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祖母病情严重,她想要见你一面。”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顾云笙轻蔑地笑了:“侯爷的祖母病重,与我何干?”
“今后,若无紧要之事,请侯爷不要再来打扰我家的宁静。”
话音刚落,顾云笙便转身离去。
蒋继廉急忙追上前,挡在她的去路上,拳头紧握,语气决绝:“顾云笙,我后悔了,我想要重新向你求婚。”
顾云笙听闻此言,仿佛听到了极其令人作呕的事情,脸上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蒋继廉鼓起勇气,一口气说道:“这些日子我过得极为艰难,侯府也变得面目全非。祖母、母亲,还有琳懿,我们都无比想念你。”
顾云笙听后,不禁失笑,讽刺道:“蒋继廉,你将我当作什么?庙中的神像吗?你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我就该同情你、原谅你?”
“告诉你,我没有神像的仁慈之心,听到你过得不好,我心中反而感到一丝畅快。”
蒋继廉脸色变幻不定,尴尬与羞愧交织,硬着头皮道:“我知道从前是我错了,伤了你心。我向你保证,我会彻底改变。”
“空口无凭,即使是孩童也不会相信。侯爷若真有诚意,那就先将欠款还清再谈其他。”
“若再敢无理取闹,我定会上报官府,告你骚扰百姓。”顾云笙言罢,绕过他,登上马车。
蒋继廉望着顾云笙决绝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意。
他确实是真心后悔,想要求得她的原谅,再次求婚。然而,顾云笙显然已经对他失去了信任,甚至对他充满了轻蔑与不屑。
蒋继廉的面颊涨得犹如晚霞中的红莲,只觉得顾云笙如同铁蹄踏在他的尊严之上,无情地践踏和摧残,那份羞愧与愤怒几乎令他窒息。
“速速离去。”襄苎冷然一声,砰地关上车门,急切地催促车夫加速驰骋。
蒋继廉心如刀绞,神情萎靡地伫立原地,周围的行人对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然而,即便是遭受如此羞辱,他也宁愿流浪街头,也不愿回到那个冰冷的侯府。他信步走进一家酒肆,酒精成为了他此刻的唯一慰藉。
凌蓟始终尾随其后,看着蒋继廉一杯接一杯地痛饮,几次劝解都未果,最后只能等他烂醉如泥,再背他回府。
叶宛虞被禁锢在无央苑内,凌蓟深知蒋继廉不愿意见她,于是将他安置在了墨菊苑中。
“侯爷这是遭遇了什么不测?怎么刚过午时就醉成这般模样?”许琳懿被刺鼻的酒气熏得眉头紧皱,她用丝帕轻轻掩住口鼻,眼中流露出三分不悦。
凌蓟将蒋继廉轻轻放在床上,语气沉重地说:“侯爷今日拜访了顾家,心情极度糟糕。”
许琳懿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夫人难道仍旧不肯原谅侯爷吗?”
凌蓟点了点头,然后将蒋继廉交给了许琳懿,转身离去。
许琳懿望着床上醉得不省人事的蒋继廉,吩咐下人去熬制醒酒汤,又让婢女端来热水,忍受着那股酒气,亲自为蒋继廉擦洗。
“姨娘,让我来照顾吧,您的身体才刚好不久。”晚樱试图接过许琳懿手中的丝帕。
许琳懿轻轻摇头,面露一丝凄凉:“夫人已经离去,这侯府之中,我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侯爷。”
因此,尽管心中万分厌恶,许琳懿还是硬着头皮,亲自照看蒋继廉。
“你去看着孩子,这里交给我。”
“遵命。”晚樱应声离去。
天空中一片湛蓝,阳光灿烂明媚,金都依旧熙熙攘攘,繁华昌盛,并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悲伤而有所改变。
在这一天,红缨精心地给顾云笙打扮得光彩夺目,随后陪同她前往商府参加宴会。
刑部尚书商赫晟官居三品,虽然官位不算极高,但掌管全国司法大权,尤其是官员的重大案件都由刑部负责,因此无数官员都想要与他交好,不敢轻易得罪。
商赫晟只有一位独生女,对她宠爱有加,前来赴宴的宾客都带着厚礼,希望能够博得商颖筠的欢心。
顾云笙与楚倩黎坐在一旁,看着商颖筠被众多夫人闺秀环绕,纷纷献上自己的礼物。
“人山人海,可看颖筠似乎并不怎么高兴。”楚倩黎边品茶边悠然地观察着这场热闹。
顾云笙顺着她的话说:“她向来不善于与人虚与委蛇,今日这样的场合对她来说实在是委屈了。”
楚倩黎轻轻地笑出了声,微微俯身,声音低沉而意味深长:“你猜商颖筠会青睐谁呢?”
“什么?”顾云笙满脸困惑,显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楚倩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竟然不知道?”
顾云笙满脸迷茫:“我究竟该了解什么?”
楚倩黎缓缓道来:“今日诸多适龄的公子纷纷莅临,午后将有一场游园诗会,届时世家子女都将汇聚一堂,相互品评。”
顾云笙恍然大悟:“颖筠今天是要挑选佳婿吗?”
楚倩黎微微点头:“我本以为你早已知情。”
商颖筠已届十九芳华,商家虽然没有明言,但众人心知肚明,今天的生辰宴实际上是一场挑选佳婿的盛宴。
因此,各家都带来了各自适龄的嫡系子嗣,渴望与商家结为秦晋之好。
“那么,这些公子之中,有没有颖筠心仪之人呢?”顾云笙目光投向被众人簇拥的商颖筠,脸上流露出几分忧虑。
商颖筠的身份显赫,只能从世家大族的公子中挑选佳婿。若能选中心仪之人固然美满,倘若不能,未来的日子恐怕将充满艰辛。
“待游园诗会时,观察她与谁走得近,便可一目了然。”楚倩黎同样好奇,想要知道商颖筠究竟会钟情于谁。
两人正交谈之际,商颖筠费力地从人群中脱身,朝她们款步走来。
“真是吵得我头昏脑胀。”商颖筠落座后,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楚倩黎轻摇手中的团扇,调侃道:“今天可是你的重要日子,可得注意一下形象。”
商颖筠不满地撇了撇嘴:“我才不愿意嫁人,谁敢娶我,我必定让他家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这么多公子之中,难道就没有一个让你动心的?”楚倩黎好奇地追问。
商颖筠轻蔑地冷哼:“不是飞扬跋扈就是风流倜傥,再不然就是平庸无趣,没有一个能让我看上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