子软了身子,不再闹腾。
“请!”男子对苏糖微微躬身,做了个让路的手势。
苏糖和齐令珩对视了一眼,二人一夹马腹,两匹高大的骏马立即扬尘而去。
待苏糖他们走远,男子身旁的人才小声的问道:“会不会像阿娜说的,那些人的牌子真是假的吧。”
“不会,没人能做出那块牌子。”
之所以这男子能这么笃定,苏糖手里牌子不是假的,除了苏糖手里的牌子确实是真的外。
还有一点就是,制造这块牌子所用材料。
苏糖手里的牌子和大祭司手里的牌子,是用同一块天外铁石打造的,那种泛着黑色光泽的铁石,世上再无第二块。
男子望着苏糖离去的路,此时早已看不到人影。“撤。”
南疆这边几人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往南疆主城返回。
他们来时走的挺快,可回去时,许是士气不足的缘故,一个个走的都很慢。
路上,被打晕的阿娜还没到他们的住处就醒来了。
“阿兄!你怎么能打晕我,那女人手里的......”
“莫要再说那物件的事!”男子警告的对阿娜呵斥道。
“可......”
“阿娜,那男子竟然能将你迷得如此,看来那男子不能留了。”阿娜的兄长眼中闪过杀意,惊得阿娜连连后退了几步。
随后阿娜又猛然扑向自己的兄长,拽着兄长的衣摆,低低的说道:“阿兄,你不能杀他,我,我不喜欢他的。”
“你不喜欢他,自是好事,你别忘了,你是要备选巫女的,自是不可以喜欢任何男子。”
“是。”阿娜松开面前的人,似是认命了一般。
苏糖这边。
没了南疆人阻挠,苏糖和齐令珩骑马日夜兼程往大雍赶路,路上苏糖有时也会放出马车,让齐令珩亦或是齐风赶车,她则是坐在马车内休息。
不过半个月,苏糖一行已经进了大雍地界。
“哎,终于回来了。”苏糖看着边城内的大雍百姓,听着熟悉的大雍汉话,苏糖嘴角的笑容都比之前更灿烂。
“嗯,今日要不要修整下?”虽说一路上,驾车的马和车夫都会换人,可苏糖还是要在外面,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回空间休息。
马车上即便是垫了厚厚的被褥,可也总没有在稳当的床上休息舒服。
“嗯,今晚找个客栈休息下吧。”苏糖挑起车帘,看着路边叫卖的商贩。
“一路上辛苦娘子了。”齐令珩看着苏糖认真的说道:“等回了京都,我就去和你提亲。”
“怎么话题转变的这么快?”苏糖低头咕哝了一句。
见苏糖没有反对,齐令珩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下去,他伸手拉住苏糖的手,“我再和你说个事情。”
“嗯,你说。”
“之前我去和景帝要了一个赐婚的圣旨。”
苏糖闻言挑了挑眉等着齐令珩往下继续说,不过苏糖也能猜到,齐令珩定是找景帝要的与她成婚的旨意。
但景帝肯定是想不到齐令珩是要求娶她的,否则齐令珩肯定是求不到那道圣旨的。
果然,齐令珩嘴角高高扬起,“我只和景帝说,我求娶的女人是个医女,也不是在京都人。”
“哎,估计父皇知道后,会吐一升血吧。”呕估计都要呕死。
毕竟之前景帝对齐家下那个抄家流放的旨意时,已经是放弃了齐家的,现如今齐家之子娶了他的女儿,还是他亲自下的旨意。
一代帝王被臣子耍了,怎么能不生气。
“那公主可要护着我。”齐令珩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说道。
“好。”苏糖拍了拍齐令珩的肩膀。
因为是边城,这里的客栈条件都不怎么好。
苏糖他们也只住一晚,就选了一个看着还算干净的客栈住了下来。
反正苏糖晚上也是回空间睡觉,倒也没什么影响。
齐风将马车拉到客栈后院,给马喂了草料后才转回客栈房间。
“这里客栈的条件比京都的差太多了,连喂草料的事情,客栈都不负责。”苏糖坐在客栈二楼房间内,打开窗户看着窗外的行人。
这里往来的行人不算少,穿着南疆服饰的人也有许多。
“这边是边关城池,来这里谋生的大雍人不多。”
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边疆就会开战,所以向来在边关城池内常住的人都不多。
所以这家客栈只有一个掌柜和一个伙计,客栈还不管饭食。
齐令珩常年久居北疆边关,对此倒是见怪不怪。
“嗯,一会儿你回去休息,我和齐风一人一间,在外面住。”毕竟是住的客栈,万一有人发现他们凭空消失在屋内,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开了两间房,苏糖和齐令珩对外说是夫妻,住的一间。
“不用,咱们一会儿都回去住,谁爱想什么就想什么,大不了我拿出这个,他们还能查咱们不成。”苏糖将临行前,景帝给她的御赐金牌在齐令珩的眼前晃了晃。
“他还给你这个了。”齐令珩惊讶的拿过苏糖手里的金牌仔细看了看。
“是啊,我也说不上来,他对我到底是个什么感情。”苏糖看着金牌呢喃道。
有时,她会感觉景帝似乎还是将她与一众皇子、公主,放在同等的位置上,有时她又觉得,景帝似乎对她是格外不同的。
苏糖说不出来为何会有这种矛盾的感觉,可景帝确实常常给她这两种感觉。
“毕竟是久居上位的人,他的思想已经与常人不同了。”齐令珩将手里的金牌还给苏糖。
据他所知,景帝还从未给任何皇子、公主发过这种金牌。
那金牌后面写着的“如朕亲临”意义可是非同凡响的。
苏糖颠了颠手里的金牌,“咱以后要是穷了,这块金子也能当些钱。”
“呵呵呵,恐怕到时候,哪家当铺也不敢收吧。”齐令珩笑了笑。
入夜,齐风从窗口翻入苏糖的房间,随后三人回了苏糖的空间内休息。
夜里,热闹的客栈很快恢复了寂静。
因为是在边关,城内几乎没什么娱乐项目。
来往的人都是匆忙行走的过客,所以赶了一天路的人,夜晚很快都进入了梦乡。
只是,苏糖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所住的客栈,在半夜来了个不速之客。
那人蹲在客栈房门外,探手在门缝处摸了摸。
随后来人等了数秒,这才用随身的匕首拨开房门内的木削。
轻轻推开房门,许是因为客栈许久没做维修,房门竟是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在万籁俱静的夜里,房门的响声有些突兀。
可此时客栈内的人都睡的死沉,竟是没有一个人发现异常。
进入屋内的人似是也不在乎弄出来的声响,竟然还点亮了手里的火折子。
透过微弱的火光,那人看清了屋内的环境,往放下围帐的床榻走去。
只是走到一半,来人却停下了脚步。
又过了几息,那人加快了脚步,朝着床榻走去,他一把掀开床幔,惊愕的看着面前空空的床铺。
竟是没人!!
那人又摸了摸床铺,入手一片冰凉,根本没人睡过!
怎么会如此!!
来人又扫视了整个房间,竟是发现屋内没有任何私人物品,就好像这间屋子一直是个空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