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晨出够气,吃饱饭正要起身离开,突觉身后有人快速逼近,带起的热风冷飕飕的,回身一看,居然是司马子兰。
他一身霸器宗标准的红衣,模样几乎没变,还是二十年前四十出头的样子。
只不过头上多了几根白发。
颜清晨明显感受到他看见自己时,两眼顿时眯成了一条缝,继而化作一把刀,恨不能当场把自己给杀了。
第一次见面,哪来的这么大的仇恨?
就因为自己长得像秦三珍吗?
他怕他的好外甥苏司马再次沦陷?!
徐少林拿着筷子一步挡到颜清晨跟前,同样两眼眯成刀的看着他,针锋相对。
两人还没完全对上,下一秒,柴碧丹也到了,她冷冷地盯着司马子兰,冷声道:“司马长老,不请自闯,这恐怕不合适吧!”
司马子兰立时哈哈大笑起来:“是我唐突了,这不听说许久不出门的徐贤侄突然出门了,一时激动,忘了走正门,还请柴仙子勿怪。勿怪。”
“师父,这谁啊,笑起来真难听,跟个鸭子似的,嘎嘎嘎的吵死了。”颜清晨像个没规矩被宠坏的大小姐,当面吐槽道。
司马子兰脸上的笑纹明显僵了一下,强迫自己接着笑道:“想必这就是徐贤侄新收的关门弟子吧,果然不同凡响,能入徐贤侄的眼。”
徐少林完全不搭理他,拉上颜清晨的胳膊就要走。
司马子兰横跨一步拦住了他们,脸上始终笑盈盈的:“贤侄别急着走啊,上次到了荒城不告而别,这次来智城都碰上了还不一起坐下来叙叙旧吗?”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让开。”徐少林冷声道。
司马子兰看眼柴碧丹:“正好柴仙子在,不如让柴仙子帮我评评理。”
说着,他从腰间的储物袋里拿出两幅画,一并递给了柴碧丹,“都说柴仙子为人最讲究公平,铁面无私,还请柴仙子帮我看看可认识这画中的两人。”
柴碧丹只一眼便看出了画中的人,难怪这段时间霸器宗的人发疯了似的到处找徐少林,原来如此。
可他们在荒城究竟做了什么,竟引得霸器宗的人如此大动干戈?
当着司马子兰的面,她自然不会傻到去问,而是装傻,把画推了回去:“司马长老这是什么意思?”
司马子兰反对着徐少林说:“贤侄难道不想解释一下吗?”
“让开!”得来的却是徐少林更加强硬的态度。
这回司马子兰没再拦,眼看他拉着颜清晨走出食堂,才对着他的背影说:“贤侄什么时候想说了,我随时恭候贤侄的大驾。”
然后画一收,朝柴碧丹说声“告辞”,就跟着走到门外,飞天离开了。
食堂门外的徐少林两人,仍在柴碧丹的视野里,她没有追上去问,而是驻在原地皱起了她不常皱的眉。
除了他们说的荒城的事,刚才双方交锋的时候,她多半的注意力其实都落在了颜清晨的脸上,好像,难怪徐少林会收她当关门弟子,还说自己到时见了就知道了。
原来他不是在卖关子,是这世上真有跟秦三珍长得这么像的人,自己以前在药城的时候怎么就没多关注一眼这个颜清晨呢?
失策啊失策。
……
颜清晨跟徐少林被安排在了一间小四合院里,一个主屋东西两间厢房,中间还有个百十个平方的小院子,十分紧凑。
师徒俩谁都不住主屋,东西厢房的面对面住了下来。
这里位于圣丹宗在智城分部的内院,后面就是山,远离主干道,异常安静。
入夜,颜清晨嘟着嘴在东厢房自己烧水泡脚,徐少林则在西厢房打坐,两人一动一静,鲜明对比。
眼看着颜清晨泡完脚,出门倒水的时候,她所在东厢房的屋顶上悄无声息的从远处抛过了一个阵盘,堪堪悬在她屋顶,堪堪罩住了整个东厢房。
这是一个特殊的隔绝阵盘,能够单独隔绝屋内人的气息,却不影响屋里的人听看外面的动静。
颜清晨对此毫无察觉,倒了泡脚水,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对面的屋子,就转身回屋了。
她刚关上门,有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从天而降,落在了她门前。
这个假的颜清晨,随之撤走自己身上的隐匿符,显身露形,故意让对面的徐少林能够察觉探测到。
而真正的颜清晨此时被特殊的隔绝阵罩住,徐少林只能感知到这个在院子里的假的颜清晨。
假的颜清晨正是利用了这一点,飞快弯身卷起裤腿,脱鞋,再随意踩进去,就这么拖拉着鞋子,像刚泡过脚一样的正常穿过小院,来到了西厢房。
她假装轻敲了两下徐少林所在的屋门,不等里面回应,就自己推门进去了。
在床上打坐的徐少林睁眼看了一眼,确是颜清晨,就又闭了回去:“这么晚有事?”
他之所以没发觉不对劲,是因为这假的颜清晨跟真的颜清晨之间的动作行为连接得太自然了。
真的颜清晨出门倒泡脚水,假的从天而降,顺道过来,一切都是这么的自然,有迹可循。
假的颜清晨没有说话,而是回身关了门。
她关门的时候,正好看见对面真正的颜清晨开了个窗缝出来偷看,两人四目相对,反是真的颜清晨做贼心虚,连忙关上了窗。
刚刚她倒完泡脚水,关门回屋,听到外面有动静,好奇心起,开窗去看,这大晚上的竟是白天那个在食堂帮他们解围的冰美人。
后来她从姜师姐那才得知那人就是碧丹峰的碧丹仙子柴碧丹,并还听说了好多她跟徐少林年轻时的八卦,这大晚上偷偷摸摸的溜进徐少林的房间,难道他俩真有什么?
颜清晨再想贴窗去听,除了能探测到对面屋子里有两个人,屋里的动静却是一丝一毫都听不见了。
“布了隔绝阵?”颜清晨自言自语,心说果然有情况,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
她想推门出去,走到门后,生生顿住,心说,自己这是在干嘛,他俩真有情况的话,自己不该为他高兴的吗?
于是作罢,逼着自己退回了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