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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三个姑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纷纷转过头来看着桑榆。

电话那头平静到几乎死寂的声音还在继续:“信号不好吗?你为什么不说话?还是说你不愿意来接我?”

桑榆动了动唇,随后非常礼貌地回应:“嗯,我不想去接你。”

“为什么?”它一字一顿,“我不是你的合作对象吗?你为什么不愿意来接我?万一雾里面有什么东西怎么办?”

“我的合作对象叫徐阮。”桑榆抿唇,“不是你这个叫徐阮的冒牌货。”

徐阮是得插上翅膀飞下山,才有可能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到达山下田边。而且按它的说法,它在田边有河经过的地方,大概率就是他们来时的那条田间小径。

这个距离,一般来说,它不可能看不见红色灯笼的光芒。

除非。桑榆将手机放回口袋,对上三个姑娘的眼睛。刘诗涵的眼睛依旧是一片空荡荡的死寂,她的状态似乎差了些,透过桑榆看向阳台,望着那片朦胧的雾气。

桑榆告知了她们徐阮遇见的一切事情,包括对灯笼的猜想,如果想要活下去,万万不能有太多信息差。

作为曾经差点被“自己”掐死的桂梦,对桑榆那句冒牌货敏感到有些神经质,好歹徐阮救过她:“桑榆姐……什么情况?徐姐她出事了,被顶替了?怎么办,还能救回来吗?”

她没有提李红霞,这个已经失踪了十几个小时的导游,会死似乎也是意料之中。

唯一让桑榆有些奇怪的事情便是,为什么从昨天开始,她们的电话便一直打不通。然而,现在她也得不到答案,毕竟尸体不会说话。

刚刚是刘戴安在哭,现在差点变成桂梦在哭。桑榆摇了摇头,宽慰道:“她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说不定就算我们都死了,她还活着。”

“榆姐,不要这样形容啊。”刘戴安缩得跟鹌鹑似的,“诗涵的经历已经很可怕的,我真的不想死,我还想回去和妈妈一起过生日……”

“我、我下次决定不要上这种便宜旅游团了,我回去之后绝不翘课……”

“怎么忽然都这么沮丧?”桑榆有些奇怪地皱起眉毛,视线落到刘诗涵身上。

她应该大哭一场发泄情绪,或者是大发脾气,砸点东西也好,但她一直安安静静,对自身受到的伤害没有一点反应。

刚刚她在和徐阮说话,并没有听清刘诗涵到底给她们讲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瞧见桑榆的目光,桂梦吸了吸鼻子,讲述了刘诗涵告诉她们的事情。

昨天晚上,在刘诗涵的记忆里,确实没有任何人来敲门,或者她出门。

因为,在最开始,她模糊的印象里便是,她询问了205的两个人,请求他们答应自己在他们房间打地铺的要求。

没有刘戴安讲述的刘诗涵被拽出去,也没有监控里所看到的刘诗涵半夜去敲205的房间门。

桂梦低声说:“我怀疑过诗涵是不是因为遭受了太多,大脑启动了什么保护机制,所以她才忘了的……”

可她没有任何证据。毕竟刘诗涵只是有些恍惚,但有问必答,逻辑清晰。

三个人三种证词,难道每个人都遇到了什么事情导致大脑自动完善了不愿意想起来的事情?

这显然说不通。

中午十二点,没有任何离开思路的三人下楼准备吃饭。

刘诗涵摇头说她身体不太舒服,不想下去吃饭。刘戴安怯懦着说下楼吃饭会和那两个人撞上。

权衡再三,桑榆叮嘱刘诗涵,如果难受就睡一会,会给她带午饭上来。刘诗涵点点头,没有出声,她蜷在床上,脊背骨头凸起,其上还有暴力留下的痕迹。

楼下已经聚集了九个人,除了还没有回来的徐阮,剩下的都在这里的。

不过今天,他们没有看见王阿妈。

之前如果还没给他们做完饭,王阿妈会在厨房里开着油烟机颠锅炒菜,做完之后,她就会擦干净手,重新坐到沙发上看电视。

而现在,不仅电视关着,厨房一片死寂,沙发上也是空空荡荡。

“王阿妈呢?”刘戴安弱弱地开口,她也发现了今天不同寻常的地方。

听到她开口,一时之间坐在桌面上吃饭的人们一阵沉默。

直到这顿饭吃完,所有人四散离开,都没有人站出来说发生了什么事。

眼见氛围不对,桑榆也没再问,思考了两秒这饭会不会毒死人之后,还是吃完了。

吃完饭后,王阿妈也没有出现收拾桌面。李昌平在吃完后让她们在楼下等一会,直到林聂先和那个瘦弱男人表情怪异地上了楼,李昌平才皱着眉毛说:

“王阿妈死了。”

刘戴安发出一声不可置信的尖叫,但她很快意识到什么捂住自己的嘴,发出一声小小的对不起。

“我记得,昨天王皓他朋友不是还被王阿妈……”桂梦噤了声,跟随李昌平的视线看向那扇虚掩着的厨房木门。

“我、我能不能上楼把吃的给诗涵呀?”刘戴安咽了口唾沫,“我有点害怕……”

她的腿肚子有些打颤,桑榆朝她点了一下头,她立刻脚底抹油溜上楼。

桑榆看着那扇门,慢慢走近:“为什么她会死?”

“我们没早你们太久,所以不太清楚。但是,可能是被林聂先那个混蛋弄死的。”李昌平皱着眉毛,“你要不别看了吧?”

“没事,我不害怕。”桑榆摇摇头,她的手已经搭在了门板上,“为什么是林聂先。”

她轻轻用力,门板开始缓慢滑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血腥味已经钻进了她的鼻腔。

“因为我们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他从厨房里出来。”李昌平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的衣服上都是血,因为衣服颜色深才没有被看出来。”

门被完全推开,眼前的景象让桑榆微微后退了一步。

王阿妈浑身是血的躺在地板上,身上插着一把血迹斑驳的菜刀。血腥味浓郁到让人作呕,她除了能看得出是人形,与一堆碎肉已经没有太大区别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沉闷但刺耳的惨叫声。