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灵鼠自己凭空飞了?
它飞就飞,可偏偏为什么要往秦三珍这边飞?
再就是秦三珍没来以前,一切都好好的,她一来,天灵鼠就出事了,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既然秦三珍不说,只有一个办法能证明她是否清白了,那就是强行对她进行搜魂,探知她的记忆。
什么都有可能是假的,唯有记忆不会骗人。
但这事兹事体大,他一个人做不了主,大半夜的去敲开了宗主黄征的门,得跟他商量。
黄征听后,不停地拽着自己下巴的几根胡子,来回踱步,许久才说:“这小妮子身上的秘密恐怕远不止于此,眼下龙气的事还得依仗于她,这事先放一边吧,等龙气的事了了,再一并搜她的魂。”
“现在搜了不一样知道她的秘密,没准我们自己就能单独去开龙气。”易剑锋说道。
黄征摇摇头:“这念头其他四宗不是没想过,万一她所有的本能都是临时的,不是装的,提前搜了她岂不白费。就按我说的,你去跟她道个歉,就说飞天鼠找到了,冤枉了她。”
易剑锋心里一百个不爽,咬牙发狠道:“好吧,敢动我飞天鼠,姑且再让她多活几天。”
说完,他顿时又陷入抓狂,以秦三珍那泼性,刚才自己这么对她,她怎肯轻易罢休,又得被她讹上一笔了。
真真是陪了天灵鼠又要赔灵丹药符啊!!
可恶!!!
……
天光微亮,小雨阴朦。
柳青青右手撑伞,左手提着食盒,缓缓穿走在乾坤五院前院的过道上,眼看快到立春院,跟前有两个婢女穿着的人拦住了她。
“哟,这不是皇家丫头的丫头吗,这么早起来给你的丫头主子买吃的呢,我看看,你们贱婢们平时都喜欢吃什么啊。”
柳青青毫无脾气地行礼作揖:“沐姐姐说笑了,不过是一些清粥油条而已,如果姐姐不嫌弃,请姐姐先用,我再重新去打一份。”
“我呸,狗才吃的东西你敢递给我?滚开!”那被叫沐姐姐的婢女一掌拍飞她手里的食盒,径自气冲冲地走开。
柳青青依旧毫无脾气,上前弯身捡起撒了一地的食盒,像没事人一般,重新往来路,慢慢跟走在那两个婢女的后面。
那是重回食堂的路,她得再打一遍了。
小雨稀疏,心如秋凉,却是再不过平常的事。
……
立春院,秦九珍房间。
窗外细雨朦凉,一夜之间,气温似乎降了不少。
起床时,秦九珍特意多穿了一件薄衣。
简单洗漱,她独自一人坐在梳妆镜前梳头、画眉、涂胭脂,年才十三的她,或许是眉间自带的孤傲,完全就像一个成熟老练的少女,没有一丝孩子气。
化完妆,柳青青正好收伞提着食盒进来。
“怎么去了这么久?”秦九珍透过镜子,随口问了一句。
柳青青脸上毫无波澜,像往常那样一边把伞放到门后,一边回道:“下雨人多,在食堂多等了一会。”
秦九珍回过头,见她手里的食盒全湿了,不像是被雨淋的,更像重新洗过一般,咬牙道:“这回又是谁?孙师姐的人还是言师姐的?”
正常来说,谎话被拆穿,哪怕柳青青藏得再好,她的身子应该也会本能的有些反应。
可她没有。
极其自然且流畅地把食盒往桌上一搁,回身一如平常那样恭顺的反问秦九珍:“您是先吃饭,还是先帮您梳头?”
秦九珍在心里叹口气,扭过身子,重新对着镜子:“先梳头吧,待会我要逐一拜访我那五个姐姐,今儿就梳个十字髻吧。”
自来了这后,她性格上的孤傲就只留在了眉间,被人欺负多了,不得不学会忍辱屈服。
她都如此,何况柳青青。
主仆俩在外基本不敢抬头,更不敢有脾气,跟过街老鼠一般。
半个小时后,秦九珍梳完头,跟柳青青一起面对面吃早饭。
桌上有包子、清粥、油条和两个小菜,不是她们不想吃好点,而是别人不让她们吃好。
每次柳青青去打饭,路上都会遇到像之前那样刁难她的人,清粥油条都打翻,何况山珍海味。
去食堂现场吃,那就更不是滋味了,里三层外三层,一群人像在看猴子,去一次秦九珍就受够了。
与其如此,她宁可在家吃清粥油条。
两人正吃着,忽然听到了斜对面有人在敲门。
“三姐,你在吗?三姐?”
屋里有没有人,通常情况下用触脉就能探测出来,除非那人通过专门手段刻意隐藏。
在门前敲门的秦四珍,明明探知里面没人,但还是象征性的敲了两下,确实没人应后,才小心推门进去。
“是四公主。”柳青青悄悄来到侧窗前,正好看到推门而入的秦四珍,小声道。
秦九珍有这个心理准备,但筷子不住的还是捏紧了一下。
过了一会,秦六珍、秦五珍相继也来了,她在屋里彻底坐不住。
本想着今天逐一去拜访她们,她们却一股脑主动去拜访了秦三珍。
更可气的是秦三珍根本不在屋里,她们也愿意等她。
早饭本就清粥寡味,这么一来,秦九珍直接如鲠在喉,如芒在背,坐立不安了。
她纠结了好一会,该低头还得低头,反正她在这已没有什么尊严可言,深吸一口气,推门朝对面走了过去。
“三位姐姐来这么早,吃饭了吗,不如到我那坐一坐,三姐她昨晚没回来,估计是跟徐少林玩去了。”
秦九珍到了秦三珍那,毫不客气,门都不敲,推门直入。
秦四五六珍,先是一惊,继而尴尬互看,全都摇了摇头。
其中秦六珍说道:“九妹不用麻烦了,你来得刚好,我们几个都好久没见三姐了,你跟我们说说三姐近来的情况呗,外面传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秦九珍点点头,上前坐到她们旁边:“是真的,不过三位姐姐应该知道,从小我跟她就不太合,好多事我也只是听说,跟你们一样。”
三人好似这才想起她俩从小不对付一般,何止是不对付,简直是敌对、互不相容好吗。
她们三人是来说媒有求于秦三珍的,身边坐着一个她的“敌人”,她还不得膈应,这事还能成吗?
三人偷偷的互递了一个眼神,仿佛都在问怎么办?怎么让她走?
可毕竟是姐妹,谁都不好开这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