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是不是那蛮族人又念叨起了老子?我都死了,还不让我安生?”
顾辞拿起洗好的衣服,使劲拧干水,然后甩了甩。
一旁同为小兵打扮的男人揽过顾辞的肩膀,“我觉着不是蛮族人念叨你,毕竟蛮族人已经彻底相信你死了。我倒是觉得,有可能是你家中那小媳妇在念叨着你呢!”
男人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我可听说了,这小媳妇对你用情至深,倾慕你十八年呢!啧啧,藏得挺深啊,从没听说过你有这么个红颜知己。”
顾辞推了男人一把,“去,听风就是雨,这人八成是皇上安排的!”
男人又厚脸皮的凑过来,“我都听我母亲说了,这小媳妇可不是皇上安排的,她是自己主动去顾家的。
说是什么自小便倾慕你,知道你死了,特地从养病的庄子里回来要给你尽孝。啧啧,这事儿啊,保真!”
顾辞抬腿踹了一脚男人,“滚一边去,想讨媳妇了就赶紧找你老娘安排!别来磋磨我!”
男人捂着腿,笑着摇头。
“没劲,开开玩笑都不行!”
顾辞回去晾好衣服,便立马研墨提笔写信。
“母亲,父亲,我不要什么媳妇,你给我弄走,本来多了几个孩子就够头大,现在媳妇都给我安排好了......”
......
顾阳德看完顾辞的信,愤怒的拍着桌子。
“混账东西!混账东西!也不看看自己不在的日子里,是谁勤勤恳恳帮着他守家,若是没有陆初,还有这个家吗?别说这个家,就是我,也得两腿一蹬,躺棺材板!”
徐岚看到丈夫气的上气不接下气,连忙给他顺气:“你这才好了几日,就别动气了。小初每日给你扎针,也很耗费心神的。”
顾阳德闻言,这才不敢再动气。
“混账东西,看你回来我不收拾你!”
“行了,他也是不知道陆初的好,这才说这样的话。等以后回来见到陆初,那不得屁颠屁颠跟在人家身后才怪呢!”
徐岚想到那个画面,就一阵解气。
“不行,我得把这信收起来,日后留着打这小子的脸。”
顾阳德摇摇头,“你可真是亲娘!”
他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哎,之前那小子还写了好几封信抗议,你去,把这些信都收起来!打脸可得使点劲才疼!”
徐岚捂着嘴偷笑,“你也是亲爹!”
徐岚整理好信件,每一封都小心放进盒子里收好。
怕被有心人发现,她还小心藏进了暗格中。
“啧啧,日后可有好戏看咯!”
......
接下来的几日,几个孩子都乖乖的上学堂。
特别是顾修武,知道陆初还在给自己的祖父治病,每日都坐的端端正正,写完了夫子布置的作业,还特地拿去给陆初看,以表自己的乖巧。
这让陆初,甚是欣慰。
家中一切安好,陆初将视线放到陆家上。
“青芝,陆家现在怎么样了?”
“回夫人,陆家现在基底掏空,陆娉婷的陪嫁都拿不出来了。那沈芳洁又不想让女儿的假装寒酸,便开始让府中上下节衣缩食。那陆程驰习惯大手大脚,家中给的银子不够花,借了同僚许多银子。”
“在咱们的人引导下,现在已经开始混迹赌场。”
陆初勾唇,“这件事你办的不错,再过几日,等陆程驰欠赌场的钱多了,便让他拿地契来抵押。”
“是,夫人!”
青芝得了夸奖,欢喜不已。
她按照陆初的吩咐,迅速安排下去。
没几日就让陆程驰欠了赌场几十万两银子,陆程驰想赖账,赌场的人便用陆程驰的“仕途”做威胁。
陆程驰还想考学,别无他法,只能回家偷地契。
毕竟是沈芳洁唯一的儿子,陆程驰轻而易举就偷到了地契,也因着沈芳洁对儿子的宠爱,地契上刚好都是陆程驰的名字......
“陆公子,你这些地契刚好能抵消你那二十五万两,你看,是否要现在去官府过买卖文书呢?”
赌场负责人笑意吟吟的看着陆程驰。
陆程驰也知道,这些铺子都是府中的根基。
“不能......不能先把这些铺子压在这里吗?等我凑够钱,再把这些铺子赎回来!”
负责人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陆公子,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陆程驰咬了咬牙,豁出去道:“我没开玩笑,我这地契都是府中的根基,我只能抵押,不能过文书!”
负责人冷声嗤笑,“呵呵,陆大少爷,那您怕是不想要您的考学资格了!”
陆程驰听到负责人的威胁,气焰一下低了下来。
大宋有过律法要求,凡是考学的学子,一律不能沾染赌毒恶行。
若是他去赌场,且欠了几十万的消息传到有心人耳里,只怕是日后与状元之位再无可能。
想到这,陆程驰咬了咬牙。
“好,去官府过文书!”
陆程驰心想,等自己考出学位,还怕这些铺子回不来么?
然而,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设好的局,官府的大印一旦盖下,这些地契就与陆家再无瓜葛。
“好了,既然已经过了文书,那之前陆大少爷欠我们赌场的那些账就一笔勾销。”
负责人拿着一叠厚厚的地契,笑眯眯的看着陆程驰。
陆程驰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嗯,劳烦老板帮我存着这些地契,待我日后高中状元,我就高价买回。”
负责人轻笑,“好好好,我答应你!”
负责人心里笑的开怀,我答应你也没用啊,我只是一个打工的,真正的东家不是我!
然而,陆程驰毫无察觉,听到负责人答应了,顿时松了口气。
事情解决了,陆程驰不敢在赌场多待片刻,灰溜溜的回了家。
此时,陆家正张灯结彩,精心准备陆娉婷的婚事。
沈芳洁看到儿子,面带笑容的迎过来。
“程驰,你这两日去哪儿了?你妹妹明日就要出嫁,你也准备一下,好给她添点妆吧!”
陆程驰心虚的避开沈芳洁的眼睛,“我知道了娘,累了,我先回去休息。”
说完,陆程驰快步离开。
以前陆程驰就经常去跟同僚游玩,沈芳洁也不疑有他,叮嘱一句好好休息,便让陆程驰离开。
陆程驰见蒙混过去,顿时松了口气,他看了一眼府中大红色的装饰,烦躁的离开。
沈芳洁这边,继续指挥着仆人装饰府里。
“这边,这边再拿些红绸挂在这里!”
“红绸没了?那再去铺子里拿一点不就行了?”
“废物,我自己去!”
沈芳洁风风火火的去了离家最近的布料铺子中。
瞧见自家的铺子正在关门,沈芳洁着急的大喊:“干什么干什么?我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吗?这青天白日的你们就把门关了?”
此时的她还不知,家中的铺子已经被自己的好大儿败出去了。
掌柜的看到是沈芳洁来了,神情有些古怪。
“夫人,您说的这是什么话?”
他话里也有些责备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