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点算难听吗?想当初你是怎么说我妈的,又是怎么把她逼死的,你怎么算的上是人呢?你分明是个瞎眼的畜牲啊!”
迟嘉舟冷哼了声,偏开目光。
迟远安恢复冷静,眼神嘲讽,透着威胁的意味,“你做这些有什么好处?你以为你把这些证据公之于众就是对你妈好了?我告诉你,阿舟,这个公司可不止是我一个人的,里面可还有你妈一半以上的股份,你难道想毁了你妈的心血吗?”
“别总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再清楚不过,迟远安,我不是要毁了远安集团,我是要夺回远安集团。”
迟远安大笑,嘲讽的眼底划过一丝欣赏,自大又狂傲,“既然如此那你应该知道把我推出去的风险还有造成的后果,你如果想保住远安集团,保住你妈的心血,那就把这些咽下去,当做什么都不知道,阿舟,你是我迟远安的儿子,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
“儿子,你的身体里流着和我一样的血,我们有着相似的眉眼,同样的心性,你该知道你需要什么,应该放下什么。”
“阿舟,我很早的时候就教会过你了,凡事不要做得那么绝,可你总听不进去,就像现在,儿子指着老子骂畜牲,荒谬!”
迟嘉舟抬了下手,身边的保镖钳制住他,让他动弹不得,男人眸光冰冷肃然,“迟远安,你不配当我父亲,你逃不了的,今后你要一辈子待在牢里赎罪,我早就已经打好招呼了,你永远不会有机会出来。”
迟嘉舟眸光一暗,保镖们意会,架着迟远安离开,猝不及防,狼狈又狠辣。
“翅膀硬了!你以为你以后能高枕无忧吗?!阿舟,为了那个姜的死丫头你这么做真的值得吗?!你害死了她奶奶和弟弟,你以为她还会和你在一起?!死心吧,儿子!她根本配不上你啊!”
迟远安叫嚣,“你不会如意的!你姓迟,生来就是罪孽,怎么可能让你如意?!”
迟嘉舟一个冷眸射过来,迟远安被保镖们封住了嘴巴,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抬手,漫不经心地松了下领带,而后抬起头,望向赵芳玲。
他的目光冰冷蚀骨,让人发自内心的寒凉,令人胆战心惊。
赵芳玲和求饶:“阿舟,我已经把东西交给你了,你就放过我吧,好吗?”
她一脸悲情,“嘉越是你弟弟,你们是亲兄弟啊,他一直以来也没和你抢过什么,求你不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抢?谁抢谁?迟家的一切都是属于我妈的,我妈姓冉,不姓赵。”迟嘉舟低眸,眼神阴鸷冷漠,像看个死物一样,“赵芳玲,看来你精神状态很不好。”
男人轻笑,清冽冷傲的眉眼往上挑,笑得肆意凛冽,狭长的眸子满是玩味与疯狂,像是从地狱来的修罗。
赵芳玲一抖,害怕得不行,连忙求饶,“不要,阿舟,我说错话了,人老了,记性不好,我没别的意思,是我说错了,别怪我,不要……”
“对了,意意……阿舟,你不能把我带走,意意会不高兴的!”赵芳玲仓皇失措,心急之间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避免被迟嘉舟猎杀的合适借口。
迟嘉舟目光骤然一边去。
赵芳玲瞄准机会乘胜追击,“我是意意的妈妈,再怎么说我也是她母亲,虽然我们之间有隔阂,但我知道意意舍不得我。”
“小时候她就更喜欢妈妈,为了妈妈可以做不情愿的事,只为了让我高兴,虽然她大了,但内心还是渴望母爱,阿舟,你要是动我就不怕你和意意彻底没戏吗?!”
赵芳玲说得情真意切,那张清丽温婉的脸看起来格外令人心疼。
迟嘉舟眸光一闪,眼底深不见底,他就这样看着赵芳玲,像是要将她割肉剔骨。
赵芳玲不敢看他,气氛凝固,令人心惊肉跳。
好半晌,迟嘉舟幽幽开口:“到这一步了你还是选择利用意意作为逃脱惩罚的挡箭牌,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嗯?”
他的眼神像是冰冷淬了毒的利剑,“赵芳玲你最好老实点,否则下次让你待的地方可就不止是疗养院这么简单了。”
赵芳玲瘫软,不甘心又无可奈何,此刻的她,只能认命,根本没有与他抗衡的办法,她咬唇,吞咽下心里的苦闷。
保镖们带走了赵芳玲,送进了精神病院,而迟远安,他会公布当年真相,让他在牢里生不如死。
偌大豪华的客厅恢复安静,地上残留的血迹让迟嘉舟无端生出一股厌恶,他起身,眉宇间不耐,松了下衣扣,留下一句‘清理干净’迈步离开了。
接下来,他要去找姜意,之前姜意说的那狠话都不作数,如今他肃清了一切障碍,横跨在他们之间的,就只有感情了。
如果姜意还喜欢他,那他势必不放手。
如果他们不喜欢他,那他就让她喜欢。
至于今天的事情,他和姜意聊完后会公布,这个好消息,得亲自告诉她。
他知道她恨透了赵芳玲,那么赵芳玲就由她亲自处理。
迟家欠她的,他都还给她。
姓迟,是原罪。
那他就洗清罪孽,干干净净地走到她身边。
—
房间,再三犹豫之下,裘千蓉还是告诉了迟嘉舟。
男人沉默了半晌,听筒里只传来电流声,裘千蓉也摸不清他是什么想法,就在她打算开口之时,迟嘉舟哑声:“这事我知道。”
裘千蓉眼底划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以他的实力和手算,知道这事再平常不过。
“还是和你说一声谢谢。”他冷淡的声音温和了几分,“这几年,辛苦了。”
“不客气。”裘千蓉,“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只希望意意幸福。”
她问:“你打算怎么做?”
迟嘉舟温声,“意意人呢?”
“在家。”
“麻烦你和她说一声,我想见她。”迟嘉舟,“你告诉她,比起眼睛,我更相信心指向的方向。”
裘千蓉:“我会如实转告的。”
电话被掐灭,迟嘉舟握手机,情绪不明。
他不在乎姜意把自己放在朋友之后。
四年前,她选择了奶奶和弟弟,他不怪她,四年后,她选择朋友,他也不会怪她。
他只怪自己,总让她在爱她的人之间做选择。
是他不对,是他做得不够好,才让她置于危险之境。
如果姜意始终跨不过这道坎,他带给她的只有痛苦,只能让她在爱她的人之间做选择,陷她于两难之地。
那他真是罪该万死,罪无可恕。
几乎一瞬间,他脑子里出现一道不容忽视的声音:放过她,给她自由,让她能够永远不因他而被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