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也是目前夏南星最关心的地方,他想要知道这是蜀州那边的意思还是周涂个人的主意,如果是前者的话,那他就需要赶紧将丫丫杨氏还有囡囡送至京城,这样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不过在他的印象中似乎和蜀州并没有什么恩怨,非要说有的话就是他在京城的时候碰巧发现了夏康间接逼死了对方,蜀王想为自己的大哥报仇所以针对于他。
可是以两位王爷之间的关系,好像做不到这点才是。
这个时候周涂微微叹了口气,缓缓开口了。
“侯爷,这件事是小人一人所为,和其余人没有关系。”
闻言夏南星神色骤变,冷眼看着对方,静静等待着周涂接下来的解释。
“之前您发现了那些商人的事情,在下一时糊涂,想用这样的方式转移您的视线。”
“所幸并未酿成大祸,实乃万幸。”
“至于在下,自知万死难赎,要杀要刮,任凭侯爷处置。”
周涂对于这件事也是后悔无比,他本身对于夏南星就是无比崇敬,不管是蜀地三王,亦或是其它心怀大志之人,对于戎狄的态度都是一致的。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所以夏南星在齐州的举动可以说在九州都是威名远扬,人人称颂,而他却在冲动之下意图对夏南星的家人下手,这样的举动有违大义,而无论成与不成,夏南星对于蜀州再没了半点好印象,以后滇王想要拉拢于他可谓是难如登天。
周涂此举有百害而无一利。
不过现在的他就算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夏南星在得知了真相之后也是松了口气,至于询问周涂幕后之人,他也没有这个打算,一个能在湖州经营十几年还忠心耿耿的人不可能动摇。
走出监牢之时,夏南星默默吩咐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几个时辰之后,监狱传出消息,周涂畏罪自杀,其家人也追随而去。
夏南星虽有些不忍,但是涉及到了他的家人,他也绝不可能心慈手软。
...
此刻在文宣侯府的后院之中,夏南星正和丫丫一起教导着囡囡识字。
“哥哥,这个字也难写了,要不我们明天再学吧。”
“不行,你又想偷懒是不是,今天就学了这一个字你都说累。”
看着纸上那个歪七扭八的夏字,夏南星真是哭笑不得,囡囡这丫头虽然聪明,但就是不喜欢读书,反而是喜欢刀枪剑戟。
就在二人拉扯之际,丫丫端着一盘点心走了过来。
小丫头一看到她,手中的笔一下子就丢掉了,随后径直跑了过去。
“嫂嫂,囡囡好累啊,哥哥不让我休息,你帮囡囡求求情好不好?”
“你这丫头,我什么时候不让你休息了,你还学会告状了是吧,赶紧回来继续写字。”
“好啦,太平,囡囡还小,你就让她先休息一下吧,吃点东西了再说吧。”
听到丫丫帮她说话,小丫头刚刚还愁容满面,一下子就又喜笑颜开了。
“嫂嫂最好了,囡囡要吃嫂嫂做的点心。”
说着她就要伸手去拿,不料丫丫却是将盘子抬高了几分。
“囡囡你也是啊,你哥哥好不容易有时间教你读书,你怎么不好好学呢,读书识字才能变厉害,就不会有人敢骗你了。”
“变厉害,能和哥哥一样厉害吗?”
“当然可以。”
“哈哈哈,好,囡囡吃饱了就学,等我学会了写字就让虎子他们给我磕头。”
“你这丫头,为什么让他们给你磕头啊?”
“不是嫂嫂你说的读书识字以后就和哥哥一样厉害吗,我看那些人不就给哥哥磕头吗?”
“你...”
看见二人这副场景,夏南星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太平你还笑,你看这丫头都学了些什么。”
“是是是,我知错了夫人,这就好好教育她。”
...
正当夏南星几人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时光之际,京城却是迎来了一个惊天噩耗。
“启禀陛下,武关守将卫进将军传回消息,靖边侯亲率十万大军意图收复临渊城,不料在半途遭遇戎狄人埋伏,十万大军全军覆没,夏将军本人...”
“靖边侯他怎么了,快说。”
“靖边侯为国尽忠了,尸首被戎狄人送回了武关城下。”
“什么!”
听到斥候的话夏桀浑身一软,径直向龙椅后方躺去,索幸一旁的黄羊儿时刻关注着这边,及时扶住了他。
堂下的文武百官听到这个消息也都是一惊,随即爆发了激烈的议论之声。
太尉田横更是难以置信,直接走到了传信之人身前,朗声质问:
“你说的可是千真万确,卫进是否亲眼看见了靖边侯的尸首?”
“回太尉大人,小的所说句句属实,当时卫将军亲自揭开了盖在靖边侯身上的白布,小的当时就在旁边,绝不可能有错。”
听到斥候肯定的回复,田横只觉着天旋地转,一个站不稳就要向后倒去,好在他身后的几名官员及时接住了他。
“太尉大人,您节哀啊。”
“是啊,靖边侯一心为国,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
此刻的大殿之中经过了刚刚的议论之后再无半点声音发出,文武官员都低下头来等待着皇帝的旨意。
而回过神来的夏桀也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赶紧出言询问百官是否有应对之策。
这个时候丞相司马骥找准时机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如今靖边侯英勇殉国了,卢将军带领的几万人马也损失惨重,武关只剩下了卫卢二位将军以及几万残兵,一旦开春之后戎狄大举进攻,恐难以守住啊,依臣之见陛下应今早派遣武将率军前往武关据守,以防不测。”
“丞相所言有理。”
“不知哪位将军愿意带兵前往武关啊?”
一时间朝堂之上竟是无一人敢领命出征。
夏忠明都败在那里了,如今的大夏或许也只有卫寒山和那两个少年敢去了吧。
而夏南星夏仁谦现远在湖州,卫寒山上次回京之后身体也大不如前,夏桀特意下旨令其在家静养,可以不上朝议事。
如此背景之下,朝堂的武将听到皇帝的话纷纷低下头颅,沉默不语。
正当夏桀准备依次点将之时,宫门的守卫传来消息。
“启禀陛下,靖边侯的一对儿女现正在宫门外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